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輛車
“師傅，到榮華服裝批發市場多少錢？”
“25塊。”
“啊？！我平時坐車都是20塊錢啊。”
“愛坐就坐，不坐拉倒。”師傅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一腳油門下去，車已經開出很遠了。
今天周末，也是魯子平第一次和顏蘭若外出，所以魯子平並不想讓別人影響自己的心情。
魯子平拉了拉顏蘭若的衣角說道：“算了算了，等會兒買衣服的時候，咱們多搞搞價”
出租車師傅是個40多歲的光頭大叔，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刀疤，胳膊上還紋了一條青龍，猛一看還以為剛從山裏放出來。
“馬勒個蛋，會不會開車？！”
“眼睛是不是瞎了，槽！”
今天周末，路上車水馬龍，難以避免會堵車。師傅唾沫橫飛的辱罵著所有降低他車速的人和車。
隨後光頭男人直接點了根煙，貪婪的吮吸起來。不一會兒，車裏煙霧繚繞，嗆得顏蘭若一直咳嗽。
“師傅……咳咳……能不能把……煙掐了。或者把窗戶打開一下。太嗆了。”顏蘭若痛苦不堪。
光頭正是煩躁，沒好氣的說：“沒看開着空調的么？油錢現在有多貴你知道么？想舒服自己去買輛車啊，在我這裝什麼裝。”
從小被保護很好的顏蘭若被懟的啞口無言。
“停車！”
光頭以為自己聽錯了，車速並沒有下降。
“我讓你停車！”從後排突然砸過來十幾張紅色的鈔票到了光頭臉上。車子戛然停在路中間。
“掉頭！”
光頭回過頭看着後排這個瘦弱的少年，竟覺察到了一絲寒意。
“我讓你掉頭！”又是十幾張紅色鈔票扔在了臉上。
光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他自詡自己是個混社會的人，欺負幾個窮學生而已。
哪知道，後面這個不起眼的瘦弱男生，生起氣來竟有如此氣場。難道是隱藏的哪個富二代？
欺軟怕硬向來都是光頭的人生準則，敢拿錢扔臉的主，大概率是惹不起的。
光頭沒敢說話，趕緊打開所有車窗，把煙頭扔了出去。
“哥，咱去哪裏？”光頭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去問道。
“勞斯萊斯專賣店。”
“什麼？！”這次輪到顏蘭若吃驚了，辦助學貸款的魯子平，要去勞斯萊斯專賣店？！那裏的車，怎麼也得六七百萬吧。這怎麼可能是他們這種普通大學生能接觸到的？就算生氣，也不能這樣衝動啊。
“我說話你沒聽到么？”魯子平陰沉着臉，冷冰冰的說道。
“聽到了哥，聽到了，現在就出發。”光頭一腳油門，將車往勞斯萊斯專賣店的方向開去。
顏蘭若偷偷用餘光撇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魯子平，在風中凌亂……
待魯子平和顏蘭若下了車，光頭男的出租車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兄弟們，剛剛接了一個三千多的單子，就跑了20公里不到。”光頭男邊開車，一邊用手機在司機群里發語音炫耀。
“你吹牛鼻吧。”
“20公里，拿三千多塊錢，搞笑呢？”
“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我收工了，爺們兒回家睡覺去嘍。”光頭男發完消息就放下了手機，絲毫沒有因為剛剛被魯子平拿錢侮辱而感到憤怒。
魯子平也知道，誰會用拿錢扔臉的方式去侮辱人呢？但是沒辦法，自己第一次和顏蘭若大班長出來約會，不想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打架又打不過，只能靠花錢消災這樣子。
“子平，咱們回去吧。雖然那師傅有點討人厭，但是你也太衝動……”顏蘭若話還沒說完，魯子平就把食指擋在顏蘭若的櫻桃小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顏蘭若獃獃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想不想再衝動一點？”魯子平壞笑着看向全程發懵的顏蘭若。
“我……”
魯子平並不給顏蘭若思考的時間，大方的牽起顏蘭若的細嫩小手，向勞斯萊斯專賣店走進去。顏蘭若覺得自己的腦袋真的越來越不夠用了，到底是自己太笨了，還是魯子平瘋了？
算了，跟着他去吧。如果他真的發病了，自己也能及時打120救救他。
進到寬敞的大廳里，一絲涼爽撲面而來，淡淡的香水味也恰到好處。
或許是勞斯萊斯這樣的車太高端，買勞斯萊斯的客戶大多數都是提前與銷售約好的。店裏的人不是很多。
像魯子平這種直接闖進勞斯萊斯店提車的，少之又少。
展廳內放了許多許多高端大氣的車型，魯子平一輛都不認識。是啊，他一個農村娃，別說勞斯萊斯了。就是奧迪，奔馳，寶馬，他都傻傻分不清。他只在電影裏見過勞斯萊斯，知道它很貴。
兩人手牽手，在展廳里轉了好一會兒，終於來了一位女銷售。
魯子平正要開口提車，沒想到女銷售先開口了：“這位先生，本展廳謝絕參觀。請問您有預約么？”
“沒有。”魯子平異常平靜。
“子平，咱們走吧，咱們年紀還小，以後有機會再來吧。”顏蘭若羞的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滿眼奢華的地方。
可魯子平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先生，沒有預約是不能……”
“沒有預約就不能來么？”魯子平依舊冷酷。
“呵……”女銷售被眼前這個身穿大白背心，腳踢人字拖的年輕人給氣笑了。一米九的她，從身高上，完全有能力俯視着只有一米八五的魯子平，她不想再和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窮小子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別浪費我時間好么？我很忙的。”
魯子平本以為像這種高端車型的銷售員，不會以貌取人。然而，此刻的魯子平卻有些失落。
“小櫻，你來處理吧。我要去忙了。”櫃枱角落裏正在端茶倒水的女孩子被喊了過來。
那女孩子聽到叫她，慌忙脫下身上的圍裙，端了兩杯茶小心翼翼的來到魯子平跟前。
“這位先生，女士，請喝茶。”
小櫻年紀約莫20左右，也是一名大學生，只要沒有課，就會來這裏做兼職，打掃衛生，端茶倒水啊什麼的她都干。
儘管每個月工資只有2800塊。小櫻依舊乾的毫無怨言。她從小就習慣了逆來順受。畢竟父母供她讀到大學還是借的全村人的錢。
魯子平一眼就看出小櫻和自己是一樣的。生活窘迫，但依舊對未來充滿着期待。希望通過自己的勤奮努力改變自己的人生。
“哈嘍！可以為我們介紹一下車型配置么？”
由於小櫻剛來這裏不久，對勞斯萊斯的車型更是什麼都不懂，剛剛的女領導派她過來，就是為了打發魯子平趕緊走。
小櫻見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年紀，說話也客氣。才稍微放下膽怯。拿着厚厚的車輛資料，磕磕巴巴的給魯子平介紹起來。
“勞斯萊斯幻影，長/寬/高5834/1990/1632毫米，軸距3570毫米，車漆金屬漆，前輪距1685mm……”
魯子平哪聽得懂這些，顏蘭若緊緊咬着小櫻送來的茶杯細細抿着茶，更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