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面對持
真相是什麼？什麼是真相？
最殘忍的是真相，不能改變的也是真相。
劉伯伯的死，劉大媽的死，許有為的死，小黃桃的死，神廟村十三村民的死。
最可憐的莫過於小黃桃。
童恩心情沉重，鼻子發酸，想要流淚。
不僅僅是因為他喜歡過小黃桃，更多的是憐憫。
未經世事，懷了孩子，可憐的她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最終還丟了性命。
“你口中的老嫗，到底是什麼人？”童恩問，他很關心這個，當初差一點失明。
“她自稱神使，效忠於大河神。”村長回答。
提到神使，村長心有餘悸，滿臉皺紋與蒼老，肩頭趴着一隻黑貓，走路無聲無息，如鬼魅幻影。
一切矛頭都指向大河神。
“那這枚鱗片是大河神的？”童恩拿出鱗片。
巴掌大的鱗片，銀光閃閃，邊緣呈鋸齒狀。
再次看到鱗片，村長忍不住倒退兩步。
包括趙大爺和二瘸子，他們眼神中充滿了畏懼，彷彿看到非常恐怖的東西。
“拿走，拿走…見者噩運纏身。”趙大爺幾乎在吼。
二瘸子捂住眼睛，不敢多看，四十年前的一幕深深印在心裏。
轟！
趙大爺毫無徵兆變成一個火球。
“啊…救我…”
趙大爺倒在地上翻滾。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傻了，措手不及。
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着火。
“快救人。”
剛才給大槐樹滅火的水還沒用完，剛好潑在趙大爺身上。
然而，水剛接觸趙大爺，火苗猛然暴漲，不但沒有熄滅，更加旺盛。
“是油，用土。”童恩提醒。
大家就地取材，用鋤頭，用扁擔，甚至用手挖土。
很快，用土將趙大爺覆蓋，隔絕空氣，終於把火熄滅了。
滅火之後，趕緊把趙大爺扒出來，結果…趙大爺已經死了。
現場寂靜，眾人沉默不語，更多的是心中害怕，無緣無故，大火燒了槐樹，又燒了趙大爺。
焦黑的屍體，散發陣陣烤肉的氣味。
“快把鱗片藏起來，讓它永不見天日…”
“噗…”
村長話剛說完，一口鮮血，伴隨着內臟碎片被吐出來。
古天心連忙上前查看情況，一臉的不可思議。
“父親…”
許錢多哭喊，同一天，他失去了兒子和父親。
人生苦悲，亦是如此，兩位至親的離去，讓他瞬間白髮。
“怎麼會這樣？”童恩不解，村長吐血，為何還有內臟碎片，內臟碎片中包括心、胃、肺等等。
古天心同樣疑惑：“他腹腔所有的內臟器官都成了碎末。”
童恩看了看手中的鱗片，難道真的如此邪乎。
二瘸子瞪大眼睛倒退一步，嘴裏吼叫：“大河神來為她復仇了。”
說完，他轉身就跑，一瘸一拐。
可…剛跑出去十幾步停住了，下一秒整個人四分五裂，大卸八塊，墜落一地零散的肢體。
染血的頭顱滾出去三米，眼睛依然瞪得很大，是恐懼，是死亡。
這一幕嚇得很多人失聲尖叫，有些婦女更是嚎啕大哭。
好好一個人，在一瞬間解體。
童恩頭皮發麻，心臟狂跳，最近死人見多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死狀都見了。
被瞬間分屍的還是第一次，
視覺衝擊太強烈了。
這不是在拍電影，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眼前。
古天心還算冷靜，跑過去查看，切斷出很平整，是非常鋒利的兵器所為。
“大河神饒命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願每日三叩，祈求放過…”
村民們害怕了，一個個跪在地上磕頭。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相信，大河神就是神，在頭頂俯視一切。
整個村子，除了童恩和古天心，其他人都在跪拜。
童恩苦悶，有關於四十年前的人，已經全部死了。
這件事情要徹底的被掩埋嗎？
童恩茫然不知所措，看向前方，突然他眸子聚光，凝視十裡外的一座山頂。
他看到一個人，拄着拐杖駝着背，滿臉的皺紋像蚯蚓爬過。
“是…她…”
童恩緩緩伸出手，指着遠處的一座山頂。
老嫗，也就是村長口中的神使。
古天心順着童恩所指的方向，什麼也沒看到。
童恩自從眼睛復原之後，視力驚人，可見百米之外蚊蟲振翅。
十幾里以外的人清晰可見。
他在凝視神使。
神使也在凝視他。
神使詭異的笑了笑，堆積的皺紋幾乎要裂開，而後消失了。
這一天，神廟村陷入恐慌，村民極度不安。
夜色降臨，烏雲蔽日，狂風大作，村子被黑夜籠罩，氣氛壓抑，惶惶不安。
“暴風雨要來了。”古天心很平靜，沒有太多的擔心。
村民都有預感，一把死神鐮刀懸挂在頭頂，隨時有可能收割他們的生命。
趁着黑夜，許多人是收東西上路，他們要逃離神廟村。
雨…終究還是下了，並且是傾盆而下。
伴隨着怒吼的狂風，如蒼天發怒，要毀滅深山老林中的村子。
有不少房屋瞬間轟塌，成為廢墟。
即便冒着風雨，頂着雷電，村民依舊義無反顧的離開。
當！當！當…。
鐘錶敲響十二次，已經深夜零點了。
與此同時，森然的鬼火幽幽出現，密密麻麻，像一座鬼火山鋪蓋而來。
童恩透過窗戶看到，心臟狂跳，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鬼火在暴雨中歡跳，打破常理，水滅不了火。
玄妙的笛音絲絲入耳，正是笛音在控制鬼火。
“正面對抗吧，就算殺不了對方，我有把握全身而退。”古天心胸有成竹的說。
童恩將一尺長的黑色短劍緊握手中，推門走出。
雨水淋濕全身，卻有一顆火熱的心，血液沸騰，想要大殺四方。
十萬鬼火列隊在前，甚是壯觀。
一位女子從鬼火中緩緩走出來，手中握着長笛，齊耳短髮，身高不足一米六。
數十團鬼火交織一起，形成一把閃爍藍色火光的傘，懸浮在女子頭頂，替她擋雨。
“交出河神逆鱗，讓你們死的痛快。”短髮女子聲音清亮，在暴雨中也能清晰入耳。
“河神逆鱗？”
童恩從身上掏出巴掌大的鱗片，原來這是大河神的逆鱗。
看到鱗片，短髮女子眼神充滿色彩，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大河神的鱗片。
“想要鱗片可以，告訴我大河神究竟是什麼？”童恩以鱗片要挾。
“哼！”
對於童恩的要挾，短髮女子冷哼一聲，覺得可笑。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聽大河神。”
短髮女子說完，開始吹奏笛子，賦予十萬鬼火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