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回到了公司樓下我上了車打火準備回家,陳助理又勸了我幾句,說有什麼情況就通知我讓我別多心。
我笑了笑說了聲好便開車回家,到家后鬱悶了半天,心說這鬧的是他娘的什麼事兒呀!不過看那個叫阿力的小子信心滿滿的,也像是那面回事兒,我現實中是個不愛和人爭吵的人,平時喜歡在網絡上發發牢騷,不過也不是無腦的鍵盤噴子。
在家裏打了會兒遊戲之後就睡了個午覺,睡醒已經是黃昏了,正在考慮晚上吃什麼的時候,鬍子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接起來問道:什麼事兒啊?又有鬼上身了?
鬍子笑罵了一句:狗日的,你才鬼上身呢,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最近局子裏不忙,你有空嗎?我請你喝酒。
我笑了問道:你小子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老子這邊兒剛想吃飯你就打電話。
“少他媽廢話,老地方王記大排檔,快來啊!記住開電動車,別酒駕!”
我收拾了一下騎上雅迪就去了大排檔,到哪兒,鬍子已經點好了菜了,四個涼菜四個炒菜外加一碗豬雜湯,十多天不見,鬍子又滄桑了幾分,看來當了副局還是成天在努力工作呀!我走了進去坐下說道:我說你都副局了,還請老子吃大排檔?
鬍子罵了一句:去你娘的,有的吃就不錯了,你以為副局長的工資能有多高?咱們可不興蒼蠅老虎那一套。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不搞那些為好,為人民服務嘛!
見我表情有漾鬍子問道:我說你今天怎麼了積極性不高嘛!
我拿起啤酒瓶一口悶下去一半說道:哎!一言難盡吶!
鬍子眼前一亮笑容立刻上臉崔道:說說看,讓我幫你分析分析!
我看他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很是鬱悶罵道:怎麼著啊?你他娘的還很興奮呀?我說你就是這樣在人民群眾心中打基礎的嗎?
鬍子夾了一塊兒回鍋肉說道:快說,你頂多算烏合之眾。
我嘆了口氣就一邊兒吃喝一邊兒把閆忠禮祖墳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鬍子聽完依舊幸災樂禍,總結道:讓你平時裝逼,現在碰上個比你更能裝的,干不過了吧?不找你也好,讓這幫資本家好好見識見識屍變的滋味兒!
我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屍變,那口泉水中的棺材滿是地煞氣,水流又被人改了道,水帶着煞氣全部堵塞在墓底之中,氣不通,水不順,屍體浮腫吸收陰氣,如果處理不好一見月光,搞不好就會立刻屍變成為扒皮血屍,這種殭屍離飛屍就差一步的距離,我怕到時候方圓幾公里會死很多人呀!
鬍子聽完也皺起了眉頭說道:那得盯着點兒,不能鬧出人命。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的,那個陳助理說了有什麼情況就會通知我的。
我倆又開了兩瓶啤酒,我問鬍子:你呢?最近又破獲了什麼大案子?
鬍子喝了口酒說道:也不算大案子,不過說來也蹊蹺,最近市裡來了一群外國的文物販子,我們的同志在地下交易場所破獲了一個文物走私案,我看了看好像是塊兒玉璽,經過專家鑒定是宋朝時期的傳國玉璽,目前已經抓獲了兩個老外,不過只是些小魚小蝦而已,還有一大群呢。
我聽完心說不會這麼巧吧?人民警察也太給力了,這胖子剛從土裏帶出來剛出售就被截胡了,想到此我問道:那兩個人有沒有交代買賣家呀?
鬍子搖了搖頭說道:問了也白問,他們是一個極其嚴格的系統公司,這兩個老外只是負責把貨物帶出國的,賣家是誰不是他們這個級別能接觸的。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該怎麼判呢?
鬍子正色的說道:文物走私一般處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十年以上或無期。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挖墳盜墓呢?
鬍子喝了口酒想了想說道:盜墓嘛,看情況,如果盜掘的是國家重點歷史遺址,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文物墓址被行為人暴力挖掘,導致損壞判十年以上或無期!當然你挖自家的墓肯定是沒問題的頂多受到道德的譴責!
我聽完心裏咯噔一下,哦了一聲低頭喝酒,鬍子見我這表情詫異的問道:怎麼了?你知道這件事兒?
我笑了笑說道:怎麼會呢?我又不是干這行的。
鬍子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對了,你長在江湖上混,對這事兒有什麼看法沒?
我聳了聳肩說道:我能有啥看法,不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祝你早日將他們一網打盡哈!
