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儂我儂恩愛長,抵不過現實無常
一對小情侶手牽着手,漫步妖宮御花園中,百花皆成背景,兩人偶爾的目光交視,像奶糖一樣,甜蜜又美好。
貘奇微笑着不知說些什麼,引得君湘笑得花枝亂顫。
忽聽貘奇改個親密話題,說道:“聽說你阿姐雪幽帝姬被凶獸饕餮擄走了?”
君湘笑道:“你這消息挺靈通的!”
貘奇漫不經意的說:“呵呵,昨日有侍衛報給王兄時,我剛巧路過,聽了一耳朵!”
君湘也毫不在意的說:“沒事,我父帝母神都不擔心呢,我瞎擔心個什麼勁?”
貘奇撫了撫她的鬢角,“你父帝母神自有大事要忙,總不能只顧你阿姐,你兄長不就很擔心嘛,不然哪能讓我們鑽了空子。”
君湘忙對他的話表示不贊同,“唉,可不是這樣說。我告訴你,父帝母神表面看起來對阿姐滿不在乎的,可實際上,我和君琰都比不過阿姐在父帝母神心裏的位置。你不知道,在許久以前……”
君湘沒有注意,貘奇的臉上的笑容已不知何時消失。
“你也說是許久以前了,現在呢?有你哥和你這雙親兒女在身側,她一個義女……”
“閉嘴!她一個義女怎麼了,她一日是我阿姐,就終生是我阿姐!……還有,貘奇,你求着拜着要我來你們妖界,就是問我阿姐的事的?”
這不是君湘第一次惱怒貘奇,但這是她第一次因談論自家阿姐惱怒自己的心上人。
看着君湘面上的怒意,貘奇知道自己的問題偏出界了,女友準備發火了,他忙做出一個體貼男友的樣子來安撫她。
“不不不,你這是什麼話。她是你阿姐,我以為你憂心她嘛,才想着問問,若饕餮真將你阿姐藏在妖界,我也讓王兄幫忙找找嘛!”
君湘知道兩人許久不見,這番見面還是暗下耍了手段才有的,她不想浪費哪怕一丁點的時間去跟自己的心上人鬧彆扭。
“行,你有這份心也不錯,也不用妖王陛下幫手,我父帝曾在阿姐身上下過禁制的,阿姐是生是死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他都沒慌,說明阿姐還沒事。再說了,我表兄昨日就一路跟蹤着妖獸呢,有事的話,他早有消息了。”
貘奇驚訝道:“你表兄?你何時冒出來一個表兄?”
“什麼叫‘冒’?”君湘不滿的瞪他一眼后,也溫聲和他解釋,“是我伯父的兒子,出世不久就被我伯父托我父帝母神送到西天梵陀處修行了,不知為何這次他去了北荒,還和我哥一起擊退了饕餮。”
“哦!”貘奇尋思一陣,點點頭,“聽說過,你那伯父就是上任的天界之主,后被稱‘青王’的那位吧?”
“是啊,”君湘點點頭,有些傷感,“聽母神說,伯母還在時,和伯父恩愛有加,夫妻兩個是四界出了名的‘神仙眷侶’,伯母難產魂歸渾沌后,伯父棄了帝位,還舍了親子,畫地為牢千年之載,這份真情實在動人心弦。”
“嗯,你伯父是個痴情種子!”貘奇點點頭,又笑道,“你這侄女是不是就隨了他?”
君湘佯裝打他,“去你的!你哪日去了,我可不會像伯父那樣為你守孝。死了就死了嘛,換個就好啦!”
“啊!君湘,你竟是這樣的?”
貘奇學他曾經在凡間看到那些被男人拋棄的女孩的樣子,抹那不存在的眼淚。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漠?”
君湘笑嘻嘻的看着他裝。
看君湘不配合,一會兒貘奇自己就沒勁了,摟着君湘的腰就往懷裏壓。
“喂,幹嘛?”
君湘猝不及防被他抓到腰間癢肉,笑出了聲。
“聽着啊君湘,我以你未來夫君的名義只說一遍,哪日我真死了,你這傻瓜,就忘了我吧!”
君湘憤然從他懷裏脫出,一巴掌狠拍他臉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貘奇被打的臉上一疼,腦袋一懵。
“噢,我說你知道你兄長——你親哥哥會去哪找你阿姐嗎?”
君湘翻了個白眼,無所謂的說道:“不管他,他娘胎裏帶出來的好動的毛病,到處竄竄就沒事了。”
“呵!”
貘奇笑笑,他知道自己過關了。
君湘也沒再糾纏那句話。
“好了,不說別的。談談咱倆,你想怎麼辦?”
說到這個問題,就像戳到了貘奇的肺管。
“不是我想怎麼辦啊,尊貴的瀟湘帝姬。你神族現今如日中天,哪裏將我們妖族看在眼裏?是你——神族之主的掌上明珠,瀟湘帝姬,你想怎麼辦?”
君湘倒是不意外他的態度。
“你不是說想讓你王兄幫我們舉辦婚禮嗎?”
貘奇聳聳肩,兩手一攤。
“你看到了,王兄不敢答應!”
“膽小鬼!”
貘奇可不想他的兄長被未來的弟媳誤會,更不想自己在未來媳婦嘴裏是這個印象,忙不迭的解釋道:“哎哎,這可不是膽不膽小的問題,湘湘,為了你,我甘願脫離妖族,可要是這樣你父帝母神能認可我們也好啊。怕就怕,他們不僅最後會拆散我們兩個,還要對妖族發難,湘湘,我怎麼都無所謂的,可是王兄,他是妖族之主,他要對萬千妖族負責的。湘湘,我不能那麼自私。”
知道心上人對自己的態度,君湘自然心裏有了底,也將自己心裏話和盤托出。
她“噗嗤”笑道:“傻瓜,我也沒想要你怎樣。知不知道,在你送我花燈之前,我就已經把心放你身上了。瀟湘帝姬這個身份對我而言,只是表明我是天帝天後的女兒而已,如果它阻礙我追求幸福,我不介意捨棄它。”
她語氣一頓,有幾分惆悵,“但是,拋開身份,貘奇,每一個女孩子都希望她的婚姻可以得到父母的認可和祝福的。”
“我知道,湘湘,我知道!”
貘奇將她抱進懷裏,目光向著遠方,顯得萬分迷茫。
兩人身份所隔,不是簡簡單單的種族問題,他們都明白,可是誰也不曾說出口。這情愛滋味那麼甜美,他們也只得充聾作啞,哪怕這偷來的一時歡愉,都是賺到的。
他看不到他懷中嬌嬌女孩的表情,也就看不到他心愛姑娘的那雙靈動大眼中盤旋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