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墜入深海
“啊啊啊……”
玻璃瓶鋒利的切口刺的林業成手背鮮血汩汩流出,他痛的不斷哀嚎,額頭青筋凸起,眼眶血絲遍佈。
但在觸及顧景深冷漠的目光時,硬生生將所有聲音都憋回肚裏,只余滿臉驚恐和疑惑,“顧、顧總……我哪裏做的不對?”
顧景深隨手拿起餐巾,慢慢擦拭着沾血的手,俊美的面容上波瀾不驚,“你髒了我的眼睛。”
林業成慌張,“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顧總,你饒我這次吧。”
他嚇得“噗通”跪地,連連認錯,猩紅血液淌了半張臉,看起來異常可怖。
白茜看着面色重歸平靜的顧景深,眼神晦暗,她咬咬牙,揚起笑臉打圓場,“景深哥哥,何必為這種不識相的人生氣,算了吧。”
顧景深沒有多說,丟開餐巾冷冷道,“把他帶走。”
守在角落的保鏢悄聲近前將他帶走,隨着哀嚎聲漸遠,偌大包廂里變得落針可聞,唯獨顧景深自若落座,重新拿出煙。
“咔嚓——”
輕微的聲音,像是響在所有人緊繃的神經上,沉默的眾人紛紛回神,忙笑着端起酒杯互相招呼,“來來來,喝酒。”
“我敬顧總一杯。”
推杯換盞間,剛剛發生的事情順勢被揭過。
沈星白拿着酒瓶,站在顧景深側後方進退維谷,正猶豫間,男人充滿嘲諷的聲音響起,“還不坐下,真喜歡伺候人?”
一句話,說的難聽,但也真真切切解決了沈星白的窘迫。
她放掉酒瓶,環視周圍,發現就剩顧景深身邊的空位,乾脆落落大方入座,與此同時,她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銳利的幾乎能化作實質。
她微微側目,對上白茜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淡然回頭。
看吧,總歸不會少塊肉。
後面的飯局,基本和沈星白沒多少關係,都是頂頭上司們對着顧景深和白茜獻殷勤,她作為無關緊要的編劇,只需要閉緊嘴巴吃飯就行。
晚上九點,飯局散場。
沈星白落在最後,看着顧景深被眾人簇擁着往外走,眸色微微黯淡,拎着包打算先行回家。
“慢着。”
熟悉的聲音從側邊傳來,沈星白止步,看着白茜走到自己身邊,用故意炫耀的聲音說道,“我和景深哥哥還有事,麻煩你去幫我們買盒避孕套送過來吧。”
沈星白面無表情,“這種事情,你叫助理去就行了。”
白茜眨眨眼,“那怎麼行,助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所以就麻煩你了,否則……後面我懷孕了,你應該也不好受吧?”
後半句話,她說的極輕,帶着明目張胆的挑釁。
沈星白咬緊牙關,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維持住平靜,“確實,畢竟顧家大門,總不能讓什麼來路不明的人進來。”
她說完,逕自離開。
身後,白茜面色驟沉,盯着沈星白的背影恨意浮動。
早晚有一天,她會取而代之,到時候,看這賤人還怎麼在自己面前囂張。
沈星白離開酒店,深呼吸了幾次,滿腔鬱結還是堆積於心,她扭頭看着身後燈火通明的酒店,前所未有的厭惡油然而生。
她走到街邊,掙扎片刻,到底是去旁邊藥店買了東西。
出了門,沈星白打電話給顧景深的助理,讓他過來找自己。
幾分鐘后,一抹高瘦的身影出現,他穿着黑色西服,戴無邊金絲框眼睛,長相偏文雅,“夫人。”
沈星白把東西往他手裏一塞,“這是她叫我買的,你送進去吧。”
助理林晨錯愕,來不及問話,沈星白已經甩開他走遠。
回到家,沈星白疲憊的直接進浴室洗漱。
熱水從頭頂澆淋而下,驅散滿身疲憊,她閉着眼,往牆壁上靠。
瓷磚壁的冰冷和水的熱度形成鮮明對比,激的沈星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今晚席間的種種,開始在眼前閃過。
鼻尖酸澀蔓延,沈星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正要伸手去關熱水,門口突然“嘩”的被推開。
她驚得睜眼,發現本該在酒店的男人,竟憑空出現在了眼前。
他站在門邊,襯衫扣子一路解到胸前,露出線條流暢的肌理,如雕如琢的面容不帶任何情緒,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有幾分冷漠。
沈星白嚇得扯過旁邊浴巾蓋在胸前,“你、你怎麼回來了?”
顧景深抬眸,幽深的視線鎖定沈星白,像是猛獸鎖定獵物,看的她心驚膽戰,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體忽然被扯過去。
男人熾熱的雙手覆在腰肢,寸寸往上游移,薄唇覆蓋過來,帶着強烈的佔有欲。
鋪天蓋地,幾乎將沈星白淹沒。
她猝不及防,下意識掙紮起來,不斷推搡着顧景深,“放、放開……你在發什麼瘋?顧景深!”
沈星白加重音量,叫停了男人的動作。
然而隨着剛剛的動作,她裹在身前的浴巾往下滑了不少,露出大片瑩白色肌膚,隨着她一呼一吸,泛着令人眩暈的白。
顧景深眸色逐漸加深,掐着沈星白腰肢的力道微微加重,“不是你暗示我回來嗎?”jj.br>
他指尖不知何時多出一盒東西,聲音變得危險起來,“既然夫人都主動買了,我當然得成全你。”
沈星白看到他手裏的東西,瞳孔微縮,試圖解釋,“沒有,這是……”
話沒說完,她被橫空抱起丟到外面床上。
沈星白猶如落進獵人陷阱的獵物,無處可逃,男人清冽的木質香在夜色中蔓延,拉着她墜入深海。
她望着虛空,喟嘆一聲,縱容自己跌進短暫的放縱中。
“嗡——”
尖銳的手機鈴聲劃破清晨寂靜。
沈星白微微皺眉,伸手想拿手機,然而身體各處立馬傳來難以言喻的酸痛感,整個人好像被拆分重組一般。
她倒抽一口冷氣,緩了片刻艱難拿過手機接聽。
“怎麼才接電話?”責備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緊接着,便是習以為常的頤氣指使,“最近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資金周轉不過來,你去找顧景深給我們打點錢。”
沈星白逐漸清醒,拿着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
沉默片刻,她冷聲拒絕,“不可能,我和他只是表現夫妻,沒有任何感情,這錢我不會去要。”
沒有刻意遮掩的嗓音沿着門縫傳到外面,一字不落的傳入男人耳里,他站在門外,面色逐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