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洞窟
“哈欠~”
格瑞德揉了揉眼角沁出的淚水。
今天他起得格外早。
早上的城市格外冷清，街邊緊緊連接在一起形成一道矮牆的貨架還空空如也。
各家商販都才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格瑞德揉揉眼睛，看着與以往不一樣的街道，略微有些緊張的神經也是放鬆不少。
他前不久才剛加入冒險家協會，今天也是他第一天下洞窟，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作為一個一級的小萌新，洞窟中幾乎所有的怪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威脅，即便是最小的老鼠都有可能讓他喪命。
如果不是迫於生計，可能他並不會想要走上這麼一條刀劍舔血的路吧！
奈何其他職業，他沒有半點天賦。
這個世界有很多職業，鐵匠，藥劑師，農民，漁夫……
這些職業只要肯努力，維持生計還是不成問題的，甚至在這方面有天賦的還會被王國聘請。
格瑞德哪怕有這些職業中任何一種天賦的話，他都不會選擇冒險家這個職業。
可惜他沒有，他只有生前是冒險家的父親留下的一些破舊裝備和一套家傳劍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迫於生計，他不得不走上這麼一條道路。
“喲，這不是格瑞德嗎？怎麼起這麼早？”
粗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格瑞德略微有些意外，這個點居然有店鋪開門了。
說話之人赤裸上身，結實的肌肉塊塊分明，臉上留着一把長長的絡腮鬍，身後的店門裏傳出一陣炙熱，略微能看見火星迸射。
“早啊，莫戈納大叔，這不是第一天想提前去洞窟看看嘛。”
這位莫戈納大叔是漢姆鐵匠鋪的老闆，以前格瑞德父親還活着的時候，經常光顧這家店，所以莫戈納和格瑞德也認識。
“對哦，小格瑞德已經成為一個冒險家了，我都忘了，哈哈哈哈！”
莫戈納摸摸自己的光頭，大聲笑道。
“莫戈納大叔沒事的話，那我先走啦！”
格瑞德打了個招呼，就要起身離開。
莫戈納卻叫住了他。
“等等，格瑞德！”
“還有什麼事嗎，莫戈納大叔。”
莫戈納打量了一番格瑞德，眉頭卻是漸漸皺起：“格瑞德，你就打算穿着這些去洞窟？”
格瑞德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備，胸前的皮甲已經開了一條大口子，裏面內襯的黑色衣服顯露無疑，鐵質臂甲已經生鏽。
沒有護腿，靴子也只是一雙簡單的皮靴，相較於其他，靴子很乾凈，沒有明顯的破損，但是粗糙的表面不難看出這是一雙舊鞋。
胸甲是父親死時穿着的，胸前的口子也是父親身死的原因，臂甲也是父親的遺物。
本來是沒有護腿和靴子的，但是格瑞德為了安全還是拿着父親留下的錢買了雙二手皮靴。
格瑞德嘆了口氣：“這些是父親留下的。”
莫戈納聞言，不禁長嘆一聲。
“你等着，我拿點東西給你。”
說完，莫戈納轉身走進了鐵匠鋪，只留下格瑞德一個人站在街上。
“不用了，莫戈納大叔，我在洞窟殺幾隻怪物就有錢買裝備了！”
格瑞德撓撓頭，他也是打着這麼個主意才打算早點去洞窟的。
而且這個點說不定怪物還在睡覺呢，自己進去說不定還可以撿一個漏。
如果自己運氣再好點，
說不定還能撿到稀有的金色裝備！
再說了，就算自己點背，撿不到漏，也可以靠着刷怪增加經驗，只要自己等級提升了，就可以到冒險家協會接任務了。
到時候隨便完成個任務，買裝備的錢不就有了嗎？
心中這般想着，格瑞德對於洞窟越發嚮往了。
“別異想天開了，就你這身裝備，進去之後說不定直接就被蜘蛛吃了！里瑟也是，都不知道給你留把好劍！”
莫戈納扔給格瑞德一把短劍，短劍閃着寒光，能看得出這把劍很鋒利。
“莫戈納大叔！這……”
“這是之前一個老闆讓我修理的，但是東西還沒來取，就死在洞窟里了，留在我這兒也佔地方，你先拿着用吧。”
莫戈納擺擺手，很是淡然地說著。
格瑞德聞言也沒再拒絕。
對他來說，能多一把趁手的兵器，自己在洞窟也能多殺幾隻怪。
他再度向莫戈納道謝后，便徑直向著洞窟走去。
遠遠看着格瑞德離去的背影，莫戈納嘆了口氣。
這孩子終究還是走上了和他父親一樣的路，希望他能比他父親活的久吧。
……
洞窟並不在歐迪納瑞城內，它距離城市有三四公里遠。
本來在這裏是沒有這個洞窟的。
但是在幾十年前，伴隨着大地的劇烈顫抖，土地開裂，地光閃過，這座深不見底的洞窟便出現在了那裏。
洞窟出現第二天，王國就派遣了軍隊探索。
