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變
十日後，院中的凌雲將包裹收拾整齊，背在肩上，手裏提着青風劍，短短十天時間，凌雲的氣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又讓人難以言明，除了那些真正熟悉之人，其他人也看不出來。
“小和尚，我要走了。”凌雲笑了笑“易筋經果然名不虛傳，此次前來我受益良多。”體內的純陽之力經過十天的壓縮已經凝實到了極致，想要生陰，前面的路已經鋪完了，後面的結果只能等待機緣了，不得不說了塵大師的眼力還是頂尖的，十天時間不多不少。
靜虛唱了聲佛號：“過幾日便向師傅提議，貧僧也要下山看看，對了，你昨晚到底做何事去了。”
“到時候...我應該會在京城吧，我肯定已經闖出名聲，記得去找我。”凌雲大笑一聲“至於昨晚嘛...去出口氣罷了，不值一提。”
凌雲剛想往外走，就看見院門忽然被打開，一群手持長棍，僧袍只遮住一半身體的武僧突然沖了進來，將凌雲圍了起來。
“靜武師兄，發生了何事？”靜虛認出，來人是寺內的戒律院武僧，專管違戒之事，可謂是少林僧人最不願見到的人之一，因為一旦見到就說明要大禍臨頭了。
靜虛還以為是凌雲偷偷喝酒被發現了，連忙攔在靜武身前道：“靜武師兄，他乃本寺貴客，些許破戒之事，無傷大雅。”
“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凌雲在後面也愣了下，難道昨天晚上的事發了？
“貧僧乃戒律院靜武，敢問凌少俠昨日晚上去了何處？”靜武一張國字臉，表情異常冷漠，並不給靜虛面子，走到凌雲面前問道。
“什麼意思？”凌雲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
“那我就再說明白一點，凌雲少俠昨日可去過羅漢堂？”靜武大聲喝道，聲音中竟帶着一絲內力，讓人心神顫動。
凌雲暗道一聲，看來是瞞不住了。
“去過。”
“去做了什麼？”
“切磋。”
“和誰？”
“靜悟和尚。”凌雲眼見已經瞞不住了，於是也不再隱瞞，沒想到這個靜悟和尚心眼如此之小。
“怎麼？打不過我，就叫你們來？”
“凌師兄，你問我羅漢堂的位置是為了做這個？”靜虛在旁邊恍然大悟，難怪前幾天凌雲就在旁敲側擊的詢問靜悟的情況。
“既然承認，那就請跟貧僧走一趟吧。”靜武還是一臉冷漠，說著手一揮，身後幾名武僧手持長棍就要架住凌雲。
靜虛見狀急忙阻攔道：“靜武師兄，到底發生了何事？”
靜武回頭瞥了一眼靜虛：“他死了。”
“什麼？！”“什麼？！”
兩聲驚呼，一聲是靜虛，一聲是凌雲，靜虛一臉震驚的看向凌雲。
凌雲皺着眉頭：“不是我。”
“由不得你說，跟我去戒律院，到時自見分曉。”靜武伸手就向著凌雲抓來。
凌雲出手與其對了一掌，兩人各自退後半步，靜虛見兩人想要動手，快速站出來調解道：“靜武師兄，我相信凌師兄不會做這種事情，還請給他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凌師兄，我陪你去戒律院。”
“哼，去便去，身正不怕影子歪。”凌雲將肩上的包裹摘下，放回院內，眾人一起前往戒律院。
戒律院不像少林寺內的其他地方，是一個用黑色的磚石壘起地方，院內充斥着蕭肅的氣息，一道道武僧的身影行色匆匆，目不斜視，臉上都不帶一絲表情。一條青石長板鋪出道路，甚至還有點點暗紅色的痕迹。兩旁豎立着一尊尊怒目羅漢的石像。
眾人走進院內，只見大殿前有幾個穿着紅色袈裟的和尚正站在一個矇著白布的擔架前，雙掌合十低垂着雙眸，嘴裏在念叨着什麼，裏面有一道稍微熟悉的身影，正是靜虛的師傅，少林當代主持：了塵。
“主持，師傅，師叔，凌雲帶到。”靜武走上前，冷着臉道。
“師傅，師叔。”靜虛也走上前行禮，只有凌雲死死的盯着地上白布覆蓋的屍體。
“阿彌陀佛，靜悟師侄的屍體就在這裏，你可有話說。”了塵睜開眼睛，看了眼凌雲。
“了塵大師，我想先看一眼屍體如何？”凌雲只確定自己不曾下殺手，只是打傷了靜悟出氣，但現在屍體在此，容不得他不信。
見了塵點頭，凌雲上前掀開白布，露出了靜悟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一旁的靜虛見狀也嚇了一跳，他自己也還從沒見過此等情景。
