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害

第十二章 殘害

無論這個人是何身份,都不是一群苦力能得罪的,一看站在公子哥身後的那幾位抱着長刀的黑衣人,就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血腥味,想必都是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高手。

但是這群苦力已經喝酒上頭,紛紛站起來指着錦衣公子辱罵,尤其是站在凌雲身旁的漢子,攥起拳頭就要動手。

凌雲急忙攔住,手肘頂着漢子的胸口往後倒退了數步“諸位,我無意結仇,今天諸位的酒,我包了,諸位還是儘快離開吧。”一邊抱拳一邊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了茶攤的老闆。

大漢們眼見凌雲這一手功夫,酒瞬間就醒了八九分,再看那錦衣公子,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還有白白吃了一頓酒,紛紛推上板車離開茶攤。

見眾人離開,凌雲輕輕出了口氣,回頭對着錦衣公子抱拳道謝:“多謝公子解圍。”

“不值一提,來人吶,把酒拿上來。”公子收起摺扇,對着身後一揮,一個侍衛立刻走到馬車旁,抱出一壇酒,還未走近,就能聞到隱約的酒香。

“少俠可否賞臉?”錦衣公子一指旁邊的空座說道。

凌雲本不想與這種人打上交道,但是看他都如此邀請,實在盛情難卻,也不再客氣,抱拳道謝后坐在了一旁。

身後的侍衛隨即打開一個雕龍畫鳳的木匣,取出兩個翠綠的酒杯放到桌上,晶瑩剔透的酒水倒進杯中,瞬間變得迷離起來,杯中彷彿有條龍在遊動。

“請”錦衣公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凌雲也將酒倒入口中,細細品味,半晌后緩緩睜開眼睛。

“琥珀酒,夜光杯,公子好大的手筆。”砸了咂嘴又說道:“此酒入腹,恐怕以後再難有酒可以入嘴了。”

“哈哈哈,來人,再去取一壇來。”錦衣公子大笑一聲,又讓人取了一壇放在桌上,推給凌云:“兄台儘管拿走。”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凌雲連連擺手:“養刁了嘴,這以後可就難辦了。”

“何必客氣,我與兄台一見如故,儘管拿走,若是喝完了就去京城的鎮北將軍府找我,美酒管夠。”

凌雲聞言一愣,鎮北將軍府?這不是跟西雲縣的事情對上了嗎?

“原來是鎮北將軍的公子,失敬失敬。”凌雲反應過來,連連抱拳。

“不值一提,不過是個養在京城的閑人罷了。”錦衣公子擺擺手,似乎說到了痛處,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很快便雙眼迷離,似乎是喝醉了,摟着凌雲的肩膀道:“若是去了京城,一定記得找我,好久沒喝過這麼痛快的酒了。”

凌雲點頭表示一定,不多時,身後的侍衛忽然上前對着錦衣公子耳語幾句,錦衣公子一臉不耐煩的揮揮手,但又無可奈何的回過頭對着凌雲告罪:“天天不得安寧,我要回府了,咱們有緣再聚。”說完,一旁的侍衛架着公子上了車。

凌雲看着面前的一壇琥珀酒,眼神有些複雜,此人一看便是鎮北將軍送到京城來的質子,雖然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是卻終生難的自由。

官道上,奢侈的馬車內,錦衣公子衣衫半裸,有個黑衣護衛坐在一旁問道:“公子為何會對一個小小的江湖人士感興趣。”

錦衣公子此刻眼中再無半分醉酒的模樣,眼神清涼如水,瞥了一眼護衛道:“廢物,你難道看不出他的佩劍有什麼特別嗎?”

一旁的護衛陷入沉思,忽然抬起頭說道:“是青風?!”

錦衣公子打開摺扇,一邊扇着一邊說道:“是啊,青風...真是許久不見了。”

“他...是沖虛的弟子?”

“一直聽說沖虛座下兩名弟子,凌虛本公子見過,這個二弟子着實神秘的很,沒想到今日一見...有點意思。”錦衣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對了...那幾個刁民解決了嗎?”

正問着,馬車旁的小窗響起了敲擊的聲音,打開一看,一個身上染血的護衛抱拳道:“公子,全部解決了,一共九人,人頭在此。”說著右手一提,九顆面帶驚恐,沾滿血跡的頭顱被一根麻繩捆着,正是茶攤發生衝突的九名大漢。

錦衣公子捂着口鼻,揮了揮手,護衛明白意思,立刻馭馬,將頭顱扔在了官道旁的樹林深處。

再說凌雲,錦衣公子辭別後,將留下的琥珀酒,裝到了隨身帶着的酒壺內,有便宜不佔才是王八蛋。離開茶攤后,也順着官道朝京城出發。

慢悠悠的走了片刻,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傳來,凌雲眉頭一皺,騎馬順着追蹤過去,沿途還有翻倒的板車,凌雲心中升起一道不好的預感,於是加快了速度。

樹林深處,九具屍體趴倒在地上,頭顱已經被人割去,血液四濺,周圍的樹葉都被染紅。凌雲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一拳轟在一旁的樹上,碗口大小的樹榦應聲倒地。

