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點燃
點燃
19世紀的M國是個狂野的國度,那裏有着亡命之徒,強盜,還有為數不多的英雄。但是在那個時代人們被上帝開了一個玩笑。這個上帝的惡作劇成了人們的噩夢。
不知何時起,M國路易斯爾州的河口地區出現了駭人的魔物,它們從地獄蘇醒,將人們脫下地獄,也能將人們同化成與他們一樣的惡魔。他們與被感染的人被稱為染物。不過當特定的染物被消滅時,人們對之的記憶會消失得一乾二淨。而有些人不同,他們對染物的記憶非常清晰。這群人被稱為窺魔者,他們具有消滅染物的能力,
最初的幾位窺魔者為了徹底消滅染物成立了一個組織名為ACH。可戲劇性的事發生了。ACH發現,並沒有多少窺魔者願意加入他們,你不確定誰能成為窺魔者,也不確定窺魔者是怎樣的人。但ACH能確定的是,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動的。
所以ACH改變了策略,他們採用了懸賞制,只要窺魔人能將染物的屍灰帶來,那麼他就能獲得懸賞。懸賞制的出現果然讓窺魔者開始到處獵殺染物。這就跟賞金獵人一樣,只不過目標成了染物。最後他們決定一直沿用這個制度,畢竟都是為了徹底消滅染物,也沒什麼不同。久而久之,ACH也成了窺魔者們公認的任務接取地,地位也是不言而喻。
ACH總部
昏暗的書房由幾根蠟燭微微照亮,寬大的辦公桌上放着一瓶插着羽毛筆的墨水瓶,一本《土地管理方法》,還有兩隻穿着牛皮靴的腳。腳的主人則坐在椅子上,棕色的帽子蓋在臉上打着鼾聲。
“也許下次你可以睡在我的桌子上了。”
“啊,你來了。抱歉,這大熱天的打個瞌睡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萊布爾看了看眼前一臉冷漠的蒙澤特,隨即站起了身子。
“好了,你也不用一直擺着張臭臉,搞得這樣能讓我的靴子變乾淨一樣。說吧,這次又發生了什麼?”
蠟燭微弱的火苗晃動着,火光照在蒙澤特的左臉上的傷疤,這道傷疤讓蒙澤特成為了ACH的第三任領導者。
“獵夜,最近又在搞什麼動靜了。”蒙澤特將桌上的書放回書架,又抽出一本灰色的書籍。
“我調查清楚了,獵夜正在追尋‘染祭’。”
“染祭,那是什麼東西?”
蒙澤特將灰色的書翻開遞給了萊布爾。萊布爾看着書上的說明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這是ACH的創立者所寫的,上面記錄了基本上所有關於這場災難的現象與說明。”蒙澤特說,“據這本書上記載,染祭同這場災難一塊出現,他們的情況跟普通的染物相比非常特殊。染祭,是人被詛咒而誕生的,這些人類出生體內就存在着染物,但是他們身上卻有着如同封印般的東西抑制着他們體內的染物。這些人如果能控制住他們身體裏的染物便可以擁有他們的力量,但如果封印被解開,那麼染祭的身體就會被體內的染物所吞噬,變成最有威脅的染物。”
“哦?這聽起來,確實有些可怕。生來就被詛咒的人類,真是可悲。”
“我猜獵夜,就是想找到這些染祭,利用他們的力量。至於他們是想讓他變為染物,還是身為人類加入獵夜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說,染祭不管是作為窺魔者還是變成染物他們的潛力都是頂尖的。好吧,這件事確實有點嚴重。”
“也不用過於着急,書上記載,
染祭非常少見,迄今為止世界上存在的染祭不過個位數,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拖住獵夜。畢竟這個邪教是我們ACH最不待見的。”
ACH只是相當於窺魔者的任務領取地,而且也不是唯一的任務領取地。窺魔者有許多組織的存在,他們的目的有許多,為了金錢,為了殺戮,或者為了更黑暗的東西。
獵夜就是窺魔者的組織之一,他們對外聲稱自己是一個教會,血的教會。他們的理念是,以窺魔者的血來祭拜上帝,他們認為窺魔者就是上帝所認為的罪人,他們自己也是罪人,只有殺了別的罪人贖罪,才有可能在下一世的輪迴中超脫。
所以,獵夜組織是窺魔人們公認的敵人。不過儘管所有組織都樹獵夜為敵,但獵夜卻一直存在着,而且不見衰弱。到現在為止,連作為資料最全面的ACH在關於獵夜方面資料也是少得可憐。這足以看出獵夜的神秘與強大。
這時,房間內的蠟燭忽然熄滅,可沒多久,蠟燭又再次亮起,只是這次火焰的顏色成了青色。ACH的蠟燭有預知染物的作用,蠟燭變成青色則代表有青雷級的染物誕生了。染物以威脅度來分為五個等級,從弱到強為白雷、青雷、紫雷、藍雷、紅雷、黑雷。
“有生意了。”
“正好你在,我也不用去貼告示了,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對了,那個新人你有好好教導吧。”
“那是肯定的了。好不容易有個新人,當然要好好對待他了。”
ACH的總部所處位置很偏僻,位於新奧萊的河口沼澤地區,雖然偏僻卻是窺魔人們經常會來的地方。
萊布爾作為ACH的元老之一也是習慣了沼澤地的環境,濕潤的風總比帶着黃土的熱風舒服。
“有任務了嗎?”
