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是怎麼到床上的?
嘴裏還有葡萄酒的余甘,不由得翻出了三年前買的紅酒,也沒有醒酒,就着玻璃杯,幹了大半杯,
聽着窗外的雨,睡眼朦朧的癱在沙發上,腦袋暈乎乎的,似乎有些上頭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拖着濕答答的一身,傅南鈞走到了學校,隱約能看見校門上面有幾個大字。
冬夜裏,學校周邊小賣部都關門的早,只有一兩家半拉着捲簾門,正打算上前去問問。
捲簾門啪的拉了下了,又陷入了黑暗,緊接着手機就響了,心裏那掌燈亮了,趕忙接起“喂。”
接起電話那一刻,才發現聲音有些嘶啞。
聽着有些啞的聲音,言霜愣了愣,“傅哥?”
“是我,你現在在哪。”
“你現在在哪。”
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
“我已經回家了。”
沒等到回應,電話突然中斷,在撥過去已經是忙音了……
言霜手裏捏着他留下的字條,醉意全無,眉目不安,這是剛剛充電時無意間發現的,“回來給我電話,我出去找你了。”
他眼睛看不清,現在又是晚上,天又下起雨,他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裏找她?
言霜慌慌忙忙的抓了把傘就跑了下去,等站在岔路口便停了下來,她不知道他往哪邊走了。
看着突然熄屏的手機,傅南鈞雖然有些不爽但好歹心裏鬆了口氣,他沒事就好,他猜想言霜應該會出來找他,一時間傅南鈞不知道該原路返回還是原地不動。
轉頭看了眼累癱的落湯狗,用手拍了拍這段時間養出來的一身膘,“你去找他,我在這裏等着。”
“嗷嗚。”
翻譯出來就是:累死狗了,它好餓,知道裝可憐沒用,大黑一步三回頭的原路返回了。
這頭,言霜決定走大路,畢竟她想不到傅南鈞會被大黑帶偏了,可也不敢確定所以走的很快,偶爾隱蔽點的地方還會喊幾聲“傅哥。”
依舊沒回應,眉心也越來越緊。
就在這時,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飛奔而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大黑感到這麼親切,驚喜喚着,“大黑。”
“啊嗚~”大黑也使勁搖尾巴,跑過來就要往她身上撲,都來不及躲。
看着身上幾個狗爪印子,言霜失笑,“好了,你家主人呢。”
大黑轉了幾圈,就往前跑,她也跟在身後,瞧着這路越走越偏僻,言霜果斷叫停。
這不是她去學校的小路嗎,有時候她會躲清凈走小路去上課,今早就是的。
言霜皺眉看着眼前被雨水摧殘的泥濘不堪,真不能想像他是怎麼走過的。
大黑原地篩了篩水,疑惑的望着她。
“跟我走。”
既然是去學校,那走公路更近也更快,顧不得淋雨,一路上小跑着去學校,原來心底有希望,人才會有動力,這大概就是希望的感覺吧,言霜努力跑着!
大慨過了十幾分鐘,她看見了一個人影,就站在學校門口的大樹底下,那裏是最顯眼的地方。
她一眼就能看到。
“汪汪汪~”
大黑撒腿跑過去,邀功似的圍着男人轉,傅南鈞拍了拍狗頭,表示安慰!
她小步跑了過去,眼前的人全身濕答答的,透着一股雨水的味道,袖口上,褲腿邊,身上各處,甚至還能看到明晃晃的黃泥巴,臉色白的透明,薄唇烏黑髮紫。
全身上下透着狼狽。
言霜心裏酸酸的,憋出一股無名火來“你明知道眼睛看不見,你還亂跑什麼。”
抬頭卻見那雙桃花眼,明亮依舊,清澈見底,楚楚可憐的看着你,“你沒回來,怕你出事。”
一時間眼眶發脹,酸澀無比,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環境告訴她,此刻由不得她宣洩情緒,言霜一把拉過他的手,她的手本來已經很冰了,卻不想男人的手更冰。瞬間捏緊了些,想要把手心溫度傳給他,悶悶的開口,“跟我回去。”
傅南鈞倒是很放鬆,也沒說話,乖乖的跟着言霜。
“我一個大人了,還會丟嗎,你擔心什麼。”
“我打你電話,你沒接。”
“……”她後悔為什麼沒有借個充電器了。
風越吹越大,雨也一波接一波迎面而來,可憐一把小雨傘根本遮不住兩人,一陣東北風吹來直接掀翻了,連皮都不知吹到哪個角落了。
言霜無語的看着小破傘,一把扔了手裏的桿,拉着傅南鈞走的更快了,偏偏這時候他還顧着用手給她遮雨。
真是哭笑不得!
瞧着男人凍的烏漆嘛黑的嘴唇,她突然想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他,“天氣這麼冷,你為啥不多穿點。”
男人無辜動了動唇,“出門忘了。”
“那可以回去拿啊。”
“我沒鑰匙。”
這下她罪惡感更強了,伸手往男人額頭探了探,冰冰涼涼的,燒也燒不起來。
傅南鈞卻扯唇一笑,“放心,我身體很好,很少發燒。”
接着又上前嗅了嗅,像是在確定什麼,“你喝酒了?”
“嗯,一點點。”
許是酒精作用,言霜臉色酡紅,加上剛剛跑得急,隱隱有些燥熱,突然把外套脫下來,準備披在兩人頭上擋雨。
他卻不讓,態度強烈的很,拉着她就跑了起來,邊跑邊說,“你不要感冒了,我們跑快點回去就是了,你看着點路,我看不清。”
在學校上體育課,她會跟跑,沒啥感覺,可是現在在雨中被人拉着奔跑,感覺很奇妙,莫名的興奮,突然有些理解偶像劇裏面一起躲雨的情節了原來真的很浪漫。
浪漫到忘記了天氣很冷,風很大,雨很無情,想一直跑下去。
兩人到家門口才發現大黑在那蹲着,剛剛沒注意,沒想到它倒是跑得快,畢竟多了兩條腿。
進門,言霜就推着他去浴室,“你快去洗洗,換身乾淨衣服。”
話落,就轉身去廚房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大黑了,看着言霜走進廚房,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頭轉。
言霜難得沒凶它,溫溫柔柔道:“乖,去外面等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等一切弄好后已經9點半了,期間她也去沖洗了一番,看着吃的有滋有味的一人一狗,從內心升起一股滿足感來。
本以為他會問點啥,卻什麼也沒問,言霜也沒說,卻意外的和諧。
飯桌上,傅南鈞就着灑了點蔥花的素麵,吃的格外滿足。
言霜左手撐着沙發扶手,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白熾燈下的男人越來越模糊……
凌晨一點,言霜被玻璃着地的聲音驚醒,瞬間睡意全無,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她是怎麼到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