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契爾夫丹為師

“啊？！您，您……會說普通話？”有了這話，陳靜立馬憋不住了。

“只在這裏說。”那這就是會說了。

“那……您怎麼不說？”

“你突然過來把我嚇一跳，當時我還真以為連這裏都不說不得了。”

“抱歉，我是順着路來的，然後一直往這裏走，就到這兒了。”陳靜有點理解為什麼一開始契爾夫丹講師對她如此警惕了。

“你沿那條路走本來時去報名入學的地方的，能到這兒是小傢伙幫的忙。說起這事，讓它出來吧，見見它兄弟。”

晃知道陳靜肯定會同意，所以一聽見就迫不及待地從陳靜後背飛出來。只見契爾夫丹講師身後也飛出一團彩光，和飛過來的晃直直地相撞。兩個彩色光團興奮地繞着彼此打轉，輕盈的像兩隻彩蝶。

陳靜能感受到晃有多開心，也是它肯定好久沒見它兄弟了，等等，“它，它們是……公的？”陳靜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連小母貓咪兒都不敢碰她的痒痒肉！

“不，不……你別急，它們跟我們不是一個命種，沒有性別之分，你說它們是姐妹也行。”看陳靜通紅的臉，契爾夫丹趕忙解釋，“你先了解一個大致的概念，人類還有你所見的絕大部分由細胞構成的生物，是一個命種。但生命不止我們這一個命種，像跟着你我的生靈，我這兒的叫晄，你的叫晃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們便屬於另一個命種。生靈有很強大的能量，但是智慧程度不足以守護它們自己，所以常會跟着信得過的生物一起修習它們的智慧。”

“所以，我們都是生命，”陳靜喘了好幾口氣才恢復平靜，“但我是一個生物，而晃是一個生靈，生靈沒有性別？”

“嗯，可以這麼說，具體內容等你入學就能學到。哲學課肯定是我來講的，玄學和科學就是夢堂安排了。”

“我來天衡夢堂就是要學這三個方面的知識嗎？”

“對。我不知道你被要求達到什麼標準，總之多聽多看多學。在你能把這兒的官方語言說得基本流暢之前，能不說話就不說。”

“那，我不練說話怎麼能會說話啊？”總不能在心裏衝著晃亂說一氣吧？要不然……要不然只能把練習安排到現實生活中的語文早讀了。可是依李老師那麼嚴格的要求，被她發現自己用奇奇怪怪的發音念文言文，那就死定了。陳靜覺得有點難辦。

“可以找我練，不過要先拜師。”看着陳靜苦作一團的小臉，契爾夫丹忽然很想收徒了。面對氣勢壓迫那時候這姑娘看起來鎮定極了，還讓他以為來了一個超級厲害的呢；結果事情一過，得到信任后，就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了。講禮貌，心性好又鎮得住場面，這種徒兒可遇不可求——不過還是要先把話講清楚了，“夢堂這裏的規矩是講師比教師大，師比講師大。拜了我為師，就不能再拜其他講師了。再有，拜師以後要承擔師的無限責任，而我的責任遠比你能想像到的大。拜師出口即為誓言，所以你要考慮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陳靜相信老奶奶，自然也信任被老奶奶說成靠譜的人。而契爾夫丹講師擺在明面上的話卻讓她完全沒有猶豫道：“我拜您為師。”

“善哉。徑旁奇葩若綻，吾居樗軒，晃可攜汝至此；奇葩零落，即吾未歸，非急勿入。”

這，就開始練習了？可是她連聽都聽不懂啊。

“路邊那朵大花叫奇葩，你來的時候應該見過了。”師解釋道。陳靜這才想到給晃藏身的那朵碩大的淡粉色花朵，原來它是師在不在的標誌啊。

“那‘出宣’呢？”

“你應該說‘樗軒者，何也？’你知道臭椿樹吧，‘樗’是它的古代叫法，這棵被我改造成屋子的古椿樹，是我在夢堂的居所，叫樗軒。”看陳靜又着急說話，他狠了狠心阻止，“非古語不脫口，此旨莫違。”

陳靜乖乖地把想要說話的憋回肚子裏去，這感覺，太難受。老半天她才慢吞吞吐出一句：“師，吾……忘了吾欲問何事了。”

契爾夫丹覺得自己快忍不住笑了，板了板臉，他提醒道：“汝之言，尚未合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