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門
()汪彬回到客房,修鍊一番之後,望望窗外,竟已是月掛中天。想了想,便起身走了出去。
天祈派二十五座山峰,皆是山青水秀。青木峰更是秀麗,月sè之下,鬱鬱蔥蔥的樹木點綴着高低起伏依勢而建的房舍,夜風吹來,讓人神清氣爽,心神一陣馳然。
正在出神之間,汪彬的背後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咳嗽聲。
汪彬神識一動,一掃而過,一陣強大的波動將他的神識反彈回來,伴着“咦”的一聲,汪彬轉身作揖:“師叔,這麼夜了,您有事找侄兒?”
站在汪彬不遠處的消瘦中年人,還是一身青sè長袍,不是林rì新又是哪個?
林rì新看着汪彬,面露笑容地走近幾步,眼光不停打量,口裏稱讚道:“大哥才能教出你這個好徒兒,神識竟然有築基期修真者的水平了,真是不可思議!”
汪彬苦笑道:“卻是侄兒不爭氣,現在只有鍊氣後期的修為。”
林rì新笑容一斂,眼睛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緩緩問道:“白天之時,你跟我說,張大哥是與妖獸相鬥時雙雙隕落,我苦思不得其解。以張大哥的修為,即使遇上九級妖獸,大哥一逃了之,怎麼竟然會拼到隕落的程度。彬兒,你可否告知師叔一切?”說罷,他目**光地看向汪彬的眼睛,身上靈力波動,竟似要向汪彬出手一般。
汪彬被他注滿了靈力的眼神盯住,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動彈不得,心底的一切都要被看透了似的。但他問心無愧,只是礙於師門規矩,無法告知林rì新真正情況。只好坦蕩蕩地迎上林rì新的目光,用滿含悲涼的語氣應道:“師叔,非是師父不能逃,而是不可逃,不得逃。但侄兒師門有令,內中隱情不得對外道出,請師叔諒解。但侄兒可對道心誓,侄兒之前所言,句句屬實,如有編造,或對師父不軌,則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生!”
聽到汪彬這麼說,林rì新仍舊沒有撤去靈力,眼神仍在汪彬身上停留了半晌,直到汪彬淚流滿面之後中,終於輕輕嘆了口氣,撤去威壓,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汪彬的肩膀,語氣欣慰地道:“好侄兒,倒不是我要疑心於你。而是你師父與我雖然相識於數十年前,相交不過數月,但意氣相投,我倆雖然沒有結拜,但都引為知己。初聞張大哥隕落,我心痛如絞,怕他是被小人所害,才有此試探,侄兒倒是見諒!”
汪彬早已淚流滿面,雖說修真者心志都比較堅毅,但他不過剛成年之人,這數年之來,無時無刻背負着遠大於他年齡修為的責任,此時在林rì新關愛之下,倒是不禁將種種痛楚釋放了出來,站在山峰一隅淚流不止,而林rì新也沒有撫慰他,只是默默地輕拍他肩膀,讓他泄個夠。
半晌之後,汪彬拭去淚水,對着林rì新拜倒道:“侄兒如今孤身一人,倒是有勞師叔了。師父遺命,侄兒定是要去完成的,有請師叔教我。”說罷又將白天的要求細細說了一遍,隱去守護者事情不說,又將自己的打算跟林rì新交了個底。只是如此數量龐大,又如此耗費時間人力的任務,倒讓閱歷豐富的林rì新也不禁吃了一驚。只是既然汪彬師父遺命不讓透露目的,林rì新便也不再追問。
沉吟半會之後,林rì新道:“彬兒,關於礦脈之事,我可以利用師門力量一一打探,大不了讓本門派分潤部分便是。只是三年之時太短,要想收集到你所需的材料卻是不易,但師叔抹下臉皮,東拼西湊也並非無可能。可是你現在修為如此之低,聽你剛才講來,收集材料只是一事,提升你修為之事更為緊要。”說到這裏,他又停了一停,像是回想起往事般地緩緩繼續說道:“你師父當年曾經跟我說過,你師門所修鍊的功法奇特,收徒更是嚴格。但現在沒落至只剩你一人,想必讓你另投我門並非你師父本意。那麼師叔建議,不如你暫時在本門安頓下來,三年之內爭取築基成功,到時也可有自保之力。”
汪彬自然沒有不可,但本來也想借天祈派之力幫助自己尋找礦脈,否則以他一人之力,怕是猴年馬月都無法找出幾處,而且修真界處處風險,人心難測,現在看來,自己那個天元大6三年游的規劃便成了笑話。
林rì新之後便給汪彬說了他的打算,汪彬以他弟子的名義進入天祈派修鍊,同時他會利用天祈派的力量尋找礦脈,三年時間到了,便先汪彬先回師門,待看來rì。
聽到林rì新如此細心為自己規劃之後,汪彬心頭又是一股暖流。而林rì新在察看了汪彬的資質之後,不由大為讚歎,心裏更堅定了要大力培養汪彬的信心。
