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容與五歲時多了個弟弟,叫談澄,安嘉取的。小雄子一頭銀髮,黑眸,漂亮得像個瓷娃娃。
可以說,兩隻蟲崽完美融合了談雋和安嘉的外貌特徵。
剛破殼的雄崽很是脆弱,談澄路都走不穩就被他的壞哥哥捉弄了。
“談澄,過來。”容與對坐在小板凳上吸奶果的談澄招手,小雄子一手拿着一個奶果,聽到哥哥叫他扭頭,獃獃的。
見他跟只獃頭鵝一般,容與語氣帶上了些不悅:“快,過來!”
談澄猶豫看着自己手中還沒吸完的奶果,雌父佈置的任務還沒完成,又看看那邊抱胸氣呼呼的哥哥。扁扁嘴,扶住椅子站起身,他還不會走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容與。
容與抱怨了一句,還是不情不願走過來,在離雄崽半米處停住了,朝對方勾了勾指頭。
談澄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怕,但還是一歪一扭走向他,眼見手就要抓住雌子的手了,容與壞心眼後退了一步,距離瞬間被拉遠了。
雄崽瞬間傻眼了,孤零零站在那揪住衣角低着頭,不開心了。
容與挑了挑眉,對此很是滿意,大大咧咧道:“再過來。”
談澄黑色的眼睛霧蒙蒙的,抿着小嘴,還是小心翼翼向前邁了一小步,小拳蜷縮又一步。
雌子又跑了。
不等對方再開口,雄崽繼續抬着發軟的小腿往他那邊走,一脫力重心不穩直接臉着地,啪的一聲。
容與這次笑不出來了,急忙忙衝過來,抱起摔了一大跤的雄崽。果然,臉都挂彩了,額頭起了個小包,更讓他害怕的還在後頭。談澄一摔手裏的奶果全都掉了,一看到地上的兩個髒了的奶果,眼裏就蓄滿了淚花,噠噠往下掉。
這可讓雌子急的抓耳撓腮,雙手懸空不知如何是好,“喂,別哭啊!”
雄崽哭得更可憐了,委屈的眼淚直掉,無聲啜泣,乖得不得了。
容與用手胡亂給他抹掉眼淚,看着牆上的掛鐘,估計談雋和安嘉開回來了,頓時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啊,別哭了行不行?!”
談澄不理他,他也沒法子。
容與一年前就被送進軍事化學校,在家的時間很少,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沒幾乎什麼感情。
玄關那邊傳來了交談聲,容與心裏暗叫糟了,雄父雌父回來了。
談雋和安嘉一進客廳就見抱在一起的兩隻蟲崽,定睛一看,小的那隻額上還鼓了個包。
“容與,你就是這麼教弟弟走路的?”安嘉走過來抱着掛着兩行清淚的蟲崽,可憐兮兮的蟲崽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奶果,“啊啊,啊!”
哥哥,壞!
“還不是他不配合。”容與小聲不滿嘀咕着,走過去將那兩個奶果扔進垃圾桶。
談雋看着他不說話。
談澄大了些,他們兩兄弟相處融洽了不少。
四隻蟲圍在圓形餐桌前吃飯。
容與熱情地異常,不斷的將他面前的芹菜夾給他旁邊的蟲崽:“來,這個好吃,多吃點!”
蟲崽面前的小盤子裏芹菜越積越多,堆得小山似的,他拿着自己的小勺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容與!”安嘉呵止他,嚴肅道:“不要欺負弟弟,你挑食也得吃。”雌子不吃的菜總是會轉移到雄子碗裏。但和容與不一樣,談澄的飯量很小,一點點就飽了。
“談澄,你很喜歡哥哥給你夾的菜是不是?”容與壓着嗓子,警告似的看着蟲崽。
談澄拿着自己的小勺子無從下手,但雌父說不能浪費食物的,他舀了一勺喂進嘴裏,下一秒小臉皺巴巴的,低着頭吃。
“我也不喜歡的。”脆生生說。
容與臉一下子僵住了,談雋和安嘉都放下筷子看着他,他臉上辣辣的,心裏暗罵臭談澄。
一眨眼談澄也九歲了,到了升學的年紀。
談雋說要送他去容與的學校,安嘉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可以說他們兩個對兩隻蟲崽的教育方式不同,甚至可以說是相反的。
談雋覺得雄蟲要嚴格教育,安嘉覺得雌蟲要嚴格教育,誰都改變不了誰,乾脆就都嚴格教育好了。
“我覺得兩隻蟲崽的相處方式有些怪。”安嘉扭頭看談雋,目光擔憂,容與回來一次談澄沒有不哭的。
談雋挑挑眉,下巴枕在他肩頭像只在曬太陽的懶洋洋的貓:“容與只是表面凶,他也疼弟弟的。”
安嘉一直覺得容與太鬧騰了,送去軍事化的學校應該能管住,怎麼現在越覺得雌子越來越野了?!
