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冬雪小臉皺成一團:「可是,十阿哥是男子,定是不能生孩子的,那福晉以後都不打算生小主子了嗎?」
秋暖:「再等等吧!最少也要等我過了二十五歲。」
「那也快了,還有四年就到福晉二十五歲了,還好十阿哥喜歡福晉,你好好和十阿哥說說,他定是願意等到二十五歲的。」
「小主子一定會冰雪聰明。」冬雪眼中帶了笑意,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說著,她還打算幫秋暖姐姐照顧小主子呢!
秋暖望着鏡中的自己,嗯了一聲,手掌不自覺的移到了腹部,十年期限已經過了六年,四年後她若是還在,那就生一個她和十阿哥的小寶寶。
估摸着康熙下朝的時間來到乾清宮,陳四守在門外,看見她說:「皇上與幾位大臣在內,奴才是現在進去通傳嗎?」
秋暖笑道:「不用,我沒什麼大事,他們的事情要緊,我去梅園逛一逛,等會再過來。」
冬日的美景稀少,御花園中更是少見亮麗顏色,今日天氣不錯,梅園中異常熱鬧,秋暖一走近,宜妃就招了招手,熱絡道:「快來。」
這幾年九阿哥跟着秋暖做生意,賺了不少,九福晉逢年過節的都會把回禮加個兩成,宜妃遇到好東西,除了送到兒子府上,也會準備一份送到十阿哥府上。
可以說,現在的十阿哥,是最受歡迎的阿哥,誰讓人娶了個福晉太過能幹。
秋暖帶着冬雪,月英走過去,屈膝行禮。
宜妃忙把她扶了起來:「不用多禮。」
隨後握着她的收打量,笑道:「前些時日本宮得了一套翡翠頭面,那光澤襯你的膚色,等下讓人送到你府上。」
秋暖推辭了一番,實在推不掉便道了謝,想着過兩日再回贈回去。
兩人訴着家常,宜妃似是無意誇道:「十阿哥身手可真是好,和上過戰場的大阿哥比,也沒落下風。」
秋暖聞梅的動作停住,轉頭不解道:「他們何時比了身手,我怎麼不知?」
宜妃像突然想到,哎了一聲,護甲點在額頭:「本宮竟一時忘記了,這是你離京的事。」
隨後為難道:「你既不知,本宮這倒像是嚼舌根一樣了。」
秋暖笑道:「娘娘說笑了,這哪裏是嚼舌根,不過是我們親近,說說體己話。」
「前些日子,大阿哥和十阿哥起了衝突,兩人打了起來,不過十阿哥也並未吃虧。」宜妃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秋暖心裏的火氣壓都壓不住,她家十阿哥不爭不搶,每天就上個早朝打打醬油,礙到大阿哥什麼事了。
不用問都知道是大阿哥的錯,她語氣微冷:「宜妃娘娘可知我家爺是為什麼和大阿哥打了起來?」
宜妃看向被她折斷的紅梅枝,說:「這個就不知了,只知鬧到了皇上跟前。」
秋暖這個人最為護短,自己的人受了欺負,這美景沒心思再看,和宜妃道了別,就轉身往乾清宮走,她要去問問康熙,大阿哥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扶着月英的手,腳下的花盆底踩的虎虎生風,到了乾清宮,剛巧陳四掀開了帘子,四阿哥從里走了出來。
秋暖行禮叫了聲四哥。
四阿哥左手背與身後,聽她的稱呼嘴角微動,也不知為何,自從和十阿哥成婚後,她對自己的害怕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他阿哥的福晉都恭敬的叫他四阿哥,只有她隨着十阿哥,熱絡的叫四哥,有了新奇物件,給其他人送的時候定是少不了他的,偶爾還會多上一些。
見她不似往常高興,停下腳步問:「又遇到了難事?」
說起這個秋暖就生氣,把康熙拋到一邊,和雍正告起狀來:「四哥你評評理,大阿哥不
講道理,居然對我家爺動了手,我要去找汗阿瑪問問清楚,他憑什麼打人。」
她氣咻咻的抱不平,四阿哥疑惑道:「你知道他們為何而打架?」
秋暖:「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大阿哥的錯,我們家十阿哥是個講理的人。」
那堅信不疑的表情,讓四阿哥一時竟不知如何說了,就十阿哥在外混不吝的性子,哪裏像是講理的人了。
這倆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秋暖見他表情,窺出端倪,問:「四哥,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四阿哥點頭:「大哥也是好意。」
他的話遮遮掩掩,秋暖也不為難他。
「哦,那我去問汗阿瑪了,四哥下次再聊。」說著就自己掀了帘子進去,像是要去興師問罪一般。
四阿哥搖頭失笑,別人都是越活越穩重,唯有她,從原來的謹言慎行,變成了這副肆意模樣。
入目一抹梅紅,四阿哥的笑停了下,看了片刻隨後離去。
冬雪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紅梅,又看了看四阿哥的背影,不知這兩支被福晉□□過的紅梅有何好看的,居然望了這麼久。
兩人站在門外說話,只隔着一個帘子,康熙坐在塌上吹了吹漂浮的茶葉,哎,皇上當的都沒威嚴了。
果然,秋暖一進來就倉促的行了一禮,隨後也不用他叫起,直接坐下問:「汗阿瑪,大阿哥為什麼打我家十阿哥了?」
