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稀里糊塗的戰爭
“快逃,快逃,將軍死了。”
高擎軍旗的青年男子失聲大喊,他灰頭土面,頭也不回,扛着軍旗就往後跑。
一呼百應之下,軍心渙散,戰場局勢高下立判,青年男子這方大敗,看清形勢的士兵們扔下兵器轉身就逃,放眼看去,分明沒有失敗的沮喪。
“將軍死了,跟着軍旗跑”
“你往西邊,我往東邊。”
“汪,你怎麼不往西邊跑。”
一群潰敗不堪的士兵四散而逃,嘴裏哭着喊着罵著。
“誰他娘的踩到我鞋了?誰他娘的又頂我屁股...”
“傻蛋玩意,什麼時候了,還站着乾嚎,再不跑,等着被撒香料...”原本跑在最前面的青年男子抓住機會又猛然衝刺,歪戴着頭盔,超趕過去順帶罵了一句。
他擎着軍旗一路向西,身後的追兵死追着他不放。好心的戰友邊跑邊喊:“舉旗的大哥,你去別的地方行不行?你是我爹行不行?”
“我偏不,誰叫你們抓我來當兵的?扛旗,就是將軍賦予我的神聖任務,人在旗在。”青年男子很耿直很忠心。
先前說話的戰友看了一眼身後,再次好心提醒:“你有空看看後面,我朝這邊跑了。有緣再見。”
青年男子看着他的戰友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身後烏泱泱的人群,當機立斷二話不說扔下戰旗,猛然加速向東逃竄。
也不知逃了多遠,反正將軍壯志未酬的時候,天上有太陽,現在是星星,還有該死的月亮。
青年男子認真比較,得出的結論是再圓也沒有我家裏的圓。
他叫言午賢,因分不清‘明天凌晨’這個概念,被紅色月亮召喚了。
在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穿越后,唯獨只罵了一個人——他的好兄弟言午許,
好在天性樂觀,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突然莫名的小興奮和小激動,只因為地球人愛穿越,最重要的是宇宙對地球的穿越者極為友善。
被他加入書架收藏的那些重生類的小說的男主角們沒有一個混得慘,全部都是異界大佬,最次的都是一國之主。
他沒有太大的期望,混個城主噹噹,三四五六七八九個絕色美女天天圍着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閑時無聊,大家聚在一起玩智力遊戲,誰輸了就親誰。
陶冶情操!
唔...
這點要求應該不高。
事與願違,他自我安慰,這是一場歷練,先苦后甜的歷練。
言午賢千難萬難地找到一家酒樓,毛遂自薦當洗碗工,他非常有信心能夠做好,立志半年內做到酒樓領班。哪料到發酬勞的那天,掌柜以他不是列襄城的原住民為由,因此好心沒收他的全部勞務費,並把他送出酒樓。
當天夜裏,他拄着木棍準備和掌柜敘敘舊,好巧不巧,瞅見掌柜和當地的三五個二流子談笑風生,於是,敘舊這事暫時擱置,日久天長。
又東躲XZ半個月,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言午賢意外地撞到了兩個男人,他們身穿兵裝,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架着胳膊來到軍營,講真的,他的三觀變了,這裏的兵哥哥蔫壞
當時他沒想過逃,一是因為沒力氣,二是因為打不過,一對一夠嗆,更不用講一對百。
言午賢做了最明智的選擇,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所有軍士都抱怨言午賢身上的味道辣眼睛,將軍踹了一腳讓他滾到一邊去沖洗。
言午賢熱情地拍了十個馬屁,
並許諾第二天會分出一半的飯菜給伙夫兵,才得到半桶熱水,當著他們的面舒舒服服地沖涼。
將軍突發奇想,他第一個舉手,電視裏扛旗的都跟在將軍身邊,將軍在隊伍最後方。
誰也沒料到傻缺將軍客氣地和敵軍罵了兩句,竟然一騎絕塵,後面的親兵來不及跟上,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他就一臉委屈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嘴裏汩汩地流出。
言午賢當時愣在原地,很快就緩過神,撒腿就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無聲吶喊,眼角流出兩滴淚水,堂堂穿越者第N代目竟然落魄如此。
丟死人了!
同樣逃到這裏的苦難士卒們就着湖水喝飽肚子,終於有力氣說話:“兄弟們,現在怎麼辦?”
有人這樣回答:“什麼怎麼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言午賢支棱起右耳朵,偷偷聽他們談話。
人死鳥朝天,他不甘心做吃素的鳥,他要活下去,不死萬萬年。
“回家會拖累家裏人的。”
有人義憤填膺:“殺回去,替將軍報仇。”
言午賢聽出了這人的聲音,又被踩鞋又被頂屁股的兄弟,真是好運氣的小可愛。
“對,我們要報仇,我們...”又有一個跑得很快的逃兵振臂高呼,下一瞬,如泄氣的皮球,小聲問:“哪位兄弟知道為什麼李員外和張員外會打起來嗎?”