對此,談雋在心裏默默道,如果去學校看看就知道原因了。
你的蟲崽已經成了學校的杠把子。
兩個蟲崽上學后,他們倆也好過二蟲世界。
談雋親了安嘉一口,緊接着手不安地分伸進了雌蟲的衣擺……
*
當容與得知談澄要和他一起上學的時候很不高興,兇巴巴道:“小跟屁蟲!”末了還冷哼了一聲。
九歲的談澄已經不是那隻任由他捉弄的蟲崽了,聞言烏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半抿唇不說話,愛答不理。
容與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心裏憋着氣,警告道:“在學校不準說我是你哥哥!知不知道?!”接着惡狠狠比了個拳頭。
談澄乖乖點頭。
他這麼聽話弄得雌子倒不自在了。容與上次回來發現那隻只會哭哭啼啼的蟲崽變了,雖然偶爾也會被他弄哭,但大多數時候就會用那兩隻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他,會讓他有種他雄父在看他的感覺。
怪可怕的。
教學樓某處,十二級教室。
暖暖的陽光斜打進窗檯,照進教室靠牆一側。容與嘴裏叼根上節課路過草叢邊撥的草,手杵在窗檯往外看,踩着課桌凳的腳一晃一晃,對講台上講得吐沫橫飛的老師視而不見。
“報告!”門口響起一聲清亮的聲音。
老師停下,動了動口乾的嘴,兩眼一斜恨鐵不成鋼:“溫格,怎麼又是你?!”
“老師,抱歉抱歉,保證下次不會了!”門口弔兒郎當的雌子笑嘻嘻的,立馬接受錯誤並保證下次不犯。
“你!”老師被他這敷衍的態度弄得火大,甩手放下狠話:“再有下次就把你家長叫來!都要畢業的蟲了!”
“喂,老師,別啊!”溫格招手,老師卻轉身自顧自繼續講課。
他只能灰溜溜走到下面,在容與旁的空座位坐下。忙不迭扯了下正在看風景的雌子,神秘兮兮道:“老大,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麼嗎?”
容與直起身,拿下嘴裏的那根草垂眼把玩着,興緻缺缺回:“哦,看到了什麼?”
“大戲!”溫格說到這就來興趣了,手環住對方的脖子,悄咪咪說:“我們中學區本來不就一隻雄蟲嘛,就上個月又來了只小的。長得忒好看了,所以——”他賤兮兮笑了,“那位高傲的雄蟲覺得自己的追隨者都那隻小雄子搶走了,不爽了,此時找蟲把對方圍在體育館呢!”
“和我又沒有什麼關係,那隻雄蟲丑得一批,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容與歪頭沒了興緻,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着桌面,心裏卻盤算着什麼時候去看看他那弟弟是不是哭着要回家了。
“誒,老大你好歹聽我說完嘛!”溫格嘟着嘴,不是很滿意容與這個聽到一半就不聽了的觀眾,“那小雄子是真漂亮,銀髮黑眸,神秘的東方眸色,和談雋閣下的一模一樣!”他越講越興奮。
容與一聽他的描述就坐不住,抵在課桌邊緣的手緩緩攥緊。
“容與!來,回答這個問題。”老師不悅看着他們,他們兩個動靜這麼大他在講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容與蹭一下起來,椅子被脫離向後移了一段距離,“老大!”溫格看着雌子匆匆往台上走的步伐,壓着嗓子叫了一聲。對方壓根沒理,反而在黑板上唰唰寫下這道題的答案。
“老師我有點事,請個假!”容與丟下這句話不等回答就往外跑了。
老師捏着筆的手一用力,看着黑板上教科書般的答案下一秒又泄了氣。
罷了,要是每隻蟲都有這種能力,全不上課都行。
空曠的道路上,一隻雌子急速奔跑着,一路上容與都在想談澄現在是不是都哭成了淚蟲,瞬間拳頭都硬了。
靠!居然除了他還有蟲敢欺負那隻小不點。
容與進了體育館的大門,他停下稍喘了口氣,抬手抹了抹額頭冒出的細汗,眼往過去,在舞台盡頭看到了一堆蟲。他直起身快步走過去,卻沒看到他想像中的場景。
“喂,你以後不準和雌蟲玩,自己乖乖待在教室少出來晃蕩!”
一隻雄蟲身邊圍着十來只雌蟲,其中一隻伸手推着前面孤零零的雄子,小雄子被推着一步步往後退。對方半低着頭,抿着嘴不吭聲,看起來特好欺負。
“聽沒聽見?!說句話!”