至於拜入天祈門下算不算背叛守護者之事,汪彬早已了解清楚。守護者只是代表一種責任,並無門派之說。歷代遊歷天元大6的守護者也有加入其它門派參悟修鍊的,只是隨着守護者功法大成,加入其它門派作用不大,近幾代守護者便再也沒有此等行為了。因此拜入天祈派門下,在守護者眼中並無不妥。
三rì之後,便是青木峰一月一次的峰門大會。
這三rì來,自有青木峰弟子與汪彬細細解說天祈派門規、注意事項等。
天祈派作為立派數萬年,內外門弟子上萬的席修真大派,自然有其嚴密的規章制度。以門派階級來說,處於金字塔頂部的是一眾太上長老、掌門,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真大佬。再往下則是門派長老、各殿堂主事及各副峰大長老,中間一級則是各殿堂、各峰執事長老。以上階級是可以收錄內門弟子的。而數量眾多的是內門弟子,各峰少則一百,多則三四百,全門派差不多有五千名的內門弟子。當然這些弟子表面上平等,但根據師父的地位和各自修為也隱隱有不同的地位。像汪彬作為一峰大長老弟子,地位自然比一般執事長老的弟子有所不同,但比起那些太上長老,掌門親授弟子,又稍遜一層。最底層的便是外門弟子了,外門弟子又分為兩類,一類可以留在各峰做雜務兼且修鍊;另一類則由各殿堂各峰外派駐紮於門派勢力範圍內負責專項事務。
另外,天祈派除掌門外,有長老殿——門派及各副峰最高權力機構,門派長老殿議決門派大事,副峰長老殿管理本峰大事,大長老兼任門派長老殿長;有執法堂——負責戰鬥、執行門派規定;有外事堂——負責一切外交聯盟談判事宜;有器葯堂——煉器製藥相關事宜;傳功堂——負責招收和考核弟子以及功法;內務堂——各類雜事管理,大至修建建築,小至某長老指定的跑腿事項。
一番了解下來,汪彬深深感嘆到天祈派立派數萬年的底氣和系統,心裏感嘆守護者倒像個小店鋪,心裏不禁隱隱有了另外一種想法。
青木峰議事堂里,清香燃起,隨着數聲金玉相交的長鳴之聲,汪彬身着藍袍,尾隨兩排將近兩百人的弟子步入偌大的議事堂大殿,裏面女修真者不少,這倒不讓人意外,青木峰一脈主要是木系功法,因此女修真者有三分之一之多。
各副峰每月一度的議事無非就是沒有閉關的各長老、各內門弟子碰碰面,交流交流下感情。有事即宣,無事便聚一起交流下修鍊心得。天祈派正是通過這樣的形式凝聚弟子,避免弟子們各自為營,從而讓門派凝聚無力的情況生。
站在最末端的汪彬進入議事大殿之後,沒隔一會,便有一個身着綉雲衣裳的老者從座椅站了起來,登上議事殿裏一處高台對着眾弟子宣讀本月事務。旁邊給林rì新派來教授汪彬門派規定的人給他介紹,上來的這位是副峰七位長老之一,姓林名羅天,三百餘歲,已是金丹中期的修為,他所宣讀的內容無非是哪位弟子修鍊有成績,哪位弟子有所倦怠,各有獎懲等等。汪彬第一次聽,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未幾,林長老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用渾厚的聲音講道:“今天還有一件事情宣佈,那就是,我們的大長老將在今天新收一名徒弟,該名弟子的入門儀式便選在今天,我們請青長老主持儀式。”
這個消息一出,台下不禁一陣竊竊私語之聲。汪彬到來不過數rì,青木峰之人見過他的寥寥無幾,因此眾人大為好奇。
汪彬整整衣衫,快步走到眾長老座位前不遠站定。坐在正中的林rì新目含暖意,其它長老則是各sè目光不一掃過,倒是有個別長老出驚奇之聲。眾長老唯一的女xìng長老,也就是青蘿娜長老緩緩站了起來,她看年齡大約五十歲左右,實際則是金丹初期的修為,也有將近三百歲了。她朝林rì新身軀躬身示意之後,面含笑容地朝汪彬說道:“汪彬,你可否入我天祈派,拜在林rì新長老門下,成為我派內門弟子?”
汪彬連忙拜倒,口裏應諾:“我願意!”
青長老又道:“入我天祈派,一要遵守門規,二要jīng進修為,三要匡扶正道,你可謹記?”
汪彬又答:“弟子謹記!”然後又是按照入門儀式對天誓,對着門派祖師爺圖像和林rì新分別三叩,又有弟子送上代表身份的銘牌和服飾等,再由各長老分別口訓幾句,引見了自己的兩位師兄姐,入門儀式便算完成。
林rì新自成金丹以來,共收過兩名弟子,一男一女,其中大師姐曾菁,有築基中期修為,年齡在四十上下;二師兄張合志,也是築基中期,三十五六歲。這兩位師兄姐資質不算特別好,但在內門弟子中,也不算差了。
大會結束,林rì新特意把幾個弟子召去,幾人熟悉了一陣之後,汪彬倒是覺得林rì新收徒果然有一套。兩位師兄姐雖然資質僅是中上,但為人和氣,即使看得出師父對小師弟比較偏心也是平和處之,並沒有一絲嫉妒之意,讓汪彬也是大為親近。他一直與師父兩人相依為命,驟然與這麼多人親近,雖然不大習慣卻頗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