一個青年騎着馬來到萊布爾面前,這個青年有着高大的鼻樑和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睛。
“一直催任務,你着急要去送命嗎?我看看,噢,這次任務的位置好像還是在你老家附近哦。”
青年接過地圖看了看,他皺了皺眉頭。
看他的樣子,萊布爾便能大概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麼。
“怎麼,你家裏還有牽挂。那你幹什麼逐魔人?有牽挂死得快,厄維傑。”
“我倒覺得,正是因為有了牽挂,人才不會輕易死去。”
“呵呵,你有你的觀點,我有我的經歷。但咱們都是窺魔人,窺魔人就是要殺染物。對吧?”
“沒錯。我會努力活着,直到最後一隻染物死去。”
“好好好,厄維傑,ACH就是需要你這樣的人。如果窺魔者人人都像你這樣,除盡染物就不再是天方夜譚了。”萊布爾點上了一根煙,對於眼前的新人,萊布爾是較為欣賞的。厄維傑已經跟自己出過很多次任務了,他的表現都很出色。不出色的人都餵了烏鴉。
萊布爾決定,這次任務完成後,他就可以向ACH申請晉陞儀式。雖然厄維傑的資質沒有到達能參與晉陞儀式的水平,但萊布爾這種ACH的元老有資格特別授權一位逐魔人來晉陞。
“走吧,這次的任務對於你來說可以算是畢業任務了。”
萊布爾踩滅煙蒂,隨即跨上了自己的馬。兩人隨即向東部奔去。
夜晚新奧萊的東部
荒漠的夜晚有微涼的晚風,有野獸的咆哮,也有不知名的死亡。人們所能擁有的有那跳動的火光,還有對於自己來說珍貴的生命。
“西部的荒漠就是這樣,荒涼破敗,卻總能給你點驚喜。”
篝火旁,萊布爾哼着北方拉卡斯克農民的民謠一邊烤着什麼東西。
“這算什麼,荒漠的贈禮嗎?”
厄維傑看着火中烤得滋滋冒油的食物,如果那不是蠍子的話他一定會感謝上帝。
“也許我可以用蠍子的毒液當作調料,那一定比番茄更別有風味。”厄維傑將蠍子轉向另一面接着烤了起來。
“你的風趣足以多獎勵你一隻蠍子。別客氣小子,這頓是荒漠請的客。”
嘴上雖然嫌棄,但厄維傑還是將蠍子統統咽進了肚子。
“怎樣,要不要來一口。”萊布爾向厄維傑搖了搖裝着酒的皮袋
“一會兒就要去獵殺染物,而你現在要喝酒?”
“哈哈,怕什麼,打獵之前喝酒可是我的習慣。”
萊布爾說著拿起袋子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你不是說干窺魔人這行最容易立場轉換嗎?獵人轉變為獵物,只是一瞬間的事,你現在喝酒不是讓這一瞬間變成永久嗎?”
“哦,你還記得我的話啊。”萊布爾又灌了一口酒,“獵人與獵物,本來就是相同的物種。該死的時候不管怎樣都會死,死神不想要你的時候怎樣都會將你吐出來。與其在意生死,不如及時行樂,這是我做窺魔人多年來的理念。跟你說的那些話不過是ACH的俗套警句罷了。”
寒風呼嘯,篝火隨風擺動。厄維傑接過萊布爾的酒袋子喝了一口,隨即被那高濃度的酒嗆地咳嗽不止。
“呵呵,小子,你的路還長呢。”
獵物會留下各種各樣的線索,供獵人尋找。窺魔人們搜尋染物的過程本質與之相同,但窺魔人要用到自己的方法。
厄維傑與萊布爾來到了染物所在的地點,他們正做着任務前的準備。
“省着點用,這東西可是很貴的。”
“怎麼,錢給你留着買酒?”
