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傳承塔里沉睡的少年
吳澤閉上眼睛沒多久,一道強大得令他生不起半點反抗心思的神識,攜帶者浩瀚如海的信息侵入他的識海中。
「嗯——」
劇痛從識海里傳來,吳澤抑制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吳澤的腦海里,「用神識去刻印那些東西,只有刻印下來,它們才會成為你的。刻印越多,你得到的越多。」
「但切記,一旦堅持不住,必須立即退出,不然,輕則痴傻,重則殞命!」
吳澤看着識海里星星點點的光團,心知這些便是那個聲音所說的「東西了」。這些光團幾乎都長一個樣,他想選也無從下手。
他隨便捉住一個,然後刻印在識海中。只有用神識去刻印,他才能看清楚光團的內容。
如果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可以刻印到一半然後放棄,重新選擇么?
吳澤試了一下,發現可行。
於是,接下來吳澤便開始有選擇的去刻印一些東西,他選的東西主要有兩類,一是劍法,二是陣法。
劍法是給師父和自己的,陣法是給自己的。
接受傳承的過程極為痛苦,一方面要忍受龐大的信息在自己的識海里衝撞,一方面刻印耗費神識,神識消耗過度,識海彷彿被撕裂,劇痛無比。
一些實力弱的,堅持個三四天便是極限了。而三四天的時間,最多只能刻印一個丹方,一個陣法,或是極為簡單的法訣。
常常有人刻印一套法訣到半,支撐不了,不得不退出的。
不過好在傳承塔能隨時進出,即使是從傳承塔接受過傳承的,出了塔后再進來,依然可以再次接受傳承。
只是要在浩瀚如海的光團里尋找上次沒刻印完的法訣,幾乎不可能!
得到的半部法訣要麼淪為廢品,要麼只能請大能修補完善。
吳澤刻印完一套劍法時,便睜開了眼睛。他臉色蒼白的看向四周,發現很多位置都空了。畢簫和謝無銘也不在了。
不過——
吳澤看向柱子後面,那個少年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睡得香甜。
吳澤沒打擾少年美夢,他站起身,往塔外走去。若是一直呆在塔內,會被默認已經接受過傳承,便不會繼續灌注。
塔外的人比塔內的還多,大家盤腿坐在地上,正在拚命吸收靈氣修鍊。神識恢復需要時間,短時間內,這些人都不打算再進入傳承塔。
吳澤在人群里看到了謝無銘和畢簫,不過他沒過去,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仙府里的靈氣濃度和西區密林里的靈氣濃度不相上下,吳澤沒吸收多久便覺得丹田脹痛。
並非是他丹田比別人的小,而是他的丹田被葉希音訓練出了隨時隨地吸收靈氣的能力,以至於進入秘境之後,他的丹田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滿的。
吳澤不打算繼續花時間在修鍊上,雖然識海沒有完全恢復,但他覺得再次接受傳承的問題不大。於是,他起身,又回了傳承塔。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隨着接受傳承的次數不斷增加,吳澤每一次接受傳承的時間變短,在塔外的時間變長。
「再休息兩天吧。」當吳澤起身要入塔時,謝無銘攔住了他,「你進出的次數太頻繁了。我觀察了一段時間,所有人中就屬你進出的次數最多。」
吳澤轉頭,看着面色蒼白的謝無銘,嘴裏吐着無情的話,「師兄有那觀察的時間,不如拿來修鍊。」
謝無銘:「........算了,你去吧。悠着點,你的識海不是銅牆鐵壁。」
吳澤:「我有分寸,師兄不必擔心。」
謝無銘看着吳澤的背影,吐出一口濁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他的識海已經受損,傳承塔是不打算去了,就在這裏抓緊時間修鍊吧。
仙府的大門已經開了一個多月,傳承灌注開始的時間也過去了一個多月,能繼續堅持下來的人大多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很多築基期修士已經放棄了。這些放棄的人識海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即使可以在塔外修養,可識海的損傷並非短時間就能恢復的,帶着傷入塔,無異於自尋死路。
又過了一個月,很多金丹修士也不得不放棄。
這一日,修鍊中的謝無銘被叫醒。
「我剛才不小心聽到了一件大事。」孫崖語氣激動。
謝無銘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道,「什麼事情?」
「瑤山宗要有麻煩了!」孫崖笑得幸災樂禍,「幾個宗門和散修密謀聯手幹掉塔外的瑤山宗弟子。」
「那幾個宗門和散修有弟子被瑤山拿來當誘餌?」謝無銘一下子想到了關鍵,「那些人怕是故意讓你聽見。一會兒他們就該找上我們了。」
因為瑤山宗也抓了他們的人去當誘餌。
謝無銘把這事告訴了畢簫,隊伍里拿主意的人是他,要不要加入那些人,也得畢簫拿主意。
畢簫一聽,當即決定加入,「瑤山宗的高手都在塔內,此時確實是收拾塔外的瑤山弟子好時機。」
謝無銘點點頭,他也傾向與加入,把塔外的瑤山宗弟子幹掉,瑤山宗隊伍的實力便弱上幾分,到時便是塔內的瑤山宗高手,他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果然,沒過多久那群人便找了上來。
他們都是一些小宗門的弟子,好幾個宗門的名字謝無銘等人甚至都沒聽過。一共七十多號人,只有不到五個金丹修士。
怪不得要在秘境內動手,要是出了秘境,以他們的實力,這輩子怕是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最重要的是,瑤山宗不會讓他們活着出秘境。
塔內的吳澤不知道謝無銘等人的計劃,謝無銘沒打算叫上他。只是解決塔外的瑤山宗弟子,他們這些人足夠了。
吳澤此時正蹲在柱子後面,仔細觀察着這個依舊沒醒來的少年。少年的呼吸綿長有規律,心跳平穩,不像是昏迷,而是確實在睡覺。。
所以他睡了兩個多月?
吳澤詫異不已,更令他詫異的是,他明明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卻總是被少年吸引。
不過是一個衣服破爛,衣服上血跡僵化,發著酸臭味的少年,為什麼引得他不受控制頻頻側目?
吳澤想不通,半晌后只能放棄。
他繼續接受傳承,心裏卻打定了主意,等少年醒后,他倒要看看這個少年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