探索發現，洞窟深不見底，在洞窟里更是有着數不勝數的怪物，這些怪物無法交流，且極具攻擊性。
雖然怪物相當危險，但是這些怪物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具有相當的價值。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其中還藏有散發著淡淡金光的裝備，這些裝備所提供的屬性相當可觀。
除卻金色裝備，據說其中還有相當罕見的暗金裝備，每一件暗金裝備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存在。
在得到這些消息之後，王國對於洞窟的重視程度到了最高。
在最初十年，除了王國派遣的探索隊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洞窟。
直到十年後，洞窟才對外開放，不過就算如此，進入洞窟還是需要持有王國下放給冒險家的出入證明。
雖說如此，這出入證明基本上也是可有可無的，洞窟除了王國專屬的探險隊之外也就冒險家會進去了，其他職業的人對於這種危險的地方，基本都是躲得遠遠的，何談進入一說。
而冒險家在註冊的時候便會得到那出入證明，這出入證明已經和冒險家資格證一樣變成人手一份了。
在向門口的王國侍衛出示了自己的出入證明之後，格瑞德順利進入了洞窟。
拿着在洞窟入口領取的火把，他順着階梯一步步向著洞窟內部走去。
階梯是石質的，在兩側邊緣長有青苔，兩邊的石壁長滿了黑色的藤蔓。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格瑞德自己的腳步聲回蕩着。
他心中略微有些發憷，一隻手拿着火把，另外一隻手抄起了莫戈納贈送的短劍。
樓道很長，格瑞德走了十分鐘才堪堪走完。
這裏是洞窟第一層，也是最簡單的一層，對於大多數冒險家而言，闖過這裏是相當輕鬆的。
可是，對於格瑞德這種一級的新手而言，如若不謹慎行事，這裏依舊是致命的。
他神經緊繃著向前走去，手中的火把晃動着將周圍的黑暗驅散，在這種漆黑的空間裏，失去視野是致命的。
因為你不知道在黑暗中究竟有多少怪物在蠢蠢欲動。
“好黑啊。”
即便有火把照明，也僅僅只能將周圍兩三米的距離照亮，再外面一點的範圍依然是一片黑暗。
“先在第一層逛逛吧，以後再往深處走。”
四周空蕩蕩的，只有格瑞德自己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今天能有什麼收穫，不過就算是只打死一隻老鼠應該也可以換點錢吧？”
“但是這裏是第一層吧，應該早就被人清理乾淨了吧？”
“要是沒有怪物了，怎麼辦？深入？太危險了吧！”
還沒遇到怪物，格瑞德就開始懷疑自己跑去註冊冒險家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不僅危險不說，還不一定有收穫。
而且自己都逛了這麼久了，什麼東西都沒有看見！
他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吱吱！
短促的叫聲穿過格瑞德漸行漸遠。
他不僅後勁一涼，頓時打起十二分注意。
他不斷轉動身體，用火把照亮周圍的環境想要確認叫聲來源。
但是那短促的叫聲在四周石壁回蕩，讓他無法辨別叫聲究竟來自哪裏？
吱吱！
又是那短促的叫聲，但是聲音卻是變大了不少。
格瑞德知道，聲音的主人向著自己來了，聽聲音像是老鼠。
就算是老鼠，格瑞德也不敢大意，誰知道這洞窟裏面的老鼠是否和普通的老鼠一樣。
而且他老爸還在的時候，給格瑞德說過他見過和人一樣大的老鼠。
這讓格瑞德更加不敢大意。
叫聲愈來愈近，格瑞德已經勉強聽出老鼠的方位。
老鼠應該在格瑞德身後某處，他不理解為什麼之前他經過的時候，這老鼠不攻擊他，而是等到他已經經過之後才出來。
雖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並沒有人可以回答他。
黑暗中，一雙發光的綠色眼睛向著格瑞德快速衝來。
格瑞德手中短劍蓄勢待發，他雖然全身上下沒什麼好的裝備，但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劍法還是讓自己比起其他新手多了些依仗。
老鼠愈來愈近，在距離格瑞德只有兩三米時，竟騰得躍起，張着大口向著格瑞德防禦最薄弱的頭部襲來。
格瑞德面色一凝，手中短劍徑直刺向那張滿是尖牙的嘴巴。
噗呲！
短劍瞬間將老鼠洞穿。
掛在短劍上的老鼠不斷晃動將鮮血灑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