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胎記
紀思珏被林白起懟得說不出話，氣哼哼地丟下一句話就跑上了樓：“我說不贏你，我不跟你說了。”
白多多看着他倉皇的背影，調笑林白起：“喲，沒想到林總教育熊孩子很有一套啊。”
林白起坐回沙發，嘚瑟地翹着二郎腿：“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們似的，說話邦邦硬。”
“本大爺不給你們露兩手，你們不知道本大爺的厲害！”
他就不經誇，一誇就上天，臉皮厚得很。
白多多斜了他一眼：“林霸總快別開屏了，你今天拿支票跟人老闆買店的行為沒比他好到哪兒去。”
她陰陽怪氣地模仿林白起說話：“你知道的，買下這家店的方法有千百種，希望能和平談判。”
說完她滿臉嫌棄：“咦～”
林白起腳丫子抖個不停：“你懂什麼，這叫氣勢壓制！”
紀懷凜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確實，我們在家裏都感受到了。”
白多多跟他一唱一和：“為了防止以後被你的氣勢誤傷，以後出門請離我們遠點。”
林白起惆悵地“嘖”了一聲：“你看看你都把我兄弟帶成什麼樣了。”
自從紀懷凜跟白多多在一起，身上的變化肉眼可見。
調侃歸調侃，林白起卻是發自內心地替紀懷凜感到高興，人活在世，怎麼能沒有一點人氣。
還準備說兩句，他突然皺着鼻子到處聞：“怎麼有股怪味兒？”
白多多拿起電視遙控器：“汗味兒吧，紀思珏剛剛在這兒躺半天。”
林白起瞬間綠了臉，一躍而起，在身上拍來拍去地叫喚：“楊叔！趕緊讓人換個沙發套子！”
“這麼大的味兒，熏人，還怎麼坐啊？”
白多多看他小題大做的扭曲臉龐，涼涼地嘲諷：“快，給林總換上全新的。”
“最好搞個罩子罩上，千萬別被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碰到。”
紀思珏統共在沙發上躺了一個小時，林白起就嫌臟，白多多很難想像一個大老爺們兒這麼事兒。
林白起重新坐到地上，背靠着沙發看電視屏幕，不以為意：“我這叫愛乾淨講衛生，跟你說你也不懂。”
白多多一天搞完粗糙得跟個糙漢似的，成天素麵朝天，不是去刨墳就是擺攤算命，全靠一張天生麗質的臉和得天獨厚的身材行走江湖。
等等，林白起驚悚地看向白多多，他怎麼會覺得白多多天生麗質？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審美髮生了這麼大的改變？他不會以後就這麼個品味了吧？！
白多多目不斜視地換着頻道，不想搭理林白起，問紀懷凜：“你要看新聞嗎？”
楊帆正好給紀懷凜發了個文件，他瀏覽者平板上的文字，頭也沒抬：“不用。”
林白起在蹲在旁白觀察白多多的側臉，白多多把頭髮全挽在腦後，幾縷散發落在鬢邊，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細長的脖頸。
從林白起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白多多臉上的瑕疵，從前沒認真看，只知道有塊黑黑的東西，仔細看來才發現是烏黑的胎記。
已經不像從前那麼顯眼了，至少一眼看過去不會覺得突兀。
林白起痴痴地看着，不由問道：“你最近去做美容了？”
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白多多跟紀懷凜都沒反應。
林白起伸長腿踢了白多多的腳一下：“問你呢。”
白多多把又長又直的腿盤上沙發，語氣冰冷：“你管呢。”
林白起曲着腿，四仰八叉地坐着：“我怎麼覺得你臉上的胎記變小了？紀大你看看，是不是比之前小了很多。”
記憶里，白多多的胎記有半張臉大，現在就剩下臉側的一小團，兩個硬幣大小，頭髮都能遮住，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
紀懷凜聞言看過來，白多多下意識看向他，兩人對視了一眼，紀懷凜輕輕捏着白多多的下巴看了看。
這段時間太忙，白多多已經很久沒認真照鏡子，她輕聲問紀懷凜：“變小了嗎？”
兩個人朝夕相處，一些細微的變化沒辦法敏銳發現。
現在陡然沒林白起提起，紀懷凜也愣了一下，鬆開白多多的下巴：“是小了。”
白多多的眼神變得幽深。
看來上次不是她的錯覺，之前她就覺得胎記在變小。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六歲那邊突然長出胎記，現在又變小，兩次的契機是什麼？代表着什麼？
收斂起紛雜的心思，白多多踹林白起：“去給我拿個鏡子。”
林白起不滿地念叨：“靠，本大爺什麼時候成你傭人了，使喚我使喚順手了是吧。”
祖宅住家傭人多，但非必要時間他們都待在自己的房間，不會出現在公眾區域，一般只會留一個管家在外面。
白多多考慮到管家年紀不小了，讓她使喚個雙鬢髮白的老人，她老覺得彆扭，還不如剝削壓榨林白起。
管家聽見了，從陽台走進來，將噴壺放到桌子上：“我去吧。”
林白起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來，拖長音調：“懶死你算了，哪兒有鏡子？”
白多多一點不客氣，回頭跟管家說：“就讓他去。”
管家想了想：“儲物櫃第二格。”
林白起剛邁了兩步，陡然停住：“嗨，用手機前置不就行了。”
他摸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遞給白多多，邊說著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白多多接過手機的同時瞟了他一眼：“林總愛乾淨還挺隨性，腳踩過的地板都能坐，但不願意坐別人坐過的沙發。”
林白起強調：“我只是讓人把沙發套洗了！”
白多多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觀察着屏幕上的自己。
比想像中還要小很多，確實很明顯，怪不得林白起都能發現。
胎記褪去，露出白多多本就清雋的容顏，只是鏡頭裏面容姣好的人此刻雙目緊蹙，一臉凝重。
這樣變化是好是壞誰也不知道，只能希望不要產生什麼負面影響才好。
紀懷凜看她不高興，還以為她是在介意臉上的胎記，摸了摸她的頭，在白多多看向他的時候說：“有胎記也好看。”
不善言辭的男人連安慰人的話都說得生硬笨拙。
白多多被逗笑了：“我又不在意。”
紀懷凜沒有再追問，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
他專註地凝視着白多多，像在看舉世無雙的珍寶。
白多多捏捏他的手指，笑眯眯地往他跟前湊：“怎麼啦，你不會是怕我因為這個不開心吧？”
紀懷凜反手將她的手抓進手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你不在意就好。”
白多多很無可奈何地看着紀懷凜：“這玩意兒都在我臉上十幾年了，我早就習慣了。”
“你太小瞧我了紀懷凜。”
她說著指責紀懷凜的話，語氣卻沒有多少埋怨，林白起聽在耳里，倒覺得更像在撒嬌，白多多式的邦邦硬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