“你要是有這心思我這個當師傅的可就享福了。”
“我只會花錢給你買一座豪華墳墓。”
“那你還不如給我買一座簡陋墳墓,不過前提是裏面灌滿了威士忌,最好是皮耳牌的。”
厄斯汀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盒子,裏面裝着幾根針管,灰色的液體在黑夜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逐葯,如果說普通人身體裏流的是血的話,那麼窺魔人體內流着的就是逐葯了。逐葯的作用是將窺魔人體內的血液在一定時間內與染物的血液同化,染物能相互感應同類的氣息,而窺魔人身上有了染物的血液便能確定染物的位置。
並且逐葯有能讓窺魔人身體性能增強的作用。但是逐葯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如同毒藥,沾上不是暴斃,便是成為染物。
厄維傑拿起一根針管對準自己手上的脈搏扎了上去。在灰色的液體全部湧進脈搏的瞬間,厄維傑感到腦袋一陣絞痛,他彷彿聽到惡魔的低語,那是用來被製成逐葯的染物的聲音。
製作染物的主要成分便是染物的屍灰,而染物在死去時生前所有的執念都包含在了它所成為的逐葯裏面。
逐葯也分等級,用來製成逐葯的染物的雷級越高品質則越高,價格也就越高。逐葯只是作為激活窺魔人能力的鑰匙。雖然逐葯能為窺魔人帶來增幅,但真正的強弱還是取決與窺魔人本身。
“還以為是什麼高級貨,也就是一個白級染物的逐葯。”
“想要自己買啊,我還要留着錢買酒呢。”
“唉,酒鬼。”
使用了染葯之後,厄維傑的眼白區域變成了青色,隨之又消散。厄維傑再睜開眼時,黑夜變得清晰起來。這是白級染物黑紋製成的逐葯,使用者可以擁有夜視能力。有人說窺魔人就是魔物,但名號不還有個“人”字嗎?
“你不用嗎?”
“我可用不到,況且我要省錢買酒。”
對於萊布爾的嘴貧,厄維傑早已司空見慣。不過這老傢伙每次都將自己的那份賞金拿走,說什麼學費,這點讓厄維傑很是惱火。對於他來說酒可以當逐葯了。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厄維傑清楚,到了萊布爾這種級別的窺魔人時,黑雷級別的逐葯不過也是錦上添花。總有一天我會到達那個高度,但在那之前,我需要活着,厄維傑暗暗下定決心。
染物的所在地是一座廢棄了的火葬場。
染物的誕生依靠着人間的種種執念。不管是正面還是負面的執念,只要在極端的時刻被地獄傳出的染氣所侵蝕,那麼人就會變成染物。這是最常見的人類變為染物的過程。另外一種則是從地底誕生的染物,他們從地底誕生時是以某種媒介來到人間,尋找能依附的人或物,從而變成染物。
所以染物會一直寄宿在自己誕生的地方。這兩者有本質上的聯繫,卻又有所不同。不過這就像音樂,聽得多了,什麼樂譜沒見過?
“雖然這次任務ACH沒有貼告示,但還是謹慎一點,畢竟不是只有ACH有蠟燭。所以我們還是把面罩帶上吧。”萊布爾說著拿出一副棕黃色的面罩,上面印着一把殘缺的鎚子,鎚子的上方還印着三把鎚子。這對應了萊布爾的外號“殘匠”。而厄維傑則是一副普通的黑色面罩,他的還是個新人。
窺魔人面罩上的是用以辨別身份的,只要是面罩上印有圖案的窺魔人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不過面罩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隱藏真容,窺魔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法律之外,不,應該是認知之外的職業。
很少有人知道窺魔人的存在,窺魔人在世上很少有約束。但如果有人在現實中濫用窺魔人的能力,那麼他就會遭受窺魔人各個組織的追殺,因為他暴露了窺魔人的存在。
處理方法也簡單,窺魔人只要死去,那麼世上所有關於他的全部記憶也會隨之消散,這點跟染物死去時是一樣的。
可在獵殺染物方面,窺魔人可以用任何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標。包括從別的窺魔人中奪取染物的屍灰,或者幹掉任何敵對的窺魔人。只有窺魔人能殺死窺魔人,普通的槍雖然能對窺魔人造成傷害,但無法致命。
只有經過聖水浸泡與驚雷霹靂的武器能徹底殺死窺魔人。這也是有人說窺魔人和染物是一種東西的原因。ACH並不是什麼慈善組織,他們只認染物的灰燼,可不追究是誰殺的它。
總的來說,面罩就是隱藏真容的存在。不管何時,窺魔人都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火葬場上層分為三塊區域,左右各一間由紅磚砌成的菱形建築,其中有通往底層的石梯。從紅磚的顏色能看出這片地方已經廢棄多年了。兩座石磚房中間則是一座木房,跟ACH總部比起來還要大一點,那木屋的腐蝕程度怕是連蟲子都要放棄它。月光照在上面並沒有帶來唯美,反倒充滿了陰森鬼魅的氛圍。
“我怎麼聞到一股屍體燒焦的味道?”厄維傑聳了聳鼻子,是屍油與泥土味道的混合。
“我也聞到了。見鬼了,這地方已經廢棄很久了,怎麼還有屍體焚燒。”萊布爾點上了一根煙吸了幾口。“反正都是染物搞的鬼,把他找出來滅掉就好了。”
“也許是染物餓了想嘗嘗死屍的味道?”厄維傑冒出一句
“那它應該是個很會享受的,也許他應該撒點香料。”
“那我就看看他會在哪裏烤肉。”
注射逐葯之後,厄維傑能看見染物留下的染氣,染氣是一種黑色的氣體,用以追蹤染物。厄斯汀發現中間的那座磚房一直被一種黑色氣體圍繞着。看來染物就在裏面,但為什麼那麼安靜,因為逐葯的緣故,染物也能輕鬆察覺窺魔人。按理說他現在應該非常暴躁,但為什麼那麼安靜,厄維傑心想。
“中間那座由你去看。小心點,別被烤了,不然我就沒法收屍了。”
“為什麼你不去?”