凌雲緊咬牙根,一旁挖了個深坑,將屍體拖了下去,再埋上土,一個簡易的墳墓就做好了。

“終究還是沒能救得了你們,都是我的錯。”凌雲眼中蒙上一層水汽,他實在不明白,九條人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消失了,沒想到錦衣公子的皮囊下竟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鬼。

盤膝坐在墳前,嘴中念念有詞,半晌后,凌雲睜開眼睛,頭也不回的上馬轉身離開。

凌雲第一眼看到京城的樣子的第一個想法是空白的,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高聳的城牆上,遍佈刀劈劍砍的痕迹,寬大的城門足以並列數人同時穿行也不覺得堵塞,城外的護城河足有足有十丈之寬,護城河上的弔橋通體用結實的鐵木打造。

甚至在城外的很長一段路上都有小販支起攤子,就在凌雲牽着馬正準備入城時,城內突然衝出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分列在道路兩旁,將所有百姓攔在外面。

凌雲正在疑惑時,忽然遠處一股煙塵升騰起來,轟隆隆的馬蹄聲傳入耳中,只見一隊穿着黑色戰甲的戰士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近前,隊伍中豎立着一道破損的鮮紅旗幟,上面綉了一條蜿蜒的蒼龍,另一面綉着一個黑色的玄字,正在風中獵獵作響。

騎兵為首的是一個身着銀甲的俊朗男子,約莫二十六七歲,身上的銀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惹眼,就連胯下的坐騎也是匹雪白的駿馬,不摻雜一絲雜色,誰看到了不說一聲:好一個威武風貌的少年將軍!

凌雲知道,敢在戰場上穿如此惹眼的戰甲的人,不是高手就是個世家匹夫,戰場上講究的就是一個擒賊先擒王,看此人的治兵手段,應該不是個無知的世家子弟。

銀甲小將手一揮,身後的騎兵瞬間靜止下來,此刻的時光彷彿都被凝固,若不是騎兵中仍有馬匹在打響鼻,凌雲真的彷彿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

整齊劃一的騎兵立在馬上,散發出一股股攝人心魄的氣勢,這才是真正的百戰之兵,從慘烈的戰場上活下來的實力者。

銀甲將領,就這麼端坐在馬上,一聲不吭,凌雲趁機朝着身邊的人問道:“這人是誰?”

路人彷彿在看傻子一樣:“這你都不知道,從哪座深山老林里鑽出來的?這可是當今陛下的三子,辰王,李玄辰。”

正說著,只見城門內快步走出一個穿着深藍色衣袍,臉色極白的男子,手裏舉着一個黃色的滾筒,捏着嗓子道:“聖旨到。”

聞言,銀甲小將翻身下馬,身後的騎兵也有一學一,整齊劃一的翻下馬來,全部單膝跪地。

太監打開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兒玄辰,沙場馳騁,戍邊有功,國之棟樑也,特賜黃金千兩,錦布百匹,亮銀甲一套,麾下士兵升兩級,欽此!”太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能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可見也是個身懷高深內功的高手。

“謝父皇!”

“謝陛下!”

銀甲將軍李玄辰與身後的騎兵紛紛謝恩,李玄辰走上前接過聖旨,太監低聲道:“殿下,陛下讓您先回府里沐浴,晚上在宮裏設宴為您接風洗塵。”

李玄辰點點頭,道了聲謝,回到陣前,翻身上馬,向著城裏走去,就在路過人群時,李玄辰突然停了下來,眼神盯着人群中的一道身影,忽然笑了笑,讓人如沐春風,向著那道身影伸出手。

凌雲看到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穿着淡藍色的長裙,臉上畫著淡妝,瀑布一般的黑髮散在腦後,頭上插着幾支有些精美的發簪,此時的她一臉驚恐,周圍的人紛紛向她看來,馬上的李玄辰仍然對她伸着手。

“你可願嫁我為妻?”李玄辰滿臉笑意的問道。

女子臉色通紅的點了點頭。

“來,別怕。”李玄辰輕聲安慰道。

女子堅定了一下,也朝着李玄辰伸出青蔥玉指,兩隻手握在一起,女子嚶嚀一聲被拉到馬上,李玄辰身後的騎兵整齊劃一的下馬,朗聲道:“參見王妃。”

李玄辰懷中的女子臉漲的通紅,伏在李玄辰懷中,一旁的人群也都歡呼起來。李玄辰大笑一聲,策馬飛奔向城內。

凌雲一臉震驚的望着這一切,對着一旁的人有些磕巴的問道:“大哥,京城娶親竟然如此…額…果斷?”如果真是這樣,那到時候自己也領個女子回武當山,給沖虛看看。

“想什麼呢,這也就是辰王,換了別人不被罵死才怪呢。”身邊的人瞥了一眼凌雲緩緩說道:“唉,早知道就把我家閨女也帶出來了,說不定就被辰王看中了呢。”凌雲瞪大了雙眼,看着那人膀大腰圓的體型,再看看臉上的麻子,輕咳了一聲,牽着馬也向著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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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劍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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