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生死亦是愛之道
我不知未來是如何的，但我一直堅信自己的抉擇。
——風辰《花間驚夢》
“菩提前輩，竟然曾經也與神界的神祇相戀嗎？”風辰好奇道。
菩提見風辰眼中似有同情之意，心中卻又忽起幽怨之情，令她無奈的是，自己與那個只敢躲在輪迴空間裏的輪迴之神，有的只是相互的辜負和曾經期盼的破滅。
“那也是前朝舊事，再提便顯得我念舊了罷...”菩提一聲輕嘆，便阻止了自己陷入那段雖有短暫甜蜜，但更多的是痛苦和遺憾的記憶之中。
“風辰，你可知這一世是月沉動用私權方才換來的...你接下來，可有任何打算？”菩提旋即追問道。
風辰一時竟被問住了去，不知如何作答，在再訪這花之仙境之前，他還只是一個方才結束了皇極殿試的一屆書生，要說能夠預料到自己的未來，那未免有些痴人說夢...
“你可知道，你在拼上一切阻攔天兵之後，你的神位早已經破碎，眾神之中，便再無你的一席之地，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完全是肉體凡胎，沒有神力的你，再無與天神對抗的可能，要說你一旦暴露了自己前世的身份，你和玲心的結局，並不會比上一世好到哪裏去...”
風辰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一世雖得以面見故人，但隨之而來的絕望之感，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的確如菩提所說，現在的他，只要讓天神知道他是罪神的來生，這小小的人間便必定再次敵滿蒼穹。
“菩提前輩，那當真沒有任何辦法了嗎？”風辰有些急切地問道。
菩提細細回想一番，蔥指輕抵唇間，忽然，她的腦中乍現一道靈光，嘴間勾起一抹微笑。
“風辰，你可知道，你的前世為何有那般自信，說出下次相會必定能夠與玲心結緣么？”
風辰聽后，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前世的記憶對他來說，實在太過遙遠，遙遠到無法追溯起自己是否留下過什麼。
“你知道，你前世為何面對那百萬天兵會毫無還手之力么？”
風辰苦笑一聲，表情無辜地再次搖搖頭，只是語氣溫順地說道。
“前輩，大可不必再賣關子了罷...”
“這就不得不提到月沉曾經向我透露過的一段秘聞了...”菩提再三確認了心中所猜測之事後，方才不再逗弄風辰，將所知的一切娓娓道來。
“神的本質，其實很多的神祇都做過相關的猜測，神域中的眾神，其實也是分有實力的差距的...”
“將你和玲心趕盡殺絕的，便是如今神域的執法者——審判之神羅剎。”
“有些神祇的誕生，完全是由如今的神王——萬象之神古靈欽定，他的神力浩瀚無邊，涵蓋萬象，世間所有的事物，包括那眾多的生靈的生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間。他掌管陰陽，量度生死，可以說，這個世界只要存在，便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但這位近乎無法擊敗的神王從不插手任何事務，他的本身，便是這個世界，也就是說，如今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所有東西，都是古靈所應允的。因此，神王古靈並不反對你們相愛。”
“但有的人卻是憑藉一樣能力成為神祇，譬若劍神冥鋣，修羅寒天。也有人憑藉掌控某樣情感成為神祇，譬如愛神落櫻，欲神妖媚，但就戰鬥力而言，劍神和修羅這類誕生於戰鬥之中的神祇，是能夠殺死任何不具備攻擊力的神祇的，而那月沉，憑藉掌管輪迴和往生，成為輪迴之神，本身也不具備有任何的殺傷力，屬於神域中地位十分低下的一批。”
“而你從前的神位，是掌管人間晴雨，風起雷落的風神，雖然具有一定的殺傷力，卻不足以與審判罪神的羅剎相提並論，因此在面對天兵之時，才會毫無還手之力。”
“因此，你的前世，為何能夠賭上一切前去為玲心拚命，且許下那樣的諾言，說明你已經做好了挑戰一種創造極限的可能。”
說到這兒，菩提忽作神秘般地提高了聲調。
“那便是，創造一個新的神位...或者，繼承一位強大到足以與羅剎抗衡的神祇的神位。”
風辰如今以凡人之身，聽聞關於神祇的秘聞，只感覺一頭霧水，但約莫能夠明白菩提所言之意。
“重新成為一個更加強大的神祇，世間竟然會存在這種事情？”玲心有些驚訝地失聲道。
“但師祖你曾經說過，凡人之軀想要成神，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連我們這些吸收了天地靈氣所化作的靈物，也沒有成神之機緣，風辰如今一屆凡人之身，想要再成神，幾乎等同於用肉身挑戰羅剎一般艱難。”
菩提聞言，卻只是笑道。
“玲心，你所說的的確不假，但如今卻有一個神位虛位以待，若是風辰有此機緣，也並非毫無可能。”
聽到此處，風辰湛藍色的雙眸不由得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輕聲道。
“若是前輩所言屬實，風辰定會捨身赴此。”
菩提聽得風辰所言，細眸微顫，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羨慕和無奈。
“那位神祇，並不是什麼受人敬仰，甚至有可能會遭人畏懼的，因此，他的神位，是一個無人願意接手的爛攤子。”
玲心聽到此處，似乎明白了什麼，神色開始變得緊張且害怕起來。
“師祖所說，可是那死神無相？”
菩提輕輕點頭，便繼續照着玲心的話往下說去。
“死神無相，素來與那羅剎是死敵，修羅寒天，便是他的門下子弟，但修羅獲得自己的機緣后，卻並不願意接他的班，因為那死亡之力，實在太過邪惡和恐怖，且不被世人所認可，因此，無相雖然已經不願再擔此重任，卻依舊被古靈強行留在九幽骨域掌管死亡...”
“但死神之力，浩瀚無邊，世間無任何生靈能夠逃脫死亡的審判，若說那羅剎是神域的執法者，那麼死神，就是他永遠無法插手的一批神祇中，最為可怕的一個。”
說罷，便又將審視般的目光投向風辰。
“風辰，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如若你一旦踏上了這條道路，那麼世間的一切善良與美好，都將永遠與你無關，你只會看到更多人間的罪惡，因為你只有參透了死亡的本質，才能夠支配死亡，你能夠為玲心，成為一個墮入黑暗，冷漠無情的死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