康熙垂着眼喝茶,像是未聽到一樣,秋暖身子前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汗阿瑪,汗阿瑪,睡著了?」
「不是,朕在想如何編。」說完心中哀嘆一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和秋暖接觸的久了,他的所言所行,似乎也有些不合乎常理了。
康熙太過實誠,反倒叫秋暖不知道說什麼了。
梁九功端着瓜果等物上來,秋暖捏了塊點心:「那你好好想一想,千萬別讓我聽出來了。」
康熙:「說來也是小事,胤禔教胤俄何為夫綱,兩人言語不和,就過了幾招。」
這話真是美化的厲害,如果只是和善的說兩句,兩人肯定打不起來,秋暖吃着草莓,篤定道:「大阿哥肯定說話特別難聽,說不定還罵我狐狸精,罵十阿哥蠢笨。」
事是這麼個事,細節不用問都能猜的出來,秋暖狠狠的咬了一口點心,嘀咕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噹啷一聲,康熙手中的茶碗輕丟在桌上,嘴角下垂冷着臉看向她。
秋暖不等他說話,就直接站起來,撲騰一聲跪到了地上:「汗阿瑪,我錯了。」
康熙直接被她氣笑了,手指點着她:「你和胤俄兩個人,還真是好的不學學壞的,兩個人一起,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秋暖面上聽訓,心裏繼續嘀咕:好用不就行了,每次十阿哥慫的快,康熙再氣也沒法,還不是就那樣算了。
康熙氣道:「你說大阿哥是狗,那朕是什麼?胤俄是什麼?說話前能不能過過腦子。」
「汗阿瑪,我錯了。」她垂頭認錯的爽快,康熙這才滿意:「起來,坐。」
秋暖站起來拍了拍膝蓋:「汗阿瑪,我這就是比喻。」
康熙冷眼道:「比喻也不恰當,朕是真龍天子,胤禔無論如何也不是狗。」
小老頭得理不饒人,秋暖認輸的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好的好的,我下次再也不說了。」
看他緩了臉色,才笑着說道:「汗阿瑪,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幼稚了,人家說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不假。」
康熙手一抖,溫熱的茶水濺出幾滴,落到他枯樹一般的手背上。
蒼老的心升起了幾分忐忑:「朕怕不是要變成你以前說的那樣?糊塗,倦政
?」
說著微微起身,恨不得立馬去處理政務:「朕近日把國事推出去不少,看來還是要收回來。」
秋暖沒想到自己玩笑一句,竟讓他如驚弓之鳥一般,忙站起身扶着,哄他先坐下:「汗阿瑪,我這好不容易找你一趟,我們先聊聊天。」
看他聞言坐了下來,秋暖才走到對面坐下,心中酸澀不已,時間流轉,他一天天的老去,知道了歷史,更害怕歷史,有點風吹草動就亂了陣腳。
「汗阿瑪,你萬不要想太多,你看現在多好,國泰民安,各位阿哥們也都是好好的,我瞧着大阿哥也歇了奪嫡的心思,一切都很平和穩定,那些我與你說的未來,你只當是隨便聽聽就好。」
說起這些兒子們,康熙眼中露了笑意:「他們個個忙的腳不沾地,像胤禔,胤祉,現在管着海上巡防,一年也回不來倆月,胤禛等人,也是各有事做他們盡心儘力辦差,朕才敢時不時的偷偷懶。」
秋暖低頭剝着瓜子:「大阿哥是喜歡領軍,三阿哥又不喜歡這些,你把他弄去幹嘛?」
無外人在,康熙說出心中的成算:「當時胤禔的心思不明,朕瞅着是在左右徘徊中,總要找個人看顧一下,其他阿哥年紀尚小,去了他也不會放在眼裏,只有三阿哥最為合適。」
「過了年,胤祥會與他們一道,到時慢慢接手胤祉手中的事物。」
秋暖歪頭不解:「十三阿哥?」
康熙:「嗯,他自己之前與朕說過,喜歡天高海闊。」
秋暖點點頭沒再說話,如此也好,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宮內的木窗換成了玻璃,日光斜照過來,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康熙拿掉腿上的薄毯:「朕剛才見你與胤禛說話,那模樣是不怕他了?」
秋暖的帕子放在桌上,上面已經剝出了一小堆的瓜子,拍拍手后往前推了推:「給你吃。」
康熙收下她的孝心,毫不推辭。
「以前我是小宮女,唯恐一不小心做錯了事,不止怕他,其他人也怕,現在不一樣了,我是郡主,也是十福晉,再加上有你護着,連同這數不清的產業,我還怕什麼?」
康熙:「那你故意與四福晉交好,又是為何?」
秋暖做事玲瓏,一般人看不出她的用心之處,只是自聽過四阿哥是雍正後,康熙對四阿哥府上多關注了幾分。
那府上的做派如四阿哥一般,對誰都不冷不熱的,秋暖卻次次不拉的送禮過去,叫相熟的人出去玩,必定會喊上四福晉。
四福晉推搡了兩次,第三次依舊收到請帖,出了府,便被秋暖有意無意的籠絡了過去,變成了閨蜜團的一員。
秋暖解釋道:「我這可不是拉幫結派,就是想着四阿哥聰明,提前打好關係,以後遇到難事,可以拐着彎的請教請教。」
事實告訴她,她的做法是對的,這幾年,四阿哥可是幫她出了不少主意。
康熙因她的小聰明,鬍子抖動了兩下:「你今日來找朕,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