鬍子點了點頭也沒說話看了我一眼低頭吃菜,我立刻心裏就慌了一下,心說難不成這小子懷疑上我了?看來跟胖子下地這事兒得重新考慮了,不過都答應他的,唉!最近煩心事太多了了。
我倆又聊了會兒其他的,就到了九點多了,這頓可以說盡歡而散,臨走鬍子囑咐我多留意一下,然後就離開了,我則是騎上小電驢哼着周杰倫的七里香,慢慢朝家裏駛去,八月的蘇州夜風徐徐吹過,城鄉結合部空氣十分乾淨,這陣風刮的十分愜意,不僅帶走了白天的酷熱也帶走了我心中的煩悶,今晚烏雲密佈沒有星星遠處的天際閃爍着黃色的電光,雷聲陣陣作響,看來要下大雨了,今天沒有接到陳助理的電話,看來一切安好。
回到家裏已經十點半了,剛回家就下起了大雨,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想,在夢裏我夢到自己又潛到了閆家墓園山洞裏的水泉里,那口棺材變得黑壓壓的十分可怖,我游到棺材旁邊正準備仔細查看情況的時候,忽然那口棺材變得通體血紅,一股子鮮血從棺材縫裏漫延了出來,棺材蓋兒猛的被一股子巨力掀起,強大的水壓把我沖的打了好幾個圈兒,混亂中我朝着棺材口看去,只見一隻血肉模糊的乾枯人手申了出來,我當時就嚇懵了急忙一摸腰間,發現什麼傢伙都沒帶,這兒又是水下我感到自己的肺部一陣灼燒感,立刻就朝水面上游去,我剛浮出水面準備朝岸上游,這時候我的腳脖子傳來一陣刺痛,然後猛的把我朝下拉去,我灌了好大一口水,朝下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一個血肉模糊沒有五官的血屍正死死的掐住我的腳踝,指甲已經嵌入到了肉里,我立刻掙扎了起來,這東西猛的朝上一竄來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長大嘴巴露出獠牙,一口就咬在我的脖子上,鮮血立刻就糊住了我的臉,我感到無比的窒息感,猛的一個翻身,一下子就滾到了床下。
我的腦袋碰到了床頭櫃的櫃角,撞了個包,四周一片漆黑,只能聽到有一個熟悉的音樂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炸耳,我立刻站起身一看是我的手機鈴聲在響。
我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我點開接通喂了一聲,裏面愣了一秒,頓時有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對旁邊的人說,“打通了,打通了!”
我正納悶兒呢,哪邊忽然傳來一種恐懼且急迫的聲音:張先生,張大哥,快來呀,出事兒了,殭屍,殭屍,屍變了!有人被咬了!
聽着這語無倫次的喊話聲我立刻睡意全無,這是陳助理的聲音,看來不想發生的事兒還是發生了,我對他說道: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陳助理似乎要哭了說道:那個浮屍裂開了,從裏面跑出一具紅色的殭屍已經咬死了兩個做工的人,阿力和閆總以及好幾個閆家的親戚都受了傷,我們現在在墓園山下的別墅里,那個東西不見了,我們不敢出去,我準備報警了,但第一時間還是通知您,拜託了請快點來!
我說道:你們先不要慌,立刻找東西把門窗封死,如果有酒的話把酒倒在門口點燃,那東西怕火,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我立刻不敢耽擱披上道袍登上拖鞋,拿起布包以及七星劍開上車就一路狂奔,還好已經凌晨三點多了,雨已經停了,風特別大,路上並沒有什麼車輛,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當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到時候跟鬍子說一聲,罰款多少都無所謂了。
車子一路飛奔很快就來到了墓園下方的別墅大鐵門前,別墅里燈火通明,別墅大院裏亮着燈光,我把車停在門口,倒提着七星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看向四周沒發現血屍的影子,大院中間的草坪上七零八落的,我上前一看,棺材散了,棚子倒了,各種祭品香灰蠟燭到處都是,我一看頓時就一跺腳呀!心說雷雨天氣還敢把棺材停在外面,這不給屍變提供條件嗎?
再朝旁邊一看,只見一團白色猶如棉絮一樣的東西躺在地上,又像是蟲繭一樣,果然不出我所料屍繭破裂血屍出,我快步朝門口走去,地上有着幾大灘鮮血,血泊中躺着兩個人,我上前一看是白天幹活的兩個小夥子,一看他們的臉都是長大嘴巴眼睛突出,死相極度猙獰,脖子上都有幾個大血孔,傷口血液凝固呈墨綠色,我一摸他們的脈搏已經停了,屍體涼透變得僵硬,已經死了,我將他們的眼皮抹了下去,在他們的額頭貼了一張鎮屍符,以防屍變。
我來到大門前敲了敲門喊到:陳助理嗎?我來了!