凌雲眉頭緊鎖，一把掀開白布，靜悟赤裸的上身胸口處有一道明顯的劍痕，看情況是被人一劍穿心而過。在身體正中間，有一道醒目的掌痕，力道之大甚至打斷了幾根肋骨，凌雲翻開靜悟的雙眼，發現靜悟的瞳孔收縮的非常緊，好似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或是不可置信的事情。
“凌師兄，怎麼樣？”靜虛來到一旁問道。
凌雲搖搖頭，站起身，對了塵施了一禮：“確實是武當劍法致命，若是我沒有猜錯應當是神門十三劍里的劍招。”
“凌師兄...”靜虛一臉焦急的喊了一聲。
“這麼說，你承認殺了老衲的弟子了？”了塵身邊一個披着紅色袈裟，雙目圓睜的大和尚說道。
“這位大師，可不要給我扣帽子，我只是說他死在神門十三劍下，但我可沒說是我殺的。”凌雲連連擺手。
“凌雲，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旁的了塵也皺着眉頭問道。
“我承認我去過羅漢堂，也承認我和靜悟交過手，甚至我也可以承認他肋骨上的那道掌印是我造成的。”凌雲目光如電，指着靜悟的屍體上的掌印說道：“但是我絕不承認殺人，敢問諸位，我為何要殺他？”
“據貧僧所知，你與靜悟發生過口角。”身後冷着臉的靜武開口傳出冰冷的聲音。
“那敢問靜武師兄，你會為了口角殺人？”凌雲轉過頭盯着靜武。
“自然不會。”
“哦？那你的意思是少林弟子不會，而我武當弟子就會嗎？”凌雲眼神變得冷冽起來。
“阿彌陀佛，那若是再加上靜虛呢？”凌雲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過頭看着了塵，不知道為何了塵會突然偏幫少林。難道就不怕惹起少林與武當的恩怨？自己雖然不是什麼武當下任掌門的候選，但是沖虛在武當的地位可謂舉足輕重，不該如此的。
“不錯，你與靜虛交好，靜悟對於靜虛被內定為下任主持一事分外不滿，你想替好友除掉擋路石。”靜武又在身後說道。
這一連串的話語倒是將一旁的靜虛嚇到了，自己怎麼從來不知道被內定成下一任主持了，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在幫師傅減輕院務而已，怎麼莫名其妙成了下一任主持，難怪靜悟師兄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惡劣。
“師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靜虛一臉震驚的望向了塵，了塵也不回應，而是看着凌雲還有什麼話說。
“所以我去打傷了他。”凌雲將青風立在身前，雙手搭在劍上，猛地拔出劍，朝着靜武攻去。
“放肆！”靜武怒吼一聲，渾身上下迸發出耀眼的金光，以手為器與凌雲對碰起來。
“鐺鐺鐺”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發出，凌雲單手握劍，一邊交手還一邊說著：“這是無量劍派的無量劍法；這是雪山派的天塌雪崩；這是寧氏的無雙無對；這是天山雙鷹的三分劍！給我破！”
凌雲怒吼一聲，體內純陽之力涌動不停，一劍劃出，血光乍現，靜武被轟飛出去，狠狠的砸入牆中，金剛不壞被破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凌雲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持劍斜指，竟有了幾分宗師風範！
眾人心驚於凌雲所學劍法之淵博，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居然區區幾個呼吸之間就能破了靜武的金剛不壞之身，要知道靜武能成為戒律院眾弟子的領頭者，不僅僅是輩分高，更是因為其實力之強，靜字輩弟子中除了主持親自培養的靜虛之外，靜武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遠處的靜武也捂着胸口從碎石中站起，鮮血從指縫中流出，其實他的傷勢並不重，只是心神的傷勢更重一些，凌雲再怎麼也不會當著眾僧的面殺人，還是靜字輩的傳人，只不過這一場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敗得如此輕易，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