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打臉
宋元珠聞言回過神來,急忙上前道:“姐姐,你沒事吧,都怪我,不該在你暈倒的時候將你送到這間房來休息,你人事不省的時候不知怎的進來了外男,姐姐你可沒吃虧吧?”
聽聽,這就是她的好母親,好妹妹,如此拙劣的害人手段,她上輩子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才被她們矇騙了二十年?
宋青玉清冷一笑,“妹妹說的什麼話,方才我不過被風迷了眼,所以找個地方略微歇息了片刻,不曾來過這裏,妹妹怎麼會這樣說?”
宋元珠聽到她的話語氣一窒,有些拿捏不準宋青玉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又覺得今天戲台都搭好了,宋青玉便是想脫身也由不得她。
“姐姐,好端端的你撒謊做什麼,方才你身體不適,是白薇和白蘭親自將你扶到這房內休息的,你現下這般否認,莫不是……”說著她做出一副說錯什麼秘密的姿態用手捂住嘴巴,眼睛不住地在宋青玉和地上躺着的大漢之間來迴轉。
正巧安王妃聽到消息,此刻帶着王府的大夫過來,顯然是要給受傷的人先行救治,“人是你傷的?”安王妃頗有威儀地質問宋青玉,好端端的宴會叫人鬧出這事,實在令人不快。
若是一般女子,此刻只怕要戰戰兢兢告罪了,宋青玉卻並不怕,“請王妃明察,小女來了王府後,便沉醉於府中的美色,不曾來過這側院。”
“哦?”王妃不置可否。
“府上的月瓣牡丹風姿搖曳,在湖畔稱着水光,很是好看。”王妃這才信了,月瓣牡丹栽在水榭,今天是第一天擺出來,整個宴席上知道的沒幾個,這丫頭定然是親眼看過才能說得頭頭是道。水榭離這裏距離遙遠,短時間內她絕不可能在這傷了人又去了水榭。
“姐姐,你為何要撒謊?”宋元珠瞪大了眼睛,關於月瓣牡丹一事她並不知情,因此不知宋青玉一句話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白薇明明將你送到了這裏,你卻失口否認,若真的發生了什麼,你也不必隱瞞,只管說出來,母親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宋青玉見她還不死心,沖她惡劣一笑,“妹妹何必將這莫須有的事情栽到我頭上,這人又沒死,真相如何一問便知。”
宋元珠登時心如鼓擂,莫非這女人真有後手?不,不可能,宋青玉素來蠢鈍如豬,自己說什麼她都信,絕不可能看破她們的佈置,她這次平安無事一定是巧合。
不過沒關係,她以為不在房間就沒事?那馬夫該說些什麼都已經安排好了,她要問,就讓她好好問。
王府的太醫已經將血止住,可惜這眼睛是治不好了。宋青玉心中很是痛快,上輩子就是這個馬夫玷污了自己的清白,又指鹿為馬說是自己與他相好勾引於他,害的自己身敗名裂,今日只廢了他一雙眼睛還算便宜他了。
那馬夫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見,當下嗚嗚哭出來,語氣恨急,“王妃要為奴才做主啊,今日奴才接到一封情書,說是仰慕奴才已久,要奴才來偏院好好親近一番,奴才來到這本想好好勸她,沒想到什麼都沒做就被她扎了眼睛,王妃要為奴才主持公道啊!”
“你說,那人是誰!”宋元珠語氣興奮,不等王妃問話就急匆匆地搶過話頭,不過眾人注意力都在馬夫身上,倒沒人計較她的失禮。
“那奴婢說她是工部尚書府上小姐的貼身侍女!”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宋元珠用一副失望的表情看着宋青玉,“姐姐,人證在此,你還要狡辯嗎?”
宋青玉卻像沒事人一樣,歪着頭沖她一笑,“妹妹這話好生奇怪,尚書府家的小姐又不止我一個,妹妹也是啊……”
宋元珠只覺得氣血一下湧上頭,她竟然敢!竟然敢當眾污衊抹黑自己,宋青玉她好大的膽子!
“姐姐,你怎可隨意抹黑侮辱於我!我不過是想找出真相,你既然做錯了事就該認錯像這人道歉,你連認錯的勇氣都沒有,我實在羞於認你這個姐姐!”
這義正言辭的語氣,比戲院的當家花旦還要情真意切。
宋青玉看也不看她,衝著安王妃又是一福,“王妃可否容小女問一問他?”安王妃輕輕頷首。
“你說你一來便被一女子扎了眼睛,那你可看到那女子穿什麼衣服了?”
“奴才看到了,那女子穿一件紅色的衣服!”
宋景玉先是佯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后又掃視了周圍人,真是太巧了,在場這麼多貴女命婦,只有宋元珠一人身着絳紅疊照百榴裙!