“因為這是你的畢業任務。而且我不適合烤,我適合煮。”
“我倒覺得你很適合烤,因為,呃……你渾身酒味,已經調好味道了。”
“威士忌烤串,也許只有你會做。好了,小子,我去檢查另外兩座,看看那兩座電梯還能不能用,有情況就直接開槍,但別一直開,很費錢。我聽到槍聲就會過來。”
木房有一扇很大的門,以至於厄維傑要費很大力氣才能將它拉開。
“靠,這黏糊糊的是什麼東西。”厄維傑的手上沾上了一層白色的液體,其中還帶着些許黃色的雜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厄維傑發現上面圍繞着染氣,應該是染物留下的。這是啥,調味料嗎?
走進房間,厄維傑感到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那感覺就像腐爛的魚與貓屎的結合。這讓厄維傑不禁感到一陣反胃,雖然他之前也聞到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氣味,但像現在那麼讓他反胃的還是第一次。
“好吧,看來他的口味很獨特。”
昏暗的房間裏擺放着許多的鐵架子,上面則擺放着屍體。屍體已經全部呈現腐爛狀態,並且屍體上面都包裹着一層白色液體,看起來就是厄維傑拉門時沾上的東西。
“撒好調料的食物。還挺整齊的。”厄維傑整了整面罩“按理說屍體放到這應該都燒掉,為什麼會剩那麼多屍體。怎麼說染物都沒有變出屍體的本事。屍體也是很久以前的,不可能是染物新捕殺的。”
廠房內潮濕陰冷,充滿了死亡的潮氣。這股氣息侵襲着厄維傑的身體,彷彿要將他送進裹屍布。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我有一捆乾淨的裹屍布,而不是白色果醬,厄維傑這樣想。
在厄維傑繞着房間內走了一圈后,他發現根本沒有染物的蹤影,這裏只有腐爛的屍體和無盡的惡臭。
“等等,這是什麼。”
黑暗中,厄維傑在房間的最裏面的中央擺放着一個檯子發現了一個金屬制物體。物體是一個十字形狀。
“十字架,難道他們怕屍體做起來不成?不……”厄維傑發現,十字架上面包含着巨大的染氣,在逐葯賜予的視野下整個十字架是黑乎乎的一片。
“咔嚓!”
房間內開始出現強烈的震動,緊接着厄維傑腳下的地板出現了裂痕,隨後房間的整個地面直接塌陷了下去。
“轟!”
所幸地面與地底的長度不高,厄維傑沒有摔傷。
“上帝啊!有人要做肉泥嗎?”厄維傑緩了緩後站起身子看向四周,他發現四周全是裹屍布裹起來的屍體,甚至天花板上也吊滿了。不,那不是裹屍布,那就是白色液體凝結成的如同卵一樣的東西,能看出那裏面就是屍體。
“凍肉倉庫嗎?”
怎麼沒看見“廚師”,厄維傑心想。他尋找着剛才的十字架,但沒等他找到,那十字架已經在一個白卵上發出了光芒,它吸收着附近白卵的染氣,它開始逐漸的成型。到了最後,一頭體型龐大的白色橢圓狀怪物出現了厄維傑的視野里。
它渾身長滿了之前見過的白色膿包,每前進一次都會往外噴洒着液體,每隻膿包中包裹着不下四具屍體,並且屍體的四肢都伸出膿包外,然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刺球。
廚師有四條如同野獸一般的腿支撐着他,它的左右膿包兩側長着兩條長長的刺,猶如兩隻長矛瘋狂地揮舞着。而它最瘮人的地方是在它的臉,六個骷髏頭圍繞着那個最初厄維傑見到的十字架。雖然是骷髏,但厄維傑也能感到上面的憤怒。也許我剛開始就應該給十字架砸了,厄維傑心想。
“看看你,你的兩隻手那麼尖是用來串東西的嗎?那真是敬業,為了烤串把手弄成簽子。”厄維傑調整了一下呼吸,“好了,現在我要查你的店,沒有衛生許可的話客人吃了要拉肚子的。”
“嗷!!”廚師發出了犀利的怒吼,它的兩根長矛快速地舞動着,彷彿想要將厄維傑捅穿一樣。
“這麼看來你是沒有啊,那你這家店看來是要被查封了。”厄維傑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黑色的左輪手槍,這把槍看上去很是老舊了,但是對於厄維傑來說卻是最趁手的驅染之器。
驅染之器,是用來專門對付染物的武器。這些武器的製作是由相關的窺魔團隊完成的,所以每一把驅染都是不同的,但是一般來說很多窺魔人都喜歡自己買來模型后自己改裝,因為那樣的驅染是最適合自己的。驅染分為很多種,但最主要的還是以槍為主。普通的子彈對染物無效,所以就誕生了各種專門對付染物的子彈,其稱為泯灰子彈。泯灰子彈以強度分為四個品質,從低到高為“質銅”、“梵鉑”、“化銥”、“紋金”。這些品質的子彈對應染物的等級,威脅度高的染物要用到的泯灰子彈品質越高。
“嘭!”
