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囂張的囂
得知兒子內功已經達到恐怖的天照境界，天啟王徐晟心中驚喜之餘，立刻意識到，有些事情需要做出改變了。
以前一直認為徐囂只是這春秋棋盤上的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現在看來，他似乎可以擔當起更重要的責任。
當然，如果有可能，他不希望任何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包括蕭媚娘、北武當山甚至山下的方山縣村民。
可惜，世事無常，滄桑歷史的海洋中，誰不是身不由己？
外面戰事正酣，他徐晟死得，兒子徐囂就死不得嗎？
所以他想儘早支開徐囂，好立刻跟趙重樓商議對策。
一場大戲，似乎要以更為精彩的方式上演了！
徐囂很不情願的起身，走向第二亭。
臨走時，還喊上了蕭千嬈和大牛。
大牛吃肉正吃的興起，轉身時還不忘抓一隻雞腿，邊啃邊喊：“世子等等我！”
第一亭到第二亭不過二三十步的距離，徐囂卻是猛地一怔，轉頭問蕭千嬈：“師姐，徐晟剛才說的是讓我去那邊拜見皇子是吧？”
蕭千嬈本就心事重重，一直在擔心之後蕭媚娘會如何強迫她，哪裏能停下徐晟的話，只是愣愣搖頭：“這個...我也沒聽清楚。”
大牛則豪邁的bia嘰完大嘴，說道：“天啟王說的是皇子來着，世子你沒聽錯。”
“日...”
徐囂臉色再次大變，心道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還真就來了幾個皇子？
這下自己豈不是又要當孫子了？
不過大牛後面的話還是讓他再次有了底氣。
“世子，我看你也沒必要擔心，天大地大，還能比你世子大？他們三個皇子才那幾個侍衛，我一隻胳膊就能撂倒。想來他們雖然貴為皇子，估計也不是被重視的主兒。”
徐囂樂了，想不到憨憨大牛還能有這種見地，立刻眉開眼笑。
抬起胳膊替這貨抹去嘴角的油水，欣慰道：“不錯！誰還能比我這個世子大！庶出的皇子不如臣，我咋就忘了這一茬兒！走！我們這就會客去！”
起步正要大跨步過去，被蕭千嬈小心翼翼的拉住衣擺。
他詫異回頭：“師姐怎麼了？”
蕭千嬈低聲道：“天啟王讓你注意禮節，尊卑禮或者君臣禮，你應該還記得吧？”
徐囂漫不經心的擺擺手：“記得記得！再長的繁文縟節我也記得住！你也不看師弟是什麼人，不然怎麼可能會被叫去每天早上敲警世鐘？”
蕭千嬈聞言直發愣，有一種扶額的衝動。
你敲警世鐘，貌似是掌教對你的體罰吧？這跟你的所謂崇高地位有半毛錢關係嗎？
聽起來你還挺光榮的？
徐囂還是大步流星的去了，自信且昂首挺胸。
結果，撲通一聲，驚天動地。
隨後便是他那堪稱千古絕唱的開場白：“恭迎各位皇兄！本世子殿下特來敬酒！”
蕭千嬈看去，當場瞠目結舌。
這就跪...跪下了？
這禮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面對不知是否已經封侯的皇子們，最簡單的尊卑禮就夠了吧？
只需立直身體，左手微屈，右手環抱左手，揖於胸前，而後向前送於三尺之外，再躬身作拜。
這是時下北方儒派最為推崇的君子禮，也是各個場合都適配的禮節。
你不是記住了嗎？
結果就這？
膝蓋都快把地板砸出坑了吧？
真就萬般禮節，以不變應萬變，開局直接磕頭？
不光蕭千嬈，就連不遠處的徐晟和皇子們的侍衛都看愣了。
不就是迎客嘛，至於五體投地么？
“啊這...”
趙重樓抬起袖子掩面，假裝自己沒看見，“滋兒”的一聲，又溜了一口酒。
徐晟胸口瞬間鼓起，氣全憋住了，好小子，從小到大你還沒跪過你爹呢！
趙重樓尷尬哂笑：“當年我教他茶水禮的時候，他嫌叩指翻蓋側停之類的禮節太過繁瑣，一直都是先咣咣磕個頭再喝茶。可能是...習以為常了吧...”
說話的同時，眼神躲躲閃閃，已經是不敢看徐天啟的眼睛了。
一聲要強的天啟王，只在蕭媚娘這裏低過頭，何曾給皇子們行過大禮。
這逆子！
“今晚我想揍他，媚娘，你怎麼看？”
蕭媚娘托着香腮，眼睛不離那徐混球兒，“行啊，這次麻煩抽你自己的腰帶。小女子沒了腰帶可兜不住這滿園春光喲。”
說著嘴角翹起，柳葉眉下的單眼皮居然風情萬種，可她現在明明扮的是書生啊...
徐晟老臉騰的就紅了：“媚娘你咋啥都往外說？”
卻說徐囂這邊，撲通一聲跪下，嚇了這邊皇子們三個大跳。
年紀稍大的那位還好一點，最小的這位就很慌了，嘴裏還叼着一根麵條，卻急着起身行禮，看樣子也想跪回去，被邊上的皇兄強行扯住頭髮給摁住了。
徐囂行完大禮，也不管對方如何驚愕，徑直走上前來，一腳踩在石凳上，手則已經去扯雞腿，大大咧咧的叼在嘴裏，笑呵呵道：“在下徐囂，囂張的囂！敢問足下何方人士？”
三人顯然是被這種恭敬與豪邁齊飈的做派給嚇住了，第一時間都沒能搭話，就，很槑。
徐囂看到年紀大的那位桌前擺着一把摺扇，扇柄之上刻有一個“喆”字，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趙吉吉皇子吧？久仰久仰！”
“誒？”趙喆一頭霧水，突然醒悟過來，想必是這個莽撞漢子念岔了自己的“喆”字，不過“大名鼎鼎”“久仰久仰”一出口，還是讓他瞬間神氣起來。
他只是一介庶出的皇子，雖已及冠，卻還尚未分封，因此並無實權。
這等雞肋身份，居然還“大名鼎鼎”了？
他心裏直樂，端起的威嚴架子立刻就消失一半，不過談吐依舊不俗，氣質拿捏的那是死死的。
“不敢當！閣下莫非就是天啟王的獨苗世子，徐天狼？”
徐囂，字天狼。
當年大奉開國皇帝趙千機酒後詩興大發，在會客大殿的石柱上潑墨揮毫：“何當挽雕弓，西北射天狼！”
而在大奉王朝，左國城西北之外正是徐晟的封地，直面邊疆，再往外就是胡人肆虐之地。
恰逢徐囂出生，便取其中“天狼”兩個字，而“徐”字寫出來又類似於“除”，徐天狼，便寓意消滅胡人之意。
只不過大家喊名喊習慣了，叫天狼實在是稍顯生分，因此這位皇子喊出“徐天狼”的時候，徐囂還愣了一下，這說的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