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它不懂事

第8章 chapter8 它不懂事

戎縝並沒有在家裏待多久,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忙,他逗了江寄厘幾句,看他面紅耳赤不敢說話后,慢悠悠起身走了出去。

程嚴懷裏抱着小貓,朝出來的戎縝鞠躬道:“先生。”

戎縝掃了眼嚇出飛機耳的貓,沒說什麼,邁下了台階。

車在庭院裏停着,戎縝要離開。

程嚴把貓送給江寄厘,囑咐了林齊一些事情,就快步跟了過去,他替戎縝打開車門,待男人上車后,才低低說道:“先生,小戎總下午派人送來了兩尊玉佛。”

戎縝輕輕閉上眼睛,似笑非笑:“收下吧。”

程嚴:“是,先生。”

“說什麼了嗎?”

程嚴:“小戎總說謝謝先生。”

戎縝聽后沒什麼反應,手指在手背上慢慢的點着,許久才開口:“我知道了。”

車子啟動,程嚴道:“先生慢走。”

戎縝回了南區大宅,當天晚上程嚴就知道了戎謹被安排去了南區的消息,不僅如此,戎縝還吩咐他回個禮,程嚴起初不解,直到他看到了那份要回的禮。

一個極其隱蔽的監聽器。

再一看戎謹接手的幾家場地,瞬間就都明白了。

劉長明和孟四觸了先生的逆鱗,直接被先生廢了,而南區的爛攤子正好還缺個名正言順的替罪羊。

老太太不給先生面子,非要拿手足相殘說事,那先生就乾脆把這個名頭坐實,直接來個斬草除根。

程嚴向來是了解戎縝的,但在這件事上還是難免後背發涼,先生做事,當真是半點情面都不留。

別墅里這幾天特別熱鬧,因為一個小東西的到來,充滿了以前從不曾有的生氣。

小貓愛鬧騰,每天到處跑酷瘋玩,連帶着照看它的江寄厘都活潑了不少。

他給小貓取了個名字,蟲蟲,說是因為小貓喜歡跳來跳去捕蟲子,別人聽着奇怪,一人一貓卻都特別滿意,戎縝不在的這段時間,別墅里每天都是江寄厘叫蟲蟲的聲音,蟲蟲也很給面子,無論在幹什麼,次次都有叫必回。

本來程嚴打算給小貓也安排幾個傭人,像照看太子那樣負責蟲蟲的日常,但江寄厘拒絕了,很認真的表示他想親自養。

江寄厘有耐心,吃飯洗澡梳毛陪玩都是他,蟲蟲也便很快認了主,只親近他一個人,有一次林齊幫忙開罐頭還被撓了一爪子,小貓在一邊嘶聲威脅,對他敵意很大,直到江寄厘過來它才又變得乖順聽話。

慢慢的林齊也就不再插手了,一方面是因為蟲蟲對陌生人很應激,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林齊難得見到江寄厘這麼開心。

做什麼都把蟲蟲抱在懷裏,給它穿上漂亮的小衣服,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廚幫蟲蟲做貓飯,就像養了個黏人的孩子。

林齊冷不丁就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夫人也有自己的孩子的話,可能就不會那麼孤獨了。

這天蟲蟲吃完午飯後江寄厘拿着玩具陪它玩,天氣一天比一天好,江寄厘一般都是抱着它在陽台曬太陽。

蟲蟲性格比較調皮,江寄厘給它遞玩具它不要,偏偏就要咬人的褲腳袖子,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地毯滾來滾去,江寄厘伸手撓它下巴,它就立馬張嘴咬住遞來的手指,不過並不用力,只是鬧着撒嬌。

江寄厘笑了一聲,手指撥了兩下:“不鬧了,乖。”

蟲蟲變咬為舔,“喵”了一聲鬆開了他。

茶几上放着一盤水果,江寄厘坐起身,捏了一顆櫻桃,結果剛喂進嘴裏,突然一陣難以言喻的噁心感襲來,他捂着嘴乾嘔了好幾下,忙起身去了衛生間。

他臉色蒼白如紙,但是什麼都沒吐出來。

江寄厘輕輕呼了口氣,只以為自己最近吃得不太健康,胃出了問題,他緩了一會後,衛生間的門被一顆小小的腦袋頂開了,蟲蟲眨着水潤的湖藍色眼睛望向他,歪着頭喵了一聲。

另一邊,戎縝正在從南區回來的路上,他收到了一段從戎謹那裏監聽到的錄音。

寬敞奢華的車內,手機里的聲音播放着,有些嘈雜,但完全能聽得清楚人聲。

“小戎總,這幾個男孩都是最近新來的,個個水靈漂亮,您挑挑?”