房間裏立刻傳出一陣嘈雜聲,很快房門就打開了,我一眼看到陳助理的樣子就愣了一下,跟白天那個文質彬彬的高管完全不一樣了,頭髮也亂了,西裝也沒穿,白襯衫上全是血跡,他急忙讓我進屋,關上了房門。
我到屋子裏一看,偌大的客廳足有二十多號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趴着的就是沒有站着的,每個人都表情驚恐,似乎魂魄都離體了一樣,陳助理平復了一下心情對我說起了經過。
我走後阿力並沒有忙着遷墳下棺,而是讓人去修改新墓的風水陣,說什麼麒麟吞雲陣,於是就把棺材停到了院子裏,還撤掉了遮陽布讓太陽的陽氣直照棺材,驅散陰氣,搞完一切之後就已經晚上八點了,閆忠禮問他什麼時候下葬,他拿出羅盤算了半天說時辰不吉利,需要停放一天明早上辰時再下葬,於是就把棺材放在了門外,怕晚上下雨扯起了遮陽蓬,閆忠禮還擔心會不會出事,阿力就勸他說什麼屍體白天吸收了很多陽氣,就算有煞氣也散光了,他說晚上再讓棺材聚集點兒陰氣,他用鎮棺彌陀封住棺頭,讓陰氣包裹住棺材,形成一個保護層,叫什麼靈陰棺,所謂靈陰聚氣,有才有力,所以棺材就一直停在門口,沒想到過了十二點雨越下越大,閆忠禮始終不放心帶着兩個人出門查看,說來也怪這剛來到棺材旁邊,忽然平地就颳起一陣颶風,直接把遮陽蓬給掀飛了,棺材一陣抖動一下子就散了,還來不及逃跑,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影就躥了出來,一下子就撲倒了一個工人,直接就把他的脖子給咬斷了,場面一時混亂,那東西動作迅速敏捷只能看到一陣紅光閃過,又一個被撲倒在地被咬死了,還好其餘的幾個工人反應迅速一把就把閆忠禮給拉進了房子裏,可那東西動作十分迅速,一下子就跳了進來,閆忠禮的大腿被撕下一塊肉去,疼的昏死了過去,至於他的侄女和幾個女人小孩兒嚇得昏倒了好幾個,那東西進屋之後是見人就咬,逢人就抓,好幾個人都被弄傷了,至於那個大師阿力早就嚇得抖若篩糠,血屍把他撲倒在地準備下口的時候,四個工人找來一根捆棺材的繩子把血屍給套住了,發了死力拉出了門外,陳助理一下子把門給關上,死死的扣住了房門,叫來好幾個人搬來沙發椅子抵住門口,然後迅速關死窗戶,那東西撞了好幾下門,還好這是現代工藝打造的純鋼超級防盜門,血屍沒能撞開門索性就沒撞了,跳到那兩個被他殺死的工人身邊,咬住脖子就開始吸血,吸完血之後那東西朝着房子的左邊消失了,陳助理見那東西沒再撞門,就幫受傷的人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身上的血跡都是別人的,這一切都發生在我剛來的半小時前,陳助理說一出事兒就給我打了電話,但打了兩三個都沒人接,都快把他急瘋了。
聽完之後我長嘆一聲,說道:唉!這風水大師凈幹些外行的事兒,靈陰棺那是葬女屍的,而且必須要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才行,具攏陰氣作為護棺陰靈,保護棺材中的屍體不被地氣和煞氣侵蝕。
我從包里拿出一大疊的去屍毒的膏藥,還好我昨天有所準備,怕那東西屍變,我拿了一半給陳助理說道:這是治療屍毒的膏藥你給他們貼在傷口,能讓屍毒擴散不了,不過傷口有感染的風險,等半小時后屍毒解除,乾淨叫救護車去醫院包紮一下。
我跟陳助理一人一邊開始處理傷員,令我欣慰的是女人和孩子都沒受什麼傷,受傷的都是一些工人以及保鏢,算得上是盡職盡責了,我幫幾個處理好傷口之後來到了阿力面前,他的女朋友在他身邊坐着臉色依然有着驚恐的表情,我來到他旁邊蹲下撕開他浸滿血的袖子,一看膀子上有着三道觸目驚心的大口子,我用碘酒幫他清洗了一下傷口,敷上了膏藥,他疼的直吸涼氣兒,不過他的目光閃爍臉現緋紅,不好意思面對我,我瞅他那可憐樣,也沒好多說什麼,拍了拍他另一個好的肩膀,嘆了口氣搖頭離開了,此時屋外又下起了大雨,正當我幫第五個人包紮的時候,忽然從屋后的位置傳來一陣汽車的警報聲,在寂靜的別墅中格外刺耳,眾人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我把膏藥遞給陳助理示意眾人不要害怕驚慌,自己找了一個比較寬廣的地方,拿出筆墨,沾上硃砂開始在地上畫太極雙魚圖,畫好之後又拿出一大把銅豆子撒在周圍,再拿出八張三尺長三尺寬的太乙除煞符,沿着太極八卦的八條邊貼着,隨後拿出泡過黑狗血的紅頭銅鈴捆屍繩,在沙發桌椅板凳上纏繞了起來最後剛好將八卦圖給圍了起來,隨後還在繩子上貼上了許多鎮屍符,還好閆忠禮的客廳十分寬大,我畫的這個八卦圖足以容納所有人,做好了陣法我對陳助理說道:把所有人都集中在這八卦陣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
陳助理點了點頭把人們都集中在了陣法裏面,這時屋後面傳來了一陣像是野獸怒吼的咆哮聲,伴隨着一陣重物錘牆的聲音,所有人都進入了陣法裏,我囑咐了陳助理幾句,抽出七星劍,打開房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