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索羅河
三個小時以後,童恩家裏堪比廢品站,灶台都砸碎了檢查是否有東西。
無奈,就差掀房頂了。
童恩記得,小時候童老三有一個鐵箱子,裏面的東西從來不讓童恩觸碰。
也許,他們所要找的東西就在鐵箱子裏面,可是…鐵箱子在哪裏呢?
“都快掘地三尺了,依舊沒找到,是不是被你爺爺帶走了。”古天心開口。
“掘地三尺…”
童恩似有所感,急忙跑出去。
古天心見狀,緊隨其後。
童恩來到屋后不遠處,那是一顆桂花樹。
陣陣桂花飄香,一陣風吹過,花兒似雪。
曾經,他不止一次見爺爺在這棵樹下挖東西。
每次問爺爺在挖什麼,都是回答在施肥。
想想自己多麼幼稚,這種回答也能相信。
“開始吧。”
童恩找了兩把鐵鍬,沒幾分鐘真的挖到了東西。
兩人欣喜若狂,快速將東西挖出來,果然是一個鐵盒子。
一尺見方的鐵盒子,已經銹跡斑斑,並且上了鎖。
古天心用一根銀針,輕而易舉的將鎖打開。
然而…裏面的東西讓他們目瞪口呆。
一尺見方的鐵盒子,裏面僅僅只有一片樹葉。
兩人對視一眼,都感覺莫名其妙,童老三視為至寶的東西,竟然是一片樹葉。
樹葉枯黃,早已經失去了活性,缺失一個拐角,缺失的部位有燃燒痕迹,顯然曾經被火燒過。
童恩拿起樹葉,發現上面寫了四個字。
“回!不!去!了!”
像是用刀刻在上面的四個字。
“回不去了?誰回不去了?又要回到哪裏去?”
一連串的問號,讓童恩頭大如斗,他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珍藏這片樹葉,意義何在?
無奈童老三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然非得問個清楚。
他們又繼續挖了很久,快把整顆桂花樹刨掉了,也沒發現其他東西。
最後,他們將樹葉放回去,鐵盒子重新埋起來。
已經中午了,匆匆忙忙吃完飯,他們又向索羅河出發。
小時候童恩偷偷去過一趟索羅河,結果被爺爺抓回來狠狠教訓一頓。
索羅河幾乎是個禁忌,年輕人一旦提起這三個字,就會被喝訴。
老年人更是對索羅河的事情閉口不談,聞之變色。
同樣索羅河有一條小路,他們不敢走,怕碰到村民,只能翻過兩座山,繞過去。
索羅河,源頭不詳,寬近百米,水深十米。
河水靜靜流淌,無風無浪,很普通的一條河。
沿着河邊向上遊走,大概走了兩里路,他們發現有建築物。
“是祭壇。”古天心說。
對於祭壇,童恩並不算陌生,跟隨爺爺流浪,見過幾次。
一般古人迷信,建造祭壇,對圖騰以及信仰進行獻祭。
有些落後的村莊也有祭壇,殺豬宰羊,供奉山神土地。
很顯然,這個祭壇是供奉河神的。
圓形祭壇,高三米,上面有一尊石像。
石像的模樣很奇怪,非人非魚,半人半魚。
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一條魚。
“美人魚?”
童恩皺眉,難不成神廟村供奉的河神是一條美人魚。
不過,這條魚一點都不美,甚至奇醜無比,嘴巴很大,咧到耳根,牙如鋸齒。
就在此時,童恩看到河裏飄着一個人。
“快,救人。”
童恩說著,率先從祭壇上跳下去,又毫不猶豫的跳到河裏。
古天心沒那麼著急,因為看到河裏的人時,他已經斷定,那個人死了。
救人如救火,童恩不敢怠慢,迅速抓住河裏的人。
忽然間,他看到水底有人…不錯,就是在水底,有個人對他…笑。
瞬間渾身發顫,心跳加速,一秒都不敢多待。
將人拉上岸,定眼一看,是劉伯伯。
童恩和古天心對視一眼,都不能理解,昨天晚上還見面呢,今天已經變成屍體了。
劉伯伯的身體被水泡的發白,至少死了四個小時了。
“昨晚瘋瘋癲癲的,今天溺死,是失足掉河裏了?還是自殺?”
“不對勁,劉伯伯不是溺死。”
古天心自稱神醫,是這方面的專家,一眼看出劉伯伯死的蹊蹺。
“什麼意思?”童恩急忙問。
古天心沒有着急解釋,而是將劉伯伯的上衣脫掉。
上衣脫掉后,胸前赫然寫着“將我的生命獻於大河神,請寬恕我的家人。”
這句話是用刀刻在上面的,血跡斑斑,似乎是用匕首或者美工刀。
古天心冷笑:“裝神弄鬼,漏洞百出。”
又檢查一下劉伯伯的口腔和指甲。
然後古天心把自己所發現的說了一遍。
眾所周知,淹死的人出於本能反應,會喝很多水,劉伯伯腹部平坦,根本沒喝水,說明是死後拋屍。
古天心本想檢查劉伯伯腹部是否有水,卻機緣巧合看到胸前的那句話。
從字體的角度,明顯是別人刻上去的,自己不可能完成。
另外,劉伯伯的舌頭和指甲發黑,是中毒跡象。
如此推斷,劉伯伯被人毒殺,胸前刻字,拋屍索羅河,嫁禍大河神。
提到大河神,童恩把剛才在河裏看到的一幕說出來。
古天心表情愕然:“你是不是看花眼?”
童恩搖頭,雖然不是很清晰,絕對能分辨出是一個人在對他笑。
古天心還是不相信童恩的話,他決定自己親自下水看一看。
“來不及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童恩說吧,將劉伯伯的上衣穿好,然後又丟進河裏。
“你這是做什麼?”古天心疑惑的問。
“守株待兔!”
童恩猜測,有人既然謀殺劉伯伯,並且造成自殺的假象,那麼一定會想辦法讓人發現劉伯伯的屍體。
他們躲在灌木叢中等待着。
一直到傍晚,遠處傳來聲音,在喊劉老頭。
為首的是村長“許昌。”
還有趙大爺和二瘸子。
最後一個是劉伯伯的老伴兒,劉大媽。
“謀殺劉伯伯的必然在他們四個之中。”童恩肯定的說。
村長許昌,年齡超過七十,滿頭白髮,鞠僂着身體,走路搖搖晃晃,隨時都能栽倒一樣。
趙大爺,穿着中山裝,戴着帽子,六十多歲,身子骨很硬朗。
二瘸子,真名不祥,腿一長一短,正常行動不成問題。
劉大媽,六十多歲,體型微胖,手腳還算麻利。
很快他們發現漂在河裏的劉伯伯。
“老頭子…”劉大媽傷心的又哭又嚎。
趙大爺用一根棍把劉伯伯的屍體撈上來,劉大媽坐在地上痛哭。
距離太遠,他們的談話聲音又小,聽不真切,斷斷續續的傳來幾個字眼。
“大河神…”
“四十年前…”
“報復…”
“都得死…”
童恩氣的直跺腳,竟然聽不到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