子彈從火熱的槍管飛出。擊中了廚師的一個頭骨,頭骨當即碎裂。可下一秒,又一個頭骨從膿包中擠出。看來那不是他的弱點,厄維傑為難到。
每個染物都有自己的弱點,如果不找出弱點,消耗再多的泯灰子彈都無濟於事。哦,唯一的作用可能體現出你的錢包很飽滿。
在找到廚師的弱點之前,自己得先活下去。厄維傑一邊注意着廚師的動作一邊觀察着現在所處的地形。
火葬區域非常寬敞,並且中間有着六根石柱,足以讓厄維傑繞着廚師拖延時間。只是地面上有許多的膿包裹着的屍體,這樣的障礙會使厄維傑的行動速度下降。用那個東西好了。厄維傑拿出一瓶裝滿透明液體的罐子,點燃之後直接扔向了廚師。扔出罐子后,在罐子快要接觸到廚師前,厄維傑向罐子射出了一顆子彈。
“轟!”
在這顆子彈接觸到罐子的一瞬間,周圍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火焰四處飛舞,那些散落在四周的膿包也隨即燃燒起來,整個暗沉的地底瞬間被火焰照亮。
“篝火晚宴,還不錯。”
產生爆炸的罐子是窺魔人所用的道具。在對付染物時窺魔人會用到各種各樣的道具,大部分道具還可以與泯灰子彈產生關聯發出特別的效果。比如厄維傑剛才所用的透明罐子本來只是能讓染物起火的燃燒瓶,不過在厄維傑使用了質銅等級的燃燒彈之後,雙重火焰產生了爆炸的效果。
“嗷嗷嗷!!!”
被火焰燃燒的廚師發出了凄慘的叫聲。它怕火,厄維傑發現。他這樣做原本只是想將周圍的障礙清除。在那些膿包在碰到火焰之後直接化為了一攤渾水,厄維傑也發現了廚師的弱點。
在被火焰灼燒之後,廚師那令人作嘔的龐大身軀身上背着的膿包也融化了一些。厄維傑能感到在膿包融化后,廚師身上的染氣少了幾分。看來它的染氣來源是他身上的那些膿包。不,應該是膿包裏面的屍體。
染物的實力強弱很大程度決定與其身上的染氣。染氣依附於人的執念,所以人產生的執念越多或者越強烈染氣則越旺盛,產生的染物也越強。
“餐館沒有火還怎麼做菜,我還是多給你燒一點吧。”說著厄維傑又掏出幾瓶透明燃燒瓶打算給廚師來個全身火罐。可廚師很明顯不打算給他這個展示手藝的機會,在火罐還沒扔出時,廚師向厄維傑揮出自己的長矛,厄維傑躲閃之時順手將一瓶砸在了廚師的長矛之上。
隨即又一聲凄厲的慘叫傳出,但能看出,沒有質銅子彈的融合,這瓶火罐的威力肉眼可見的減少了。這並沒有給廚師造成多少傷害。難辦的是廚師強大的再生能力,剛才燒化的膿包又重新長了回來,厄維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徒勞。
“能有這種回復能力的染物可不止青雷級,有夠倒霉的。”
儘管是ACH,在判斷染物等級方面也不可能全部正確。所以對於一些沒有防備的窺魔人,他們只能在地獄咒罵染物……或者ACH。不過至於厄維傑,很明顯,他,沒有準備。
“可惡,如果想要徹底消滅紫雷級染物,光質銅子彈可不夠。那個老摳門,盡買些便宜貨。”想到萊布爾那喝完酒時的賤笑,厄維傑不禁捏了捏拳頭。但同時他也想起了萊布爾的一句話。
“窺魔人如果想永遠扮演獵人,就需要冷靜分析獵物的一切。等級只是個框架,就算是在鈍的矛也能殺人,柔軟的枝條也能讓人失去行動力。”
這時,廚師再次向厄維傑發起了進攻,看來它誓要把厄維傑做成串串。厄維傑正面抵不過長矛的鋒利,他開始繞着周圍的柱子繞圈,廚師的體型導致了行動的不便,而厄維傑則可以通過柱子湊成的狹小道躲避廚師的攻擊。在躲避的過程中,厄維傑還在時刻觀察着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能寄宿着染物的地方,也一定會有消除染物的東西。
等等,那是什麼。忽然,厄維傑注意到了這片區域的兩旁有兩個口子,大小剛好放進去一具屍體,是焚屍間。厄維傑在焚屍間裏看到了大量的染氣。
染氣靠執念的大小與強弱滋生,人在死前的執念是最多且最繁雜的,而焚燒了屍體的地方則留下了最多的染氣。這個時代,死得不明不白的人是最多的不是嗎?
