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脫
“咳咳。”
兩聲咳嗽聲拉回秋暖的理智,忙轉身施了一禮:“梁公公。”
梁九功雖說是個奴才,那也是皇帝跟前的奴才,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就算是當朝一品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剛才在殿中秋暖點名讓他賜教,泥人還有三分性,心裏氣恨不已。
梁九功受了她這一禮,冷厲道:“萬歲爺今天心情好,剛才的投機取巧便不與你計較,我卻是要和你說說清楚,日後若不規規矩矩辦差,惹惱了萬歲爺,你挨了板子倒是無妨,要是連累到我......”
後面威脅的話未說出,秋暖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說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
她一開始就是想好好給康熙上班的,誰知道這個梁九功說話太氣人,質問她算個什麼東西,還說她下賤。
這句話對於其他人可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對於現代的人來說,誰能忍受的了。
秋暖能忍住沒直接站起來懟回去,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慫貨了。
此時垂着眼道:“梁公公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當差。”
梁九功也沒打算太過為難她,這皇宮裏啊!一日是太監便終身是太監,宮女可不一定,今日是宮女,明日說不定就成了主子,更何況還是安嬪的人。
“原是安嬪娘娘見皇上近日公務繁忙,無意間聽聞你泡茶手藝不錯,便向皇上推薦了你,待皇上忙過這段時日,再回到御膳房當差,既然剛才皇上說讓你留在乾清宮,我明日便讓陳四去御膳房說一聲,你明日巳時直接來乾清宮當值即可。”
秋暖猶如五雷轟頂,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怎麼又出來了一個安嬪娘娘?泡茶手藝不錯?鬼才信這個借口,肯定是原主和她有了什麼交易。
康熙會猜不出來安嬪的小把戲?怎麼可能,應該就是順水推舟,像逗逗小貓一樣,逗着安嬪和她這個小宮女玩呢!
她就說嘛,怎麼康熙突然有了那種禽獸不如的想法。
天啊!系統到底給她找了一個多複雜的身份。
梁九功把事情說完離開,秋暖雙腳猶如灌鉛的往住處走,這一天過的也太刺激了。
今日是第一日當值,安嬪那邊肯定是時時刻刻盯着,關注進展,秋暖盲猜她回去的路上有安嬪的人等候,她一點應付的力氣都沒有了,揉着眼睛裝作哭泣的樣子小跑起來,先讓她回去睡一覺,天塌了也要明天再說。
以至子時,啟祥宮軟塌上的人毫無睡意,安嬪披散着長發,玉手撐着額頭,半眯着眼,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娘娘,時候已經不早了,奴婢在這裏等着,您早些安歇吧!”
娘娘平日戌時便會休息,今日強撐着等到現在,也不知找的那丫頭是否是個機靈的,如若無事發生,自己往後饒不了她,浪費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安嬪睜開眼:“蘇嬤嬤,我這心裏不踏實。”
蘇嬤嬤笑着道:“娘娘,無論成與不成,也不能影響您休息,那丫頭今天才是第一日當值,就算今日不成,還有後面幾天,總有一天能碰上萬歲爺心情好的時候。”
安嬪苦澀一笑:“嬤嬤,我不是擔心這事成與不成,我入宮二十多載,至今無一兒半女在膝下,突然舉薦一個小宮女去奉茶,皇上怎能不明白我的心思,他這是默許了。”
她只是心有不甘,難受的厲害。
蘇嬤嬤面露不解:“那娘娘為何不踏實,那叫秋暖的宮女,她一心想找弟弟,只要我們說有她弟弟的下落,不愁她不聽話,定不會生出二心。”
蘇嬤嬤仔細觀察過,確定是個老實本分的,一開始不願意,聽到願意幫她找弟弟,才忐忑的點頭同意下來,蘇嬤嬤這才敢把這個名字加在單子上,一起報上來給自家娘娘,不然找了一個不安分的,最後壓制不住竹籃打水一場空,蘇嬤嬤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安嬪拿着方巾擦拭了下眼角的心酸:“皇上待我不薄,哪怕我人老色衰,也會時不時的過來一回,只是我這肚子不爭氣,要不然我何苦費這個心。”
說完后安嬪眼中的苦澀褪去,露出一絲冰冷:“那丫頭生出二心又如何,她也要能活下來才行。”
蘇嬤嬤心下一驚:“娘娘您是打算到時候......”
去母留子四個字有些可怖,蘇嬤嬤沒有說出口。
安嬪懂她未盡的話,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不,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她到時若是有孕,我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替她阻隔一切的鬼鬼祟祟。”
只要動了手就會留有痕迹,一個小宮女不值得髒了她的手,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捅到皇上面前,那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讓孩子健健康康的,只是,女子生產原就是萬分驚險的事情,她又只有十五歲,到時候九死無一生。”
安嬪的話太過冰冷,蘇嬤嬤此時才明白,為何有長開了,更合適的人選娘娘不用,非要用這個小丫頭。
蘇嬤嬤上前半步,小聲問道:“那萬一這丫頭撐了下來,我們是否?”
安嬪端着茶杯嘴角輕輕笑了下:“嬤嬤,我們說這些還太早,等懷上了再說吧!到了最後兩月,若她身子強壯如牛,那就給她多補補不就得了。”
把皇嗣補的足夠健康,胎兒偏大,她一個沒長開的小丫頭,能有幾條命。
門口傳來腳步聲,安嬤嬤轉身問:“可是墨香回來了?”
墨香進了院,看到娘娘的寢宮還燃着燈,便知道娘娘還未安歇,忙帶着秋日夜晚的微涼走了進來,剛想行禮就被安嬪打斷:“如何?”
墨香忙道:“回娘娘,奴婢不敢在乾清宮外守候,守在了秋暖回侍舍的路上,遠遠的看到秋暖小跑回來,奴婢叫她她也沒停留,奴婢追了兩步聽到她在小聲抽泣,再往前就是住處,擔心被人發現,奴婢只好先回來了。”
安嬪和蘇嬤嬤都皺起了眉頭,哭了?是事成了哭?還是事未成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