亢奮的激情黯淡鳥,眾人七嘴八舌,渾然忘卻報仇。
討論氣氛很熱烈,言午賢覺得這樣最好。
過了半晌,他終於理清頭緒,死不瞑目的李員外是他的將軍,張員外是對方的首領,兩人曾同朝為官,如今為爭搶聖光皇朝唯一倖存的皇子的撫養權,雙方不惜撕破臉皮,拉起隊伍,真刀真槍地分勝負。
艹...今天是第一戰!
有人出於好奇,問道:“仙人們不管皇子嗎?”
聞聽此話,言午賢悄然起身,掏了掏耳朵,洗耳恭聽...
很快便有人嗤之以鼻,“聖光皇朝早滅亡了,仙人們為什麼要管?”
聖光皇朝辯友一:“咱們人族仙人,誰敢說沒受過皇主的恩惠?”
反方辯友一:“天大的笑話,我隔壁的阿爺說,紅月亮出現的時候,皇主是第一個死的,認真想想其中的原因。”
聖光皇朝辯友二:“不管如何,一日為臣,終身為臣。五百年香火情,仙人們應該出手。”
反方辯友一:“皇子不是覺醒者,與你我一樣平平無奇,,出手的意義何在?”
聖光皇朝辯友三:“做人要感恩,沒有皇朝,他們的慧根不會覺醒,也不會變成仙人。”
反方辯友一:“洗把臉清醒清醒,仙人們做得夠多了,我們村王奶奶的孫子就是仙人,聽他說,仙人們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保護人族,要不然人族早就滅族了。”
聖光皇朝辯友四:“那是他們應該擔起的責任,還有王奶奶的孫子為什麼回家?”
反方辯友一沉默了會兒,緩緩說道:“斷了條腿,少了條胳膊,慧根被廢...”
聖光皇朝辯友四還想再說話,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眾人默然垂首。
言午賢暗自思索,提取信息。
覺醒者是仙人!
有其他勢力針對人族!
聖光皇朝被滅了…這條不重要,好漢不提當年勇。
慧根覺醒…什麼是慧根…如何覺醒?
猶豫再三,他試探性開口:“各位兄弟,勞煩問下,慧根覺醒是怎麼一回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眼神…好像見着了一個大傻子。
大家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笑聲一片。
艹…笑個得兒,不恥下問有錯嗎?不懂就問有錯嗎?
言午賢嘴角含笑地重新又問了一次。
終於又有好心人站出來了,“我們笑你沒有惡意,只不過你問錯對象了,慧根覺醒的人怎麼可能站在這裏。”
言午賢笑着點頭,轉頭問向反方辯友一,“兄弟,王奶奶的孫子和你說過嗎?”
反方辯友搖頭苦笑:“我只聽他說過’孟仲血月之變‘后三年,慧根自行覺醒,至於三年後怎麼覺醒不太清楚。王哥也帶過村裏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去什麼宗門,最後無功而返,村裡人都說有慧根,但是慧根不多。”
“多謝!”
言午賢靈光一閃,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們聽說過言午許嗎?”
他猜想兩人應該穿越在同一個時空,要不然沒有必要特意提到月亮,並且兩個時空都出現過紅色月亮。
沒人對他的問題感興趣,眾人坐下的坐下,仰頭看天的看天…
言午賢也不失望,原地躺下,吹吹夜風,睜眼看夜空,思慮着明天該如何過…
“兄弟,你叫什麼?”
突然一個大頭遮住視線,他立即挪開,警惕地看着離他不遠的胖子,“有事?”
胖子憨厚笑道:“別緊張,我叫王三貴,睡不着過來瞎聊。”
“許賢。”言午賢轉頭看了眼四周,對胖子的警惕多上三分。
不去找有說有笑的那些人,偏偏來找他,非奸即盜,呸,不懷好意。
“我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咳咳,那個什麼叛徒,不對,三貴兄弟你不會拿我尋開心吧?”
言午賢沒遇見過這種陣仗,雙手撐地站起身,取下頭盔,眉頭緊皺,上下打量比他高出一頭的胖子,說道:“然後呢?”
胖子似乎是為讓言午賢放鬆警惕,一屁股坐下,“老皇城原來有個姓言的大官,大兒子叫言誠許,小兒子叫言午許,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言午賢暗喜,老皇城所在的聖光城緊挨着列襄城。
“先別樂呵,就算他真是你要找的人,單憑兩條腿,猴年馬月才能到。”胖子直接潑上一盆冷水。
尼瑪……媽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