錄音里傳來了倒酒的聲音,可能真的在認真挑選,兩分鐘后戎謹的聲音才響起。

“你這什麼眼光?這也能叫漂亮,我一人給一巴掌臉上的粉都能掉下來兩尺厚,讓我弄床上吃粉去?”

“這……哎化個妝這不是正常的嗎?哪有人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這批男孩已經是百里挑一的長相了,您讓我找西施貂蟬我也找不來啊。”

“放你媽屁的西施貂蟬。”戎謹有些不耐煩。

喝了幾杯酒後,他突然道:“你沒見過我那個小嫂子吧?”

“您是說……”

“我二哥家裏那個。”

那人倒吸一口涼氣:“小戎總,這話可不敢亂說。”

戎謹嗤笑一聲:“你要是見過我那個漂亮的小嫂子,肯定就說不出這幾個貨色百里挑一的話。”

那人噤了聲,戎謹卻越說越來勁,似乎非得過這個嘴癮:“我那小嫂子才叫百里挑一,不對,萬里挑一,我玩了那麼多年還沒見過像我小嫂子那麼漂亮的人,也難怪我二哥被迷得神魂顛倒,說到底,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東西,跟我裝什麼清高。”

“我小嫂子腰細腿長屁股翹的,在床上起來肯定很帶感,你是不知道,家宴那天我小嫂子路都走不穩,嘖嘖嘖,我二哥也是,這麼漂亮的小美人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另一個人像死了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戎謹又喝了口酒:“把這些人帶下去吧,看着就煩,歪瓜裂棗的。”

錄音戛然而止。

戎縝靠着後座,雙腿交疊着,慢悠悠點了根煙。

“老陳,你覺得戎謹這話說得在不在理?”

老陳就是經常給戎縝開車的司機,他被問得冷汗都下來了,愣是一聲沒敢吭。

戎縝吸了口煙,笑了聲。

“我覺得他說的在理,那小東西在床上確實挺帶感。”

老陳讓這聲笑笑得手都開始抖了,這話明擺着誰接誰死,他裝了一路死人,車內的氣壓降到了冰點。

老陳也清楚,沒有這段過嘴癮的屁話,戎謹頂多當個替罪羊被先生送進去關個十年八年,但現在,只能是凶多吉少了,畢竟當年戎家的老大都沒敢這麼對先生說過話。

回到戎宅后,戎縝就坐在沙發上一直把玩一根逗貓棒,絢麗柔軟的羽毛中間藏着一顆鈴鐺。

撥一下,響一下。

程嚴站在旁邊,心也沉了下去。

突然,二樓樓梯口處響起一道聲音。

“蟲蟲!不要亂跑!”是江寄厘的聲音。

因為蟲蟲特別愛玩,他擔心蟲蟲不注意跑出去,跑到太子和卡斯羅那邊,所以經常跟着它。剛才蟲蟲好像是聽到了鈴鐺聲,突然就竄出去跑了,江寄厘追在後面,看小貓笨手笨腳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剛喊了一聲,他就注意到了客廳沙發上的男人。

江寄厘嚇了一跳,腳步頓住了:“先生。”

戎縝沒說話,逗貓棒被不輕不重的扔在了桌上。

江寄厘心頭一緊。

蟲蟲喵喵叫着跑了過去,江寄厘怕它惹事,忙也跟着下樓,幸好蟲蟲並沒有撲到戎縝面前,在離沙發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停下了,它猶猶豫豫的盯着沙發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江寄厘:“先生,蟲蟲它……”

“過來。”

江寄厘剩下的話就都咽了回去,他走了過去,手指有些緊張的蜷了一下。

“坐上來。”

江寄厘一懵,剛想坐到沙發邊上,戎縝就伸手把他拽進了懷裏,江寄厘不偏不倚正坐在戎縝的腿上。

“厘厘。”戎縝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掠了一遍,手慢慢覆上了他被休閑長褲包裹的臀部。

江寄厘身體瞬間繃住了,程嚴就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

“確實很翹。”

戎縝的手慢悠悠拍着。

他耳語般呢喃着說道:“就在這裏怎麼樣?”