對於厄維傑來說,那兩個焚屍口就是上天賜予他的兩個煤氣罐,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將廚師嘗試一下廚房事故是怎樣的。
想要火星就要先要柴火,而染物身上的部位肯定有着強烈的染氣用以充當柴火,將柴火點燃,焚屍口中的龐大燃氣也會隨之爆發。
“我得把它那兩隻手砍下來。”看着再次襲來得兩隻長矛,厄維傑選擇不再躲避,他腰間拿出一把鋒利的有着金色條紋的匕首,其名金口。是一個已經退休的窺魔人送給厄維傑的,能夠進入ACH很大原因也是靠那位的介紹。
“嘭!”
隨着鋒利的尖刺劃過金屬的銳耳聲,厄維傑硬生生地抗下了廚師的尖刺。隨即他一個側身轉移到尖刺的左邊舉起匕首猛地向下揮去。
“嗷!”
廚師發出了慘痛的叫聲,不過它的兩隻尖刺只是被切開了一道口子,並沒有厄維傑想像的掉落下來。
“真是硬實。”厄維傑盯着廚師裂開的傷口,廚師揮舞了幾下發現並不能像之前一樣癒合了。“呵,這可是生鏽的刀,可癒合不了。”
窺魔人除了專門用來對付染物的泯灰子彈外,還有特製的冷兵器。大部分窺魔人都會選擇在狩獵時帶匕首,因為匕首便捷,易於隱藏而且致命。
驅染匕首的等級制與子彈一樣,而厄維傑所持有的金口是化銥級別的,它有一個不特殊但致命的特性,可以切斷染氣的連結。所以被金口切傷的廚師無法再生。
當然,金口還有更多作為化銥該有的能力,但對於厄維傑來說能用出它們還得在多狩獵狩獵。窺魔人會隨獵物數量的增多而變強,只要每次都能活下來。
在被切傷了傷口之後,廚師顫抖起來,那不是害怕,那是惡魔在憤怒。
一瞬間,廚師的膿包開始破裂,團團煙霧從膿包中散出,濃霧開始環繞在厄維傑周圍,然後將他包裹住。厄維傑發現,逐葯賜予的增強視野無法看穿這層煙霧。
他好像身處一片黑暗中,無助與恐懼是他本應感受到的,但是厄維傑沒有。他清楚聽到廚師在煙霧中發出的聲響。
左邊,厄維傑向右躲去。接着是上方,厄維傑低身劃過廚師的攻擊。然後通過空氣流過的聲音,厄維傑抬手一槍,這枚子彈與廚師射出的膿液相撞,穿透液體擊中廚師。
這一系列不在廚師意料之中的情況讓廚師發出不甘的怒吼,好像在問厄維傑是怎麼做到的。
“看來你靠這招殺過不少窺魔人了。也對,誰會輕易擺脫這絕望與黑暗的恐懼。我也一樣,我也擺脫不了,可我有一盞明燈在指引我。”厄維傑裝好一枚泛着白光的子彈,他向著上方射去。
“亮燈了。”
子彈在空中炸開,無數璀璨的光點開始向四周擴散,它們照亮了一切。廚師被這白光照得異常痛苦。
這子彈是厄維傑自行研製的一種,他將白雷級染物黑鱗鴿與青雷級染物落白鬼的屍灰融合,一黑一白相互排斥,因為階級關係,白將黑吞噬使白光變得更強。奇怪的是,在調製過程中厄維傑發現,黑鱗鴿的屍灰顏色也是白色的。這有什麼暗喻嗎?
