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玉坤表弟
說起這王玉坤,乃是府城王氏三房的嫡子,是曹彥坤親表弟。
其太祖父榜眼出身,從翰林院編修一路官至大理寺卿。爺爺是進士出身,官至漕運總督。王家曾經風光無限,只是後來朝廷動蕩,無辜被牽連而革職,這才敗落。且到了他父親這一代沒有一個讀書的料,也就再沒什麼大的官身了。
雖然如此,不過王家的家產還是很豐厚的。爺爺罷官后買了條私船,做些南北貿易的生意,賺了不少錢,鋪面莊子田產不少。族裏除了其父被爺爺安排在漕運司里做了個負責押運的小頭目外,其他人基本經營家族產業去了。
其父時常隨船押運,在外東奔西走。有一次遇到土匪打劫,受了重傷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落下病根,去年終於發作不治。
王玉坤並不太願意繼承父親的差事,母親不理解,她認為這是個肥差,硬要他去頂父親的職。
公子哥在家都沒受過什麼苦,年輕氣盛,去了漕運司被上司罵幾句,不懷好意的挑唆幾句,一怒之下就把上司給打了,結果被革職。回到家后又被其母痛罵了一頓,然後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跑來找曹彥坤。
不巧,那日曹彥坤沒在雅湖軒酒樓,於是他和小六兩人就在小客棧住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見到曹彥坤。
曹彥坤剛從府城回來,知道這表弟是惹了事離家出走,卻故作詫異的笑道:“表弟,你怎麼跑我這裏來了?”
王玉坤嬉皮笑臉,“嘿嘿,許久沒見表哥,我特意來看看你呀。”
“少來!我已經見過姑姑了,說你在漕運司將頂頭上司得罪了,還被停了職。”
“呵呵,你都知道啦。那傢伙欺人太甚,我實在忍無可忍,就把他給揍了一頓。我娘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臭罵了一頓。我氣不過,就過來投奔你了。”
曹彥坤道:“姑姑說了,既然敢離家出走,那就別回去了,讓你在外好好磨練磨練。”
王玉坤立馬扮可憐,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表哥,我被遺棄了。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曹彥坤可不拽他這一套,“跟着我可以,不過得先說好,必須聽從我的安排,如若不然,我這裏可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我都聽表哥的還不行嗎。”
“那好吧。跟着我可不能吃閑飯,我這裏可不養懶人。”
這紈絝公子哥,眼高於頂,上司說他幾句,他就敢揍人跑路。姑姑既然都說要好好磨練磨練他,那就讓他從底層做起,好好的磨磨他的公子脾性。
“那你就從店小二做起吧。”
公子哥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沒給自己盛過飯呢,要他去給別人端盤子,開什麼玩笑!王玉坤頓時不樂意了,
“店小二,不是吧?表哥對我也太苛刻了吧!好歹給個管事噹噹,或是做個帳房先生也可以啊。”
曹彥坤笑道:“姑姑都說了,你這公子脾氣要好好磨練磨練!如若你能堅持端盤子一個月,我就讓你升你做管事,幫忙打理酒樓。”
於是,王玉坤被曹彥坤派來做店小二,說要他學着怎麼放低姿態,忍辱負重。
“小二,這邊點菜。”
“唉,來了。客官您要點什麼?”
“小二,我這邊的菜都點了好久了,怎麼還沒有上來?”
“客官您稍等,我這就去廚房看看,幫你催一催。”
“小二,八號桌,添茶!”
“來了。......”
王玉坤忍氣吞聲,被呼來喚去,忙得跟陀螺似的,苦着臉堅持着。
天啊,他堂堂王家三房的嫡公子,什麼時候干過這種端盤子伺候人的活啊!這還是人乾的嗎?
無耐,他的錢袋子被表哥收走了,不幹活表哥一分錢也不給他!
“大丈夫能出能伸,我忍!”
王玉坤咬牙端着茶,一陣風似的往八號桌子走,“客官,你要的茶來了。”
還沒有來的及放下,旁邊一個小婦人一轉身,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只聽“咣當”一聲,茶杯被撞翻在地,茶水灑了那婦人一身。
那小婦人着一身淺色衣裙,一杯茶水潑上去,衣服立刻花了一大片。
她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啊!我的衣服!你怎麼端茶的,有沒有長眼睛啊!”
自己不長眼往他身上撞,卻反過來罵他不長眼。
王玉坤心頭隱隱升起了一團火,想到表哥讓他端盤子,就是為了讓他收斂一下他的脾氣。他咬了咬牙,還是將這團火給壓了下去。
“客官,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那婦人人怒目圓瞪,“說得輕巧,你知道這衣服花了我多少錢嗎?而且我今天是要去城裏走親戚的,現在衣服被你弄髒了,還怎麼見人啊!”
“客官息怒!要不今天的這頓飯的飯錢算我的。”
“飯錢能有幾個錢!我又不是吃不起,我要我的衣服!”
“那能怎麼辦?難不成還要我陪你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就是,你賠我衣服!”
“你這大娘怎麼蠻不講理啊,剛剛本來就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我身上來的,怨不得我。我跟你道歉,那是客氣!”
“大娘!我才二十五,你居然叫我大娘!有沒有一點眼力勁!我不管,今天你必須陪我一身衣服!”
那婦人一把揪住了王玉坤的衣領,不停的搖晃。
“哎,放手,放手,你這個潑婦!”
他用力一甩,那婦人一下子撞到桌子一角上,頓時捂住肚子疼得半天不能吭聲,場面一下子凝住了!
王玉坤也嚇傻了!
半響,那婦人才緩過氣來,大叫道:“你,居然罵我是潑婦!你們掌柜的在哪裏?我要見你們掌柜的!”
王玉坤憋着一肚子氣沒處發,他怎麼盡遇到一些難纏的客人呢!還是這窮山惡水出刁民?
早有小二去將何掌柜的請了來,並將大堂發生的事都講給他聽了。何掌柜匆匆趕過來,連連哈腰陪笑,
“這位夫人實在對不起,我就是雅湖軒酒樓的掌柜。”
“你就是這裏的掌柜是吧,你瞧你都請的什麼店小二,一點禮貌都沒有,潑了我一身茶水不說,還罵我是潑婦!這事你得給我個說法!”
“夫人實在抱歉。我現在就讓他給您道歉。”他對着婦人陪着笑,轉身對王玉坤道:“還不快給客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