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老師也賴着我
方孝孺沒想到,朱允慥突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竟然說努力學習,天天向上啊!
鄭和和沐瑤在知趣中撤退。
一會兒,沐瑤又偷偷地溜回去,靜靜地站在窗邊。
書房裏,朱允慥說:“方先生,我其實覺得,您所傳授的這些東西,真的是沒有意思了。”
方孝孺怒不可遏。
之前,朱允炆睡自己教室里,倒也罷了!
如今皇上要他在此擔任專門的侍講也未嘗不可!
然而如今朱允慥竟然面對面地提了起來,他所傳授的知識並沒有意思!
那是面對面的打臉和現場的侮辱!
“吳王,您侮辱我並不重要,只是侮辱先賢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聖人的話呢?”
朱允慥笑道:“聖人的話,難道不是一個事例嗎?”
方孝孺曰:“子謂道千乘之國也。敬事則信,節用則愛,使百姓以時務為貴。”
“兒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
““這都是吳王聽明白了吧?
朱允一切地說:“你這酸溜溜的書生,這社科類都是神化得很!”
“仁政。何為三人行。何為己所不欲。孰能不知。至於幾千年來數百萬人的學習呢?”
“你祖祖輩輩都在做研究。窮經皓首寫書說明!”
“後輩們,再寫一本書來說明你們的說明吧!
“純屬浪費紙,浪費力氣!”
“使民以時。是按照二十四節氣去種。去住。這實在不好理解?”
“有勁了,幫我出奧數題吧?有勁了,快幫我講解蟲洞是啥!”
“天圓地方你們都知道,難道不知道地球很圓嗎!”
“自稱是什麼大儒宿儒的人居然屁顛屁顛的!”
““我跟你說,在我心裏,你這個所謂大學問家甚至比不上一般匠人!
“科舉制度、科舉內容都應該改!”
朱允越是這樣越是興奮,方孝孺也遭到了瘋狂的懟,暫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奧數呢?蟲洞呢?
地球圓了,地球在哪裏呢?
天圓地方錯了嗎?
方孝孺不明白,竟不能辯駁。
“方夫子啊,您不服嗎?您願意嗎?我全會吧,我願意嗎?您不願意嗎?”
方孝孺由怒轉笑道:“哈哈,吳王好個痛快!那麼您,出道我不願意吧!”
朱允慥問:“一池裝甲乙二水管,乙管每一時辰排水量為甲管之排水量,先用乙管排4時辰,然後改用甲管排,其結果比僅用乙管早1時辰放空池內之水;若用乙管排120方,再用甲管排1小時,又比僅用甲管早2小時放空池外之水,池內原來之水有幾方呢?”
方孝孺早被蒙在鼓裏。
朱允慥很早就預料到方孝孺的神情。
這道題目,抽水,放水,難在有幾個同學身上!這個題,讓多少學生望而卻步;這個題,令多少學生望而生畏。這個題目,讓多少學生望洋興嘆!又引起了多少同學的反感!
如今用在方孝孺頭上,朱允錡心裏有了莫名地暢快淋漓!
方孝孺誠實坦承不可能。
朱允錡將方程式列於紙面上直接作答。
““這是奇技淫巧的表現,不足以誇耀!於是,方孝孺再次給予點評。
“奇技淫巧!你這貨,你一個人不做,都叫奇!”
“請問君子的六藝在哪裏?”
“君子六藝源於《周禮》,歷來為孔夫子所推重,即禮樂兼備,射御兼備,書量兼備。”
“請問數?”
這句話讓方孝孺愣住了,沒錯,就是數字,這可是君子必須具備的本領呀。
“剛才這個題目,可以說不就是數嗎?數是出自《周易》和《河圖洛書》,漢有《九章算術》,宋秦九韶曰:”周教六藝而數實成,學士大夫者,所由未尚也。
“方夫子、數子、君子六藝中的一藝。您竟說得奇技淫巧啊!可笑、可笑!”
“喜歡什麼禮樂書籍,動不動就要弄個明白呀,那你可就要狠下心來鑽進去啦!對數點高深的知識,弄不明白,敬而遠之吧!”
“不想學數字就算了,可不能羞辱!”
方孝孺這時臉漲得通紅,想不到朱允晈會這麼伶牙俐齒。
人家言之鑿鑿、欲駁不可辯!
““我又問你們,為什麼水會往低處流呢,蘋果怎麼會掉下來呢?
方孝孺道:“這個自然之理,原來是這樣的!”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不總是說格物致知么?你是格出有度么?你這類人越是鑽研,越是妨礙大明前進!”
““知道你們不服,我願意你們不願意,你們願意我就全會吧,輪到你們啦!
口氣好瘋狂!
方孝孺說:“您把《道德經》的一段話背下來吧!”
五千字的《道德經》,如果不經常回顧,就會背得不完整。
人們通常也只引用一些名言名句。
“道可道、很道、有名、很有名...”朱允錡一路行在前面,沒有打半點絆子。
當方孝孺傻眼時,朱允慥背井離鄉地走過來。
天吶,吳王如今肯定被文曲星附身!
就讓他把《道德經》背下來,暫時想想吧!
又選了一本《淮南子》.朱允錡淡淡一笑,還算順暢,毫無差錯!
方孝孺認為,光是能背書就只能說這個人頭腦異常好使、具有過目不忘之能。
但吟詩作賦對對子,要經過日積月累才能達到目的,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提升的。
方孝孺說:“吾有聯以娶潘家郎為妻,水田方米”。
朱允禩:“下聯到:嫁何家女回來,添人口就添丁”。
方孝孺一驚,此乃與潘翰林飲酒作樂,想出上聯。
圖1拆字聯、潘氏、左有水、上有米、下有田地。
當知吳王想也沒想就徑直對號入座,何者,左曰人、右曰丁、中曰口也。
整齊到了極點!無懈可擊!
方孝孺接着出了題目,各種各樣的對聯,迴文聯的,頂真的,同音的。
朱允玏都毫不猶豫的現場對了出來。
又轉而賦詩,朱允玙於屋中略行數步,便輸出為詩,而第一首妙不可言。
方孝孺服!
如果背誦一篇僥倖的話,背誦幾篇又如何?
如果對一聯只是偶然性的,那連出數十聯又如何?
如果作首是偶然的,那連首多而首的經典之作又如何?
這個人的層次,高不過他自己了!
在層次上,朱允慥能成為他的恩師!
無怪乎朱允錡總是睡他上課!
本身已無法教導他。
“吳王之大才也,下官遠不及也”。
朱允慥很滿意方孝孺這才看出他的厲害!
欲為吾師,汝方孝孺未足!
方孝孺今天要有自知之明,而且要主動請辭。
方孝孺說:“吳王,我這就去做侍講吧,我向陛下交代一下吧!我雖不能教您出新,也要溫故而知新!”
朱允炆根本無法忍受這個人!
臉皮真是厚!
還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
也搬出“溫故而知新”這樣的大道理來!
方孝孺是歷史書的高擎!
我鄙視方孝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