昏暗的地底瞬間被照亮,呈現的畫面是廚師被“困”在了四根柱子之間。它先是迷茫地望着周圍,隨即開始無能的怒吼,他擺動着想要弄斷柱子,但是根本沒有用,柱子變得漆黑且堅硬無比。
原來,在剛才的煙霧裏,廚師只是靠染物血液的相互感應去發現厄維傑的位置,它自身也並不清楚自己本身的位置,它的煙霧也同樣遮住了自己的目光。厄維傑通過它不小心踩到火焰燃燒膿包留下的微弱火焰而發出慘叫了解。廚師當不了戲子,它沒演好戲就活該被淘汰。
之後,厄維傑誘使它揮舞它的兩根長矛,而厄維傑則開始跟着幾根粗大的柱子繞圈,其間他還在柱子上使用了硬化藥劑,使柱子變得堅硬無比。最終將廚師成功地將自己“困”了起來。
“我剛在想,用你的雙手捆住自己,我就沒法獲取柴火了。但你剛才放出的煙霧,就是最好的柴火啊。”
隨着熱度傳來,厄維傑望向兩邊的焚屍口,那裏已經開始燒起了微弱的火焰,裏面的染氣已經被點燃了。
這一切都要從金口說起,金口有阻斷染氣的作用,所以染氣非常排斥金口。在煙霧最集中的時候,厄維傑使用金口割傷了自己,自己的血液因為被金口割傷擁有了金口的能力,他將血液滴在了剛才射出的子彈上。子彈穿過煙霧,也讓煙霧中的染氣受到了阻斷,它們紛紛飄向焚屍口中的染氣。
“就當我燃燒了你的絕望與黑暗吧。死神最愛這兩種東西,我要把你送給他。”
厄維傑走向遠方,地底的出口就在後方。廚師開始瘋狂掙扎,黏液不斷從它身上落下,它瘋狂地吼叫,但六根石柱如同封印一樣紋絲不動。
“老頭,如果你不想讓它掙脫出來就扔給我一顆梵鉑的逐雷子彈。我知道你一直在。”
厄維傑說完這句話,他身後出現了那個他熟悉的萊布爾。萊布爾帶着賊笑扔給了他一枚泛着銀色光紋的子彈。
“唉,梵鉑子彈,而且還是逐雷,這得值多少錢。”萊布爾一邊吐槽一邊向外走去,在快要走出去時他突然回頭,“你合格了。做得很好。”
逐雷子彈,與聖水子彈齊名為威力最大的子彈。他們有着巨大的威力,能一擊擊穿染物的弱點,使其斃命。
厄維傑上好了子彈,他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舊槍中充滿了龐大的力量。兩邊的焚屍口的火焰已經旺盛了起來,那溫度能將世上的一切烤熟。
“真是一場廚房衛生大檢查。你這次沒合格啊。”厄維傑扶了扶帽子,“轟!”厄維傑按下了扳機,槍管中瞬間爆發出一陣轟鳴的雷聲,這一聲和真正的雷聲相比有過之無不及。這聲雷聲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火藥爆發的聲音。
在爆發之前,厄維傑快速逃離了地底,在外等待之時。他能感覺到那地下的火光想要衝出來,照亮整片黑夜。那一定很美吧,燃燒絕望的樣子,厄維傑心想。
消滅染物之後,窺魔人會將染物的屍體以某種儀式焚燒,最後將屍灰帶走。但這次厄維傑的解決手段很明顯可以跳過這項流程了。
“這隻染物的誕生,是因為那支十字架。”萊布爾嘴裏叼着煙走來,“火葬場放十字架並不稀奇,供人們為死去的人祈禱。但這火葬場很明顯在中途焚燒屍體的員工都跑光了,導致屍體空在這裏。屍體積攢的染氣向著十字架上的染氣靠攏,最終誕生了染物。那時我會想,染物的誕生會不會太輕鬆,但這個問題我應該問上帝。”
“上帝要回答的問題太多了,這個問題要交給我們窺魔人解決。”
“上帝不會降臨人間,否則十字架不會着了魔。”
大火中的十字架逐漸融化,不知道窺魔人抗不抗得住這火焰。
荒野
篝火在荒漠的黑風中照往常樣燃起。不同的是篝火上烤的不是蠍子了,厄維傑打到了一隻兔子。厄維傑舉起手上的一個瓶子,裏面裝着黑色的灰塵,其中漂浮着些許光點,跟天空中的星星一比,倒還真有幾分相似。這是廚師的染灰
“如此醜陋也能化為這般美麗。”厄維傑放下手中廚師的染灰轉頭拿起一條油滋滋的兔子腿啃了起來
“一切事物的初始都是美麗的,只是被世態指引到了錯誤的方向。”萊布爾好像沒有胃口,他躺在那破舊的睡袋中用帽子遮住了臉。或許他只喜歡獵奇的食物。
“初始都是美麗的嗎?”厄維傑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道深紫色的紋印。這是我的秘密,噩夢般的初始,厄維傑心想。
“所以,你是因為什麼才加入ACH的?”萊布爾透過他的帽子傳出問題
“一個人,你應該認識,他叫芬斯克。”
“誰?”萊布爾猛地做起來身子,這讓厄維傑稍稍坐起了身子
“芬爾克。你認識?”
