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祥叔的飯店
陳萍打工的飯店賀閃閃很熟,離原主家不遠,就在商販聚集的粉紅街上。這條街橫亘於四方大廠的中軸線上,是冶金廠里最熱鬧的地方,堪稱“大廠cbd”。
而這家飯店在粉紅街上開了沒有十年也有八年,原主可以說是從小吃到大。
早上吃他家的豆漿油條,中午晚上炒餅炒麵,價廉物美,好吃不貴。
除了原主,附近幾個區的職工和家屬都是他家常客,因而這店雖小,生意卻頗為紅火。
連累陳萍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回家后連站都站不穩。
“祥叔,今晚我替我媽。”賀閃閃一見店門口一個蹲着抽煙的中年男子,就打招呼道。
祥叔驀地抬起眼皮,怔愣着點了下頭,夾煙的手朝店裏揮了揮,意思讓她進去。
賀閃閃見他不對勁,便問:“叔,你怎麼了?”
原主和祥叔很熟,每次見他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今天這六神無主的狀態着實反常。
祥叔又抽了口煙,沒說話。
賀閃閃朝店裏望去,沒見到祥嬸,又問道:“我嬸兒呢?”
一聽這話,祥叔木訥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情緒還分外洶湧,眼淚頓如開了閘的洪水,噴涌而出。
賀閃閃奇了怪了,這個世界人怎麼都過得這麼苦,七尺高的老爺們兒也說哭就哭。
“你嬸兒她,她跟野男人跑了!”祥叔雙手捂臉,嗚嗚大哭起來,淚水從他粗短的指縫中不斷滲出。
“怎麼會?”賀閃閃不相信,原主記憶中的祥嬸踏實能幹,一直是祥叔的得力幫手。
祥叔卻很篤定:“真的,有人說親眼看見她上了今晚去火車站的軌道車。”
賀閃閃一滯,難怪先前在軌道車上,她老覺得有個婦女很奇怪,把自己的臉包得像個粽子,在她對面躲躲閃閃的。
好像就是祥嬸。
“不行,老子要去把那死婆子揪回來!”祥叔含淚憤憤道:“明兒就把店關了,老子也奔南方去!”
“啊?”
“其實她一直看不上我這蒼蠅小館,說跟着我沒日沒夜地干太苦了。”祥叔深吸一口煙,任由辛辣粗礪的煙草氣息充斥口腔肺腑,“她要願意跟我回來,老子就為了她換個營生;要不肯回,大不了老子也在那邊找份工。”
男人最後把抽完的煙蒂狠狠甩在地上,“這輩子老子就跟她耗到死了,她休想再找別的男人!”
那一天,是賀閃閃有生以來最累的一天。
工人們下崗后都閑得發慌,到了深夜還有揮霍不完的精力,來店裏吃夜宵侃大山的客人一茬接着一茬。
她從11點干到2點,刷了上百個盤子,接待了三四十桌客人,點單、上菜、收銀、打掃……全都由她一人承包。
除了不用炒菜,店裏有一名專職廚師,叫老金。
凌晨3點,她躺在原主那張擁擠的小床上時,感覺腰都斷了。
而陳萍自下崗以來,已經連續半年每天如此,甚至比她工作時長多一倍。
這個女人太辛苦了。
賀閃閃決定,在她穿回去之前,一定要好好對待這個“臨時媽媽”。
反正那個狗系統發佈的任務,她暫時一點頭緒都沒有,既然不知道該幹什麼,就先幫原主孝敬一下父母,也算是佔用這具身體的一點回報。
說起那一堆奇葩任務,賀閃閃就頭疼。
她穿書穿得很突然,狗系統也不做人,讓她一頭霧水到現在。
不過以她以往看系統文的經驗,任務一定和她穿來的這個世界有關聯,包括她現在的身份、生活圈子、經歷軌跡等,只要她多熟悉身邊的環境,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另一方面,她也可以從卡牌入手,主動尋找卡牌暗含的線索。
雖然那七張卡牌在她眼前一閃而過,但身為iq180的高智商科研精英,她將卡牌上七隻怪物的樣貌都刻在了腦中,同時還留意到了一個細節——每張卡牌的下方都有一行簡短的英文,很可能是那些怪物的名字。
那些怪物像是西方遠古傳說中的惡魔或者邪神,那怪異而張揚的畫風,則很可能是歐洲中世紀的某個繪畫流派。宗教和神話向來能為繪畫提供素材和靈感,兩者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淵源。但因為賀閃閃念的是理工科,藝術造詣實在有限,所以就別指望在這方面找線索了。
而且壞就壞在,這個世界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家裏似乎也沒有電腦,那麼她就只能去圖書館找點資料。
或者可以去其他生活區打探一下,附近有沒有網吧?
九零年代,正是互聯網剛剛興起之時,網吧這種東東在大城市已如雨後春筍遍地都是,但在這個蔽塞的廠區里,就不一定了。
要真是那樣,賀閃閃完成任務的難度就更大了。
穿書的第一天宣告結束。
賀閃閃懷着無比沉痛的心情,蓋好棉被,聞着原主床上淡淡的少女清香味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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