江寄厘一個哆嗦,又驚又怕:“先生……”他眼睛紅了一大圈,但到底沒敢說不要兩個字,他還清清楚楚記得上次對戎縝說不要的後果是什麼。

“乖。”戎縝低聲道:“總比我在戎謹面前上你好,你說呢?”

江寄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接嚇懵了,他搖着頭流淚,戎縝另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脖頸,慢慢收緊。

江寄厘嚇得哽咽着哭了一聲,然而就是這時,一直蹲在後面的蟲蟲突然開始嘶聲,整個耳朵都立了起來,尾巴也翹得高高的,它往前走了兩步,對着戎縝的方向滿含威脅的叫了一聲。

戎縝看過去,眼神又涼又淡。

江寄厘:“先生,蟲蟲不懂事……”

戎縝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些,江寄厘咬着唇悶哼,眼淚流得更歡了,他後背顫抖着,再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蟲蟲暴躁的走了兩步,又嘶了一聲,眼看着沒什麼用,他猛地衝上前,狠狠咬住了戎縝的褲腳。

江寄厘瞪大了眼:“蟲蟲!”

戎縝鬆手放開了他,江寄厘幾乎瞬間就下去了,他急忙抱住撕咬着的蟲蟲,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對不起先生,對不起,蟲蟲不懂事……它還不懂事,它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先生……”

“江寄厘。”戎縝輕聲問道:“不聽話的東西應該怎麼處置?”

-

江寄厘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進戎縝的書房會是這樣的場面。

男人西裝革履,靠坐在紅木桌后的皮椅上,他交疊着雙腿,冷眼看着江寄厘渾身發抖,孤零零站在中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驚嚇過度,他乾嘔了好幾次,臉色蒼白得可怕。

戎縝的視線涼薄又陰冷,抬眸打量他片刻。

“江寄厘。”

青年呼吸一窒,他垂着濕潤的眼,聲音發啞,說出來的話只有氣音。

他小聲道:“先生。”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江寄厘瑟縮着,幾乎看不見的輕輕點了點頭。

戎縝是絕對不容拒絕不容質疑的上位者,而他是那個幾次三番挑釁戎縝底線的不聽話的東西。

他嫁入戎家三年,其實再清楚不過戎縝陰戾的性格,他應該在戎縝說第一次的時候就鬆開蟲蟲的。

但他不敢鬆手,他怕蟲蟲真的被丟去喂太子和卡斯羅,所以他膽大妄為的搖了頭,固執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戎縝捏住他的下頜,語氣森然:“江寄厘,做得很好。”

他抱着蟲蟲發抖,他知道自己做得一點都不好,甚至於從他嫁入戎家開始就是錯的,日復一日的驚懼持續了三年,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他好像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以前是愛過先生的嗎?他記不清了,只知道第一次見到先生的時候,先生誇他漂亮,他心裏很高興。

他一度以為那是先生喜歡他的表現,後來才發現,其實漂亮是個很廉價的詞,先生曾經花幾千萬高價拍下過一個明代的青花梅瓶,他也不止一次的誇過那個瓶子很漂亮,可後來還是被先生暴怒之下砸碎了。

碎得再無修復的可能,於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和塵土腌臢一併被掃進垃圾桶里,沒人會記得先生喜歡過那個瓶子,先生自己也不會。

而他就是先生的第二個青花梅瓶。

他不敢抬頭,皮鞋與木質地板接觸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內響起,戎縝慢慢走了過去,手裏拿着一個剔透的杯子。

江寄厘緊張的渾身發抖,剛一抬頭,沁涼的水就從空中灑了下來,將他的襯衫完全洇濕,隨後他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戎縝用杯子底端抬起了他的下巴。

“厘厘,別讓我再看到你哭。”

他喘着氣,語音破碎哽咽:“是……先生。”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外面有人恭敬叫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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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球跑后前夫火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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