“是啊,我何止認識,那傢伙還是我以前的搭檔。”萊布爾說著點起了一根煙
“這麼巧?”對於芬斯克,厄維傑一直將他當作第二個父親來看,可自己並不清楚他的從前。但能從他讓自己加入ACH推斷出,他以前一定也是個窺魔人。只是讓厄維傑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位自己的師傅竟然是芬斯克之前的搭檔。
“我就說你的風格跟他為什麼這麼像,原來是他把你教成窺魔人的。那個蠢蛋。”萊布爾使勁地抽着煙。
“我怎麼感覺你對他很不滿。”厄維傑從萊布爾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些許憤怒
“你會看得起一個臨陣脫逃的士兵?”萊布爾的話讓厄維傑皺了皺眉頭
“逃兵?他不過是退休了而已。”
“退休,你覺得窺魔人有退休這一說法嗎?”
“什麼意思?”
“到現在你還認為窺魔人就是一項較為特殊的工作嗎?這不是工作,厄維傑,這是命運。在你記起染物是什麼樣貌的時候,你的命運就已經改變了。你要在獵殺染物的道上走到盡頭。而芬斯克卻選擇了逃跑,說好聽點叫退休。”
從萊布爾口中吐出的濃煙徐徐燃燒,厄維傑捂了捂鼻子。
“看來是他良心過意不去,把你送過來接他的班。不過,走上這條道路,想走也走不掉,你也一樣,他也一樣逃不出去。”
說到這,萊布爾諂笑了一聲。他拿起一條兔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厄維傑還沒見到萊布爾這副樣子。
“也許,他就是累了想歇會兒吧。”厄維傑愣了一會兒後接着啃起了肉
“你很開朗啊,小子。也許你還沒感受過。”
“我經歷過,你所說的命運。那種被命運捆起來的感覺,就像被子彈打中一樣令人痛苦。”厄維傑瞄了瞄自己手臂上的紋印,那是困住他的命運
“誰都不想被子彈打中,但誰讓槍在上帝手上。”萊布爾說著用手比出槍的樣子向天上開了幾槍,不過看到厄維傑那看傻子的眼神后,“怎麼了,你有意見嗎?”
“如果我的家人不受到傷害的話,我寧願身上多幾個彈孔。”
“家人嗎?窺魔人理應與普通人斷絕一切關係。否則他們只會陷入厄運。”
“我不相信這一點。”
“你需要接受的事情多着呢。不差這一次。”
“我只是,相信他不會受到傷害,我會保護他。”
厄維傑堅定不移地說到,他發過誓,一定不會在讓家人受到傷害。
夜宵過後,厄維傑躺在睡袋中仰望着夜空,慢慢地他進入了夢鄉。他夢到了一座小鎮,那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小鎮。
“老哥,看我又找到了一些新石頭,每個顏色都不一樣。”
森林中,男孩歡快地向他炫耀着石頭,男孩的眼中閃着光
“老哥,父親又喝醉了,快來跟我在他臉上畫頭豬。”
簡陋的木屋裏,男孩拿着自製的畫筆在男人的臉上塗抹着。男孩轉過頭看着他,他的雙眼被顏料遮住了
“老哥!我們去哪啊,我好餓。”
空曠陰暗的街道里,男孩蜷縮着身子,試圖勒緊肚皮飢餓感消失。-他握着男孩的手,彷彿這能給他溫暖。男孩的臉被一層霧遮住了。
“那是父親嗎,那不是對吧,老哥?父親,父親怎麼會變成那種東西。”
月亮失去了光芒,黑暗籠罩着男孩的臉。血色在那頭怪異醜陋的怪物上綻放着,他握緊了手中的槍,將男孩護在身後。但他沒注意到,男孩的眼神是堅定的。
“老哥,你要去哪,我能跟你去嗎?”
男孩已經長大。他沖男孩搖了搖頭。他清楚他要保護好男孩,他手臂上隱隱刺痛着。他騎上馬,沒有回頭。
“嘭!”
他感到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回頭看去,男孩拿着一把槍,那是父親的槍。男孩的眼中燃燒着火焰,那是令他感到溫暖的火焰。可他的身體漸漸變冷,變冷。
厄維傑猛然驚醒,天還沒亮。一旁,萊布爾已經整裝待發而且神情凝重。
“出什麼事了嗎?”
“厄維傑,我剛剛一直在想。火葬場的染氣不止廚師的,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存在,但是那股染氣卻很稀少,以至於當時我沒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連你都沒有感應出來嗎?”
“那股染氣不簡單,應該是從地獄之口爬出來的。且已經到了青雷級的地步了。廚師應該是受它的影響進階了。”萊布爾起身開始收拾,“而且,我現在在北邊察覺到了它的氣息,那股染氣已經開始成型了,在逐漸轉化為染物。”
“北邊?那是……”
厄維傑的腦子飛速運轉
“那是沃爾斯鎮,你的親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