第十二章
“煙線”燒得尹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撕心裂肺的叫聲中,尹霍揎腕攘臂迎向斧刃。基德心急如焚,滾進“晦熱草”火圈,燎退身上的草藤,火中跳起,撲倒尹霍。
“你說的,要離開海天北島。”
基德奪下斧頭,扔到一邊,抹了下燒焦的眉毛,繼續說道。
“我說的,既然要走,半隻手臂都別留下。”
“替我保護他們”尹霍說。
“美莎姐,也要替你去見?”基德反問尹霍,接着呵斥道:“我沒你這樣的朋友。”
“慫蛋!”
基德揪來雜草,扔到尹霍臉上,惱火地按壓尹霍眉毛。
“塔斯蘭他們交給你了。”尹霍說。
“幹掉紅羊,是塔斯蘭他們交給你的事!我不做。”
反駁完尹霍,基德望向南方……
負傷的夥伴和孩子,缺醫少葯,沒有食物,都在卡倫營帳盼望尹霍和自己回來,基德為夥伴們感到難過。見到紅羊的強大,痛恨自己沒有本事將它殺死,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尹霍。
“還有時間……”
基德掐住尹霍手腕,將煙線悄悄牽上手指……
汗珠滾落下巴,煙線燒到後背,基德愣是一聲沒吭,待尹霍清醒,有意望向南方。
“殺不死紅羊,我就先殺同伴”
“塔斯蘭,馬洛指望錯了你,要是被燒死餓死,不如我讓他們死個痛快。”
基德拎起大斧,轉身殺向紅羊。
煙線燒到腳踝,基德跪在地上,兩手握着斧柄,撐起身體時,兇狠地瞪着“紅羊”大罵。
“龜兒子”
“老子一定砍了你!”
基德站了起來,脫掉燒壞的鞋子咬進嘴裏,挺着疼痛走近紅羊。
“紅羊”的目光略帶留戀,講出不大清楚的人話,嘴巴張合遲鈍,聽着像是呼喚“兒子”。能量生物伸長翎羽,刺透紅羊腮幫,探出嘴巴,繞進鼻孔,鑽出眼眶。
賭上粗壯的身軀,基德牽走煙線,為尹霍掙來時間。瞧見基德後背被“紅羊”燒得腫腫脹脹,滿是紅斑,毅然提着大斧鋼頭鐵額地殺向“紅羊”。尹霍燃起鬥志。
“領頭人是我,”
“只要手臂還在,先死的人也該是我。”
聽到堅定的聲音,基德一瞧,右邊的尹霍再次聚起“喚—月—斬”,光芒起初如悠悠煙水,卻未等泛起波瀾,“紅羊”另一隻手分出煙線纏上尹霍水泡破潰的手腕。
尹霍不甘示弱,繼續聚起“喚—月—斬”,反燒煙線!!!
“喚—月—斬”的光芒純凈耀眼,感受到招式的力量,基德興奮地噴出鞋子向尹霍挑了挑眉毛,施予欽佩的笑容。見基德挑起燒焦的眉毛,尹霍還已讚許的目光。
“並肩作戰!!!”
基德尹霍異口同聲,共同對抗“紅羊”。
尹霍反燒煙線,消耗“紅羊”,基德腳裸煙線溫度降低,步伐輕鬆,比尹霍更加逼近紅羊。
“尹霍,我要拔得頭籌”
話音剛落,腳裸煙線再次升溫。
尹霍手臂煙線轉淡,三步之後,壓向“紅羊”又到基德前面。弓着膝蓋,瞥見基德的褲子燒着了還在堅持。
“基德,停下,此戰之後,是生是死,我認下你這個兄弟,”
尹霍聚着“喚月斬”幫基德減輕痛苦,繼續說道
“預備役中,我尹霍沒有朋友,認下的兄弟,就會兩肋插刀,我性情淡漠,煩的就是人之間的麻煩事,”
基德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尹霍,預備役中,我最煩的就是你這副生人勿近的嘴臉,接近你的人都是害你的嗎?”
“放手,斬殺“紅羊”交給我,你已經為我牽走了煙線,“紅羊”是你的,功勞是你的,尹霍的命也是你的。”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整天高高在上,講話的語氣都是別人要低你一等。”
基德越說越來氣,跨出兩步,頂在尹霍前面。
“紅羊”的命我自己取,不需要高冷的尹霍施捨的功勞。”
這麼大的誤解,尹霍透不過氣,“喚—月—斬”光芒減淡,手腕被煙線壓低。
尹霍性格平穩,對待別人的誤解異常敏感,脾氣也大。放在之前,這一刀子不殺“紅羊”也要賞給基德。
美莎姐的離開,塔斯蘭的投靠卡倫,也許還有“坦斯”生前對自己的各種刁難……,生死關頭,尹霍對自己的看法發生了些許改變——明明很講義氣,卻被一直誤解,只怪自己性格偏執……
“算什麼?所有過往都他媽的算什麼……”
尹霍和自己賭氣,拼得灰飛煙滅,也要滅了“紅羊”。轉瞬之間,但見手掌之上“氣血強行”,煙線捆着手腕,五根指頭憋得老粗,調出的“喚—月—斬”皎如日星,燒得煙線雲消霧散。
“紅羊”騰出手來,兩隻煙線燒上尹霍。僵持之間,“紅羊”肩膀的能量生物若隱若現。
“晦熱草”擰在一起,重新纏上聚溫的尹霍和高溫的“紅羊”,再將“紅羊”啃得稀爛。“紅羊”十分頑強,左手對抗“喚—月—斬”右手拉回煙線對抗“剔骨陣”。
能量生物的光芒逐漸稀釋,基德揮舞大斧將“紅羊”攔腰斬斷!
轉身再砍,“紅羊”的上半截身子騰在半空,腰斷處接了起來。燒退“晦熱草”后,“紅羊”翻過手腕……兩條煙線捆住基德,為了護住眉毛,基德索性把斧頭丟給了尹霍。
尹霍掄起斧頭,砍斷“紅羊”胳膊,煙線消失,能量生物消失跆盡。“紅羊”蹲在地上。
“喚—月—斬”
尹霍躍起,刀鋒壓向後肩,玄月閃過,手起刀落,砍下了怪獸的腦袋。
雄鷹掠過林頂飛向海面,海鷗追着遠處的大船,有時離海面近,有時離海面遠。一隻小螃蟹在海邊爬來爬去,看上去像是一位常勝將軍,兩隻鉗子用力的揮舞着,好像要與風雨來一場決鬥。
聆聽山林的風聲,尹霍撇掉焦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