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

哭哭?

很快夜晚來臨,街上人多熱鬧起來了,老老少少都跑出來逛着街賞燈,鎮上有條河,叫平安河。許多人買着些荷花狀的許願燈放進河裏,虔誠的祈求。阿衡跟在我身後,我去哪他便跟着。我邊走邊轉頭同他說話,“阿衡…!”我立即禁了聲,我跟他才認識不過兩天,這樣叫他不妥當,我撓頭訕笑“顧公子,買盞許願燈如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方才那聲“阿衡”,他只低低的應了聲“嗯”。聽到這我便獨自去了賣許願燈的攤上,要了兩個荷花狀的。拿了燈,我又急切的小跑到他身邊,給他遞了一個,他似乎有點無措,很僵硬的拿着跟我到了河邊。

我蹲下把許願燈放在岸邊,點上蠟燭,又虔誠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在胸前,閉上眼睛許願,然後把燈輕輕的放進河裏。他一直站着看我擺弄,我抬頭,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說“顧公子也來許願呀!靈得很呢”

他低頭看我,面具在星星點點的燈光下映出不規則的光影。半響他才蹲下,學着我剛才的模樣點蠟燭,跪下許願,把燈放河裏,完畢。我俏皮的問他“公子許了什麼願望,可願說來一聽?”面具只留出他雙眼,他的桃花眼彎彎,我知道他是在笑。

“許下的願望說出來還會成真么?那不妨姑娘說說自己許了些什麼願望”

我頓了頓,他也知道願望說出來不會成真么?我以為他是嚴肅的人,民間這些故事他是半點也不懂的,我又撓撓頭,為何把他想得是副實實在在的公子,整日讀書的公子。我回過神來,撅嘴:既然說出來不成真,那便你我都不說。

離開平安河,他自然也跟着,到了鎮上中心,我看到一處被人包圍得緊緊的大攤,不少人喧鬧,我好奇心重,擠了進去,阿衡也跟着我艱難的擠到最前面去。原來是猜燈謎,那人說,猜中三個便送上好的兔子燈籠,猜中五個送蝴蝶燈籠。我聽着甚是好玩,急切的跑上去,抽了一張紅色的木片。

“元宵節前人微笑”

我心裏摸索着,許久才半信半疑的說“莞”

“答對了,姑娘可否解析讓大夥聽聽”那賣燈的老闆說。

“宵節,二字的前半部分為宀艹,與元組合,可為莞字。人微笑提示莞的字義”

我解析道,周圍那些人都贊我說好,我開心眯着眼睛笑,又偷偷的看了一眼他,一副冰冷的面具,也許他心裏也在誇我呢!想到着我更開心了,隨手抓另一塊木片。

“元宵月光窗前灑,打一字”

“一”

“好。好!”賣燈老闆鼓掌叫好,周圍那些人也跟着鼓起了掌。阿娘時常誇我聰明,腦袋瓜兒伶俐,那些大小姐學的琴棋書畫,我雖比不上她們有才藝,可我腦瓜好,總討人喜歡。

“花葉落後,秋雨正切看園外衰草,聽取得,凄語聲聲苦了這十載,直對着酒來當歌,意還不平(六筆字)”

我皺眉,思考了好半會兒,周圍人安靜了許多,有人竊竊私語。

“曲”

我轉頭看向他,俏皮的笑了笑,未曾想他會幫我。他從老闆手中接過那兔子燈籠,遞給我,我雙手接過,輕聲說了句“謝謝”

兔子燈籠煞是可愛,兔子的眼睛是紅色的晶瑩剔透的珠子做的,我想把它掛在我房裏,讓它整日整夜都亮着。或許不是因為它好看,而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物品兒,便覺得好生珍惜才對。

拿到兔子燈籠我們就離開那攤兒了,我像來時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我心裏明白,他是個冷漠,不愛說話的人。因為我故意找話題跟他聊,他都惜字如金的草草回我,不是“嗯”就是“嗯”的,好生沒趣,我便也閉了口不說話,端着小姐模樣走着,忽然之間,我撇了一眼遠處賣燈籠的攤兒,看到落落與阿頌的身影,急忙轉身拉着阿衡飛快地往回跑了,踉踉蹌蹌一路飛奔。

定不能讓落落和阿頌看到的,不然他們肯定說我不與他們賞燈是跑來跟男子私會。

到了一處偏僻的巷,我才放開他的手,氣喘吁吁的看着他,訕訕的笑,不明緣由便拉着他跑了這麼遠的路,他定是疑惑的,不過他沒問,我也不多情的解釋。

烏雲散開,月光灑下來,他一身白衣,戴着銀色的面具,有時候我不經想,面具下是個什麼樣的容貌呢!一定是個俊俏的人,第一次在梨花樹下我就那樣覺得了。

“顧公子為何帶着面具?”

我用那種挑逗的語氣問他的,他那雙桃花眼深沉的看着我,我也沒閃躲,注視着他。半響我才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夜晚了,姑娘一個人回家小心,小生告辭”

說完他就輕功飛上屋檐上了,我忙走出,看他,不一會兒他就散失不見了,我捧着兔子燈籠一蹦一跳的愉快走着,哼起了阿蘭丫頭教我的歌。

“梨花開,梨花落,梨花殤,白色梨花等不歸人,粉色梨花喜結緣…君不見…君不歸,白了梨花…斷了紅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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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已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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