宋景玉訝異地看過去,“怎麼只有妹妹一人是穿着紅色衣服?莫非這人口中仰慕他,約他相會的女子是……”她欲言又止,刻意給大家留下了遐想的空間。
在場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這峰迴路轉的劇情。
“你這毒婦,元珠妹妹對你掏心掏肺,你竟然這般空口污衊與他!這般惡毒還想進我周家的門,妄想!”周寶兒氣勢洶洶地衝出來,這人上輩子最愛以她非完璧之身說事,語氣惡毒讓人不堪忍受,這輩子宋青玉並不打算忍讓與她。
“宋周婚事乃兩家祖輩聖帝面前定下,現在要退親,周小姐一人就能決定?實不相瞞,這樁婚事我宋青玉也並不是很想要,周小姐既然這麼大的口氣,那也別讓我等太久了,這幾日我便等着周小姐帶齊禮數來宋府退親!”
周寶兒被她這番話懟得面紅耳赤,宋元珠見狀連忙聲援道:“周姐姐別這樣說,我姐姐今日雖名聲有暇,可她與成凌哥哥畢竟是指腹為婚,若是周家不娶她,我姐姐該如何自處。”迫不及待地將屎盆子扣到宋青玉身上,偏還要做出一幅關心姐姐的姿態。
“元珠妹妹你也太善良了,再善良也不能為這種Yin婦說話,她不僅在王府私會馬夫還出手傷人,可不是普通的小罪!”
宋青玉掃了周寶兒和宋元珠一眼,眼中寒芒迸射,好一對友姐妹,可惜今生宋元珠註定聲名狼藉,看你們到時候還能如現在這般和睦嗎?
“周小姐真是當代包公,不僅黑臉神形皆備,連斷案的本事也跟包公如出一轍,”周家人天生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生在男子身上倒還沒事,可惜周寶兒一個女子也生得黑面方臉,平日裏最恨人家拿她膚色說話,此刻已然火冒三丈。
宋青玉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周小姐這般認定我就是傷人兇手,可敢跟我打賭?若王妃娘娘真判出我是傷人兇手,我便自請與周成凌退婚!”
周寶兒聞言一楞,宋元珠卻是狂喜,母親在府中給她許多體面,就是為著這一樁婚事,她若真的退婚,日後在府里還不是任人拿捏?
“姐姐,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她假惺惺道。
周寶兒立刻反應過來,宋青玉定然是欲擒故縱,以為拿婚事來說嘴自己就不敢揭穿她的惡毒放蕩了?自己偏不如她的意,“打賭就打賭,人若真是你傷的,你不但要退婚,還要跪在安王府扇自己三十個耳光!”
宋青玉聞言冷笑,這個女人真是好狠的心,不光要她退婚,還要她顏面盡失,更還想她毀容。
“反之,如果安王妃查出我並非兇手而是冤枉的,那這三十個耳光便由周小姐來挨了。”
宋青玉此話一出,周寶兒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她的智商和脾氣由不得她不認,當即惡狠狠地盯着她點頭,“好,賭就賭,若最終與你無關,我就在安王府跪着自扇三十個耳光,反之,你自己好自為之!”
這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馬夫身上,兩位貴女為了她當中立下賭注,大家都急於知道最終的結果。
那馬夫方才聽到周寶兒將他說成受害者,當即有了主意,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請求王妃替他伸冤,宋元珠突然走到安王妃面前,擔憂地看着宋青玉。
“王妃娘娘息怒,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此事定有誤會,或許她是情竇初開,意亂情迷之下才傷了人,請王妃娘娘不要怪罪姐姐。”
宋青玉冷笑地看了一眼宋元珠,她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妹妹真真是伶牙俐齒,輕輕一句意亂情迷就想定她的罪。
那馬夫聽到也開始慌了,那丫鬟找她時只說是要他幫忙教訓尚書府的丫鬟,若早說不是丫鬟而是正經的小姐,別說是給錢,就算是給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敢做這種事。
如今若坐實他欺辱尚書家的小姐這個罪行,只怕最終會死無全屍!想到這裏他只能順着宋元珠的話將錯處往宋青玉身上潑髒水,一手捂着眼睛碰碰磕起頭來,“王妃娘娘替我做主啊,我記得這個女人的聲音,就是她勾引我,是她叫我來此處幽會,又嫌我只是個馬夫不能娶她,怕我將私會之事說出去,用簪子戳瞎我的眼睛!”
宋元珠聽得眼中精光乍現,這馬夫倒還不算太笨,宋青玉眼眸微眯,這馬夫竟想將髒水都潑到自己身上,真當自己是吃素的?“你說我勾引你,那你說,我長得什麼樣子?”
馬夫頓時語塞,神情慌張,結結巴巴半天才道:“你皮膚很白……眼睛……眼睛……”
支支吾吾竟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這下,圍觀的夫人小姐們也開始懷疑地看向馬夫,他說是與人幽會,卻連幽會之人的相貌也說不出,明顯是在信口雌黃。
安王妃看向他的眼裏也是滿滿的厭惡,自己府上的宴會,竟然出了這等意圖攀誣客人清白的奴才,傳揚出去大家還不說她安王府是藏污納垢之地?“究竟是誰指使你擅闖後院信口誣賴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