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夜
疼痛感逐漸消失，這也就意味着下一次刺殺就要來了。
蘇原看向角落的黑暗，彷彿那裏也有一雙眼睛正盯着自己。
疼痛感完全消失的一瞬間，危險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幾乎是同一瞬間，三名夜行者從三個方向襲來。
分別為左、右、還有上！
三面夾擊，蘇原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看來這些人打算每次進攻時都得令蘇原受點傷。
死不了的，就不管了！
蘇原一咬牙，撐開雙臂擋下了兩側襲來的匕首，此時，他頭稍向左側偏了一下。
鋒利的匕首從耳邊劃過，呼嘯的風聲與女巫的尖叫夾雜在一起。
“退下。”
有驚無險，蘇原再度化解了一波攻勢，但同時也意味着一大波攻勢即將降臨。
夜行者退去，給蘇原留下兩隻被貫穿的雙臂，外加上肩膀上披着的那一片連同耳朵一起切下來的右臉。
按理說夜行者的實力絕不可能僅此而已，蘇原也是看出來了。
自己多強，夜行者刺殺自己的實力就有多強，所以只要他稍微用點心，就不會被殺死。
這也就代表着，只有蘇原鬆懈，才會被殺！
不過，蘇原的警惕性越高，出來的夜行者也越多，蘇原看着右肩上搭着的一塊連着耳朵的肉正在慢慢蒸發。
一鬆懈就會死，警惕下卻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受傷。
真是，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蘇原的傷勢痊癒，四名夜行者從黑暗中沖了出來……
…………
清晨六時，妖女從睡夢中醒來，打着哈欠看着一夜未眠的蘇原。
“嘻嘻，很困吧。”妖女笑着朝蘇原走去，彷彿看到蘇原痛苦是她快樂的源泉。
蘇原坐在牆邊的地上，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雙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你，怎麼了呀？”妖女頓時笑不出來了，語氣里流露出關心的氣息。
“真的很難受嗎？”
“你睡一覺吧，現在還早呢。”
“你可以在白天睡覺，”妖女蹲下來摸摸蘇原的頭，關切道：“習慣了就好了。”
蘇原擺開妖女的手，搖了搖頭。
“沒有時間留給我休息。”
妖女咬了咬唇上的肉，說：“可是，你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痛苦？我什麼時候不痛苦過。”
只要不死，蘇原就可以不用休息，他受到的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已經夠多了，不差這麼點，只是……
僅僅第一個夜晚，那種被放大的疼痛永無止境。
痛，痛到令蘇原無法呼吸，痛到令他有意地想去不再受傷。
但是這種心理，他很不喜歡！
“那是怎麼了？”
妖女嘴上對蘇原不留情，心底還是極其關心蘇原，畢竟她在被創造的時候就被注入了這份感情。
“我不應該被肉體上的痛苦折服，疼痛阻擋不了我！”
能給蘇原的力量妖女都給了，更多的也只能……
“或許，有一個人能幫你，但是……”
蘇原盯着妖女的雙眼，問道：“是誰？”
妖女小跳到蘇原身邊，靠在他耳邊輕輕道：“巫女，她或許能幫到你，可是巫女的代價。”
巫女？
為何蘇原從未聽說過，這遍佈於外城各地的亡魂，竟然也有不認識的人。
還是說，在某個地方，就連亡魂也無法踏及？
“任何力量都有代價，
我擔心你……”
身為妖女，一雙手卻異常柔軟，她溫柔地替蘇原整理凌亂的頭髮，拍去臉上的塵土。
“我還有什麼能失去的。”
身後的石門慢慢被推開，妖女身軀逐漸化為紅色的妖煙，消散了。
“蘇原，出來！”
清晨最先迎接蘇原的士卒，正是昨晚領着蘇原進入石屋的地牢三兄弟。
“聽說你被老金關禁閉了。”老二話中有話。
老二還想說什麼，被老大拍了一下腦袋安靜了，他不理解老大為什麼打他，委屈地擰着眉毛。
“蘇原，跟我們回牢房去吧。”老大瞪了眼老二，拉着兄弟二人靠到石門邊上給蘇原讓開一條路。
“大哥，這是為何？”
三人不遠不近地跟在蘇原身後，老二尤其不解，問向大哥：“他被老金親自要求關了禁閉，那不就說明他根本就沒什麼後台，你為何？”
“不，你們只看到了第一層。”老大故作深奧地點點頭，“我問你，曾何幾時老金這麼草率地關一個人緊閉，你可有看見或聽說蘇原犯了什麼錯？”
老二搖頭。
“我問你，這個地方，可是關禁閉的地方？”
老二回頭看看寬敞乾淨的石屋，搖搖頭支支吾吾道：“不太像。”
“我再問你，有誰關禁閉是指一段時間，沒有個準確天數的。”老大摸摸下巴，想着要補充什麼，“又有誰關禁閉只關晚上的，白天還能回到牢房去的？”
老二一拍手，驚嘆道：“言之有理啊，那就是……”
老大搖搖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給了一個自以為深奧的笑容。
“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白，你懂吧。”老大拍拍兩個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關於人情世故這方面，你們還得多向我學習學習，省得以後說錯什麼話，就麻煩了。”
“老大，幸好有你。”老二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佩服得五體投地。
蘇原沒有興趣聽三人對話，輕車熟路地回到牢房前，等候多時的李天笑哇一聲撲到門上。
“你昨晚沒回來可愁死我了，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李天笑指着自己的眼睛，卻沒發現眼前的蘇原比他疲憊數倍。
“馬上就要出去勞作了，你真的沒什麼辦法嘛？”門還沒開，李天笑整張臉擠在門逢中朝蘇原說話，“到時候那些人過來討債，會死的！”
這個人眼睛真有一拳黑眼圈，這很好。
但是還不夠，恐懼只是進入了李天笑的腦海，還未佔據他的神智。
想要操控李天笑，蘇原還得繼續等，等到死亡的威脅完全佔據這個人的神智，那時候他將一步一步聽自己的指令行事。
蘇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牢房裏其他三人，弦裘彷彿知道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