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龍凰齊鳴

悄然離開江下國，至其與東陵國邊界處，吳念祭拜了當年因自己而死的那些軍伍。

也許是真的自責於自己的模樣，使得那些曾經相伴的人死於非命。

可這並不能改變吳念的選擇，他依舊要活下去，生命的爭奪之中，並不會因為自責而退讓，且這其中還帶着亡父母的執念。

吳念知道也許自己墮入魔淵，便會身不由己，乃至失去本心，屠戮一方，可殺身成仁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至少他如今依舊願意活着，證明世間存在着的，父母留下的唯一紀念，如果要葬送，誰還會記得，且努力的活着。

當吳念進入橫斷山脈不久，方才察覺到身後跟着人。

悄然布下幻陣，山風，樹木，厚土，山脈是吳念的領地，在這裏，他可以溝通天地。

身後之人顯然並不知，自己已經落入圈套，吳念看着眼前陷入幻陣而不知的吳曦，心中苦笑，撤去幻陣。

吳曦清醒，並沒有因為自己被捉住而羞愧，反而更加堅定地看着吳念，在她的眼神里，吳念看見了不屬於他的那份執着。

“你不是被選入小隊，進入賴氏學藝，如何在這？”吳念問道。

“前輩在上，小女願追隨前輩，求前輩看在同宗同族且命運相似之情，收留並教授小女，小女願終生侍奉前輩左右，憑前輩差遣”說著，吳曦雙膝跪地，低頭不言。

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吳念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無言，隨後轉身離開。

他不願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那破敗的身軀下，藏着的可惡靈魂。他也不配作為別人的師父，如是想着。

腳步聲遠去，吳曦抬起頭，她知道前輩不許，多少有些失落。可她已經放棄了進入松陽賴氏的機會，她要追隨前輩，成為前輩一樣的人。

提步追上，吳念察覺到吳曦再次跟上，並未為難，想着也許她早晚會退，因為他要進山脈深處。

只是沒料吳曦的執着，深山之中，藏有猛獸精怪，吳念因為有些龍氣護身，自是不畏。

而吳曦顯然沒有這般舒服，野獸的挑釁讓她生出了退讓的心，可轉眼想到，以前種種，唯有變強，方才能活得精彩。

一路如此，吳念去了曾經斑斕巨虎生活的地方，虎骨早已殘失，如今這裏屬於一片飛蟻的領地，吳念未做久留。

當吳念來到赤霧津時，其身後跟着吳曦，因為途中吳曦被一條黑蛇所阻。

吳曦當初在橫斷山脈與吳良行共同斬殺蛇妖，並食其蛇膽，氣味未散，如今惹得這條蛇妖攻擊，索性其離吳念距離並不遠，被救下。

赤霧津，湖面上煙波依舊，只是沒有了當初的赤霧，草房坍塌，被山中野兔所居，後山里赤霧老人的墳塋，被保護的很好，吳念帶着吳曦前去祭拜。

短暫的停留，吳念還要去一趟歲空山，他準備將吳曦托於師叔青露姥人。

沿江的風景變了，當初的船客都已入土，又是一代陌生人，秋季的赤仙江別有一番景色。

青露姥人對吳念的到來，並不驚訝，而對於其來意，在見到吳曦之後，也答應下來，多年來青露姥人也未曾收徒，一直在參悟當年其師守書人傳下的術法。

見吳曦體質特殊，也就順利收在門下。

而歲空山上，青凰之音，再次響徹天羽國境，青露姥人震驚。

青凰於多年前閉關，從未露面，即使天羽國君主祭拜也未曾賜下凰音。如今，吳念的到來，讓青凰再次發出凰音，實屬難得。

藏在龍鱗空間內的幼龍殘日，在青凰之音響起時，異常激動，回以龍吟之音，剎那天羽國境，龍凰二音，傳遍大地。

吳念似乎知道了什麼，也許這一趟是該來的，一直以來，他似乎忘記了殘日的安排，也許這裏便是合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