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總低着頭
“奇怪的是，我居然妄想用死亡為代價去結束我短暫而又無趣的人生，就好像我曾來過這個世界卻不曾活過。”
在她的世界裏沒有什麼生活美好，沒有溫暖陽光，就連當初治癒人心的笑容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地消失了。
在她的世界裏就只有突如其來崩潰的情緒，沒有色彩的世界，因為她生活在昏暗無光的深淵城府。
“舒桐，快點走去吃飯聽到沒有。”陳逸軒走到舒桐的座位邊看着舒桐。他中等個子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因為已是秋末天氣轉涼他校服下還套着他本來的厚外套。
緊接着楚辭，沐雲帆，彭澤都走了過來：“你不去吃的話，那我們也不去了，在這兒陪你。”
“對，在這兒陪你。”
舒桐看着他們心裏有萬般感謝的話想說，看着和他們將所有話匯聚成了一句話：“謝謝。”
窗外的風將樹葉紛紛吹落，本來毫無暖意的季節因為他們讓這個秋末冬初變暖了些。
“那咱們走吧！舒桐你以後就應該保持今天的狀態，按時吃飯。”楚辭笑着對舒桐說道。舒桐看着他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
因為下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下課也比其他班級遲一點，所以去食堂的時候排隊的人不多，可能是因為舒桐好久沒有進食堂所以有些膽怯。
剛進食堂的門她看到值周老師是旭楓老師，她有些害怕不知道為什麼。
“怎麼了舒桐，進來呀！”彭澤看着突然停下腳步的舒桐一臉疑惑的說道。
可能是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旭楓老師突然轉過頭看向舒桐，舒桐看了一眼他低下了頭。
旭楓老師向門口走去，這讓舒桐更加緊張了，她不自主的用手攥緊了衣角。老師走到了舒桐的身邊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只是淡淡的說：
“不要總是低着頭，你又沒有犯錯，快去吃飯。”舒桐像搗蒜似的瘋狂點頭。
當她抬起頭髮現眼裏看到的是旭楓老師的背影，她沉默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
不知秋末的天氣是怎麼回事兒，一到下午天氣就灰濛濛的。或許舒桐已經習慣了站在陽台上發獃。
她看着遠方，她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那些讓她陷入自我懷疑的人，逃離那些讓她無能為力的事，可是她捨不得，捨不得那些讓她記一輩子的人。
“大白，在這兒想啥呢？”彭澤突然出現在舒桐背後，那天下午舒桐和彭澤聊了很多。
回到教室的舒桐坐在座位上雙眼獃滯的發著呆：“你想死那你就去四樓跳樓嘛，你跳下去我們就放假了。你這樣只會給別人添麻煩。”舒桐的耳邊傳來白宇凡的聲音。
舒桐聽了這話心裏萬般難受，喉嚨里好似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死死的盯着白宇凡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吵架先流淚，生氣她先笑，不是她的錯她總是先道歉，犯錯總低頭，你說她是有多自卑。
她拿着凳子向門口走去，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什麼，正在看書的黎歡看出情況不對勁兒轉頭瞪了一眼白宇凡連忙跑了出去。
還有十幾分鐘就要上夕會了，樓道里沒有一個人影唯一聽見的聲音是九二班發出的。幸好黎歡跑的快一把拉住了正準備上三樓的舒桐：“你幹嘛去？！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我不想再這樣給身邊的人添麻煩了。”
“他說的是錯的，你幹嘛聽他的！”
“舒桐，你沒事兒吧？他那人就嘴賤，別理他。”彭澤站在舒桐旁邊安慰道。
“對，他就是那種人，咋們回教室吧，旭楓老師在下面操場那裏呢。”黎歡小心翼翼的說。
舒桐向操場看去，果然旭楓老師在操場上的椅子上坐着，抱着雙臂雙眼看着舒桐站的地方，舒桐心裏一顫趕忙擦拭眼淚向教室走去，旭楓老師也起身準備上樓。
舒桐膽戰心驚的坐在座位上，她知道她又給旭楓老師添麻煩了。
“鈴鈴鈴……”
“黎歡出來一下！”旭楓老師站在門口叫了黎歡，還看了舒桐一眼。她現在害怕的就是黎歡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然後……白宇凡就要完蛋。
黎歡從門外進來看了看舒桐坐回了座位，“彭澤出來。”彭澤正準備出去時，舒桐小聲的給彭澤說：“你別說白宇凡的事。”彭澤只是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彭澤出去已經五六分鐘了還沒有進來，舒桐知道他還是將實情告訴了老師。
“今天你和舒桐聊天了？聊得怎麼樣？”旭楓老師開口問道。
“還可以，有一件事我想給你說一下。”
“什麼？”
“白宇凡今天有點過分了，他直接給舒桐說讓她去跳樓，他明知道舒桐不能受刺激的，要不是黎歡舒桐剛才早就去四樓了。”
聽到這裏旭楓老師的臉色有些變了，彭澤看了出來說了一下就回了教室。
還有兩分鐘就要下課時白宇凡被旭楓叫了出去，老師和校長同時批評了他。
晚上的兩節課，舒桐的狀態就一直沒有在線，物理老師讓同學們背筆記，舒桐看着筆記又出了神兒。
舒桐不經意間看向窗戶，旭楓老師站在窗戶外邊好像有一會兒了，舒桐正準備回過頭來背筆記時，旭楓老師看着她點了點頭示意讓她出去一下。
她匆忙的離開座位給物理老師報備，旭楓老師站在了門口。
舒桐跟在旭楓的身後，這一次她沒有低着頭。“那個……今天下午又哭了是吧？”
舒桐點了點頭然後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兒，我哭完就沒事兒了。”
旭楓老師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短暫的沉默被旭楓的手機鈴聲所打破，“嗯好，她現在在我旁邊，好，我正在和她談，嗯。”
旭楓看着舒桐，另一隻手將手機裝進衣服兜里。
小心翼翼的看着舒桐：“你現在的狀態不好，校長的意思是現在把你送回去。”
“不用的老師，我沒事兒。”聽到“回去”二字的舒桐突然激動了起來。她好不容易擺脫孤獨，難道她又要回去？
“舒桐你聽話，回去休息一兩周再來就是了。”
“不…”
“這事兒沒商量的餘地，在這兒等着，我讓人給你去裝書。”
“那我自己去吧，不用麻煩別人。”
“你拿的有啥刀槍棍棒呢？”旭楓老師笑着說。
“我沒有，老師。”
“那我去給你裝，你在這兒等着！”
“我自己去。”舒桐突然站了起來。
“坐下！誰讓你站起來的？”
空氣好似突然安靜了下來，舒桐慢悠悠的坐了下來，就像一隻小白兔一樣。
剛坐下來一會兒舒桐就跑出辦公室向教室走去。
舒桐剛把手機裝進書包，旭楓老師就出現在了後門。
“把葯拿出來喝完咱們再走！”
“來，我們放個綜藝看嘛！”學校里的化學老師指着電視給旭楓老師說。
“沒給你看！”旭楓無情的回答。
坐在一旁的舒桐看了一眼旭楓嘴角往上揚了揚。
舒桐回到家時已經是九點多快十點。
其實旭楓老師也沒有舒桐想像的那麼可怕，那麼冷漠
他雖嚴肅，但是也會對學生露出笑容；
他雖怕麻煩，但是在面對麻煩時也會細心處理；
他雖冰冷，但是對有困難的人還是會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