談澄突然抬起眼,那雙黑洞洞的眼,讓雌蟲全身僵了一下,不就是一隻九歲的蟲崽嗎?怎麼會讓蟲後頸發涼。
那隻被簇擁的雄蟲走上前,仰着頭顱居高臨下道:“我才是這裏最受歡迎的蟲,你識趣就乖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就是就是,我們斯都可是c級雄蟲,以後指不定能升a級的!雌父是軍部的上校,知道什麼是上校嗎?!”
容與在一旁看着都氣笑了,和他頂嘴的時候不是還挺牙尖嘴利的嗎?現在就獃獃讓蟲罵?!
沒出息!
“嘖嘖,c級是什麼等級?上校很強嗎?”他的聲音陡然出現在身後,那些蟲被嚇了一大跳。
“誰啊——容與?!”
談澄看到他眼睛一亮,容與看了他一眼發現沒受傷就嫌棄收回了眼神。
“就是我,別驚訝。”
雄蟲忽略心中的不安,警告說:“容與,你別多管閑事!”他們同是准畢業生,一開始見容與是S級雌蟲估計家世也不弱,是斯都當時最滿意的雌蟲。
他曾覺得他勉為其難給容與一個機會追求他,對方卻不識趣,被雌蟲批得體無完膚。
這仇就算結下了。
容與走過去,上下打量雄子,沒受傷,很好,沒哭,很好。他手自然搭在對方肩上,十四歲的他可比九歲的雄子高太多了。
“多管閑事?不好意思,我是他家長,親的!”容與嘴邊勾着一絲笑容,笑意卻不達眼底,接着勾着談澄的頭,似笑非笑:“是吧,我的好弟弟?”
談澄猶豫了好久,小聲試探性開口:“你不是不想讓其他蟲知道我們的關係嗎?”得來了雌蟲惡狠狠一瞪后,他就乖乖點頭了。
此言一出,那些雌蟲都遲疑了,生出些後悔,他們居然圍了瘋子容與的弟弟。
那隻名叫斯都的雄蟲臉色也僵住了,沒想到他們兩隻蟲居然有關係,沒有消息啊。
容與嘴角噙笑,眸色卻有些發冷:“剛才哪只蟲罵了他、推了他?”
沒有蟲說話,只是雌蟲堆里有幾隻明顯往後縮了點,躲在其他蟲身後。
“很好,居然沒蟲承認,那就都算吧!”容與捏着下巴思量着,頗有道理的點頭:“你們都不無辜吧?”
“容與,我沒動手!我是雄蟲,你不能動我。”斯都撇清關係最快,以至於他都沒發現他身邊的雌蟲們都產生不滿了。
“轉過頭,別看。”容與從褲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接着往談澄嘴裏一塞,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轉過身,看談澄沒反應又補了一句,“吃糖去,別影響你哥發揮。”
果然,談澄就乖乖背過身。
容與滿意極了,自從三歲那時打架被雄蟲看到不跟他玩以後,他就不在雄蟲面前打架了。
談澄低頭數着時間,看他哥哥什麼時候能將他們解決,同時還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哥成了杠把子的事情告訴雄父雌父。
身體相撞的聲音、骨骼的咔吧聲、身體碰地的沉默聲后是蟲的吃痛聲。
容與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看着乖乖聽話沒偷看的雄子,挑了挑眉:“好了,可以轉頭了。”
談澄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地捂着腹部呻.吟的蟲,那隻雄蟲也不例外。
他遲疑問:“不會有問題嗎?”
“放心,你哥我可是專業的!”容與眉目間藏不住的得意,嘴角勾笑,恣意洒脫。“走吧,小不點。”他勾着雄子的肩準備往外走,談澄卻抿着嘴,看着自己的腳。
“怎麼了?”
“腳崴了。”
“怎麼傷着了?”
“他們追我的時候,我從舞台跳下來扭到了。”
“麻煩!”容與有些不耐煩,卻蹲下了身體,見身後的蟲還沒動靜,更加煩躁了:“別磨磨蹭蹭了,快上來!”
談澄猶豫了一下,雙手環上對方的脖子,雌蟲起身將他背了起來,一步步往外走。突然想起什麼扭回頭,面目兇悍:“別讓我再知道有蟲打我弟弟的主意。”
留下一地蟲臉上沒傷口卻疼得無法起身。
回去后,談澄還是偏向容與的,沒有將他成為校園一霸的事情告訴談雋和安嘉。
此事後,談雋和安嘉就發現兩隻蟲崽的關係熱絡了不少,容與一邊欺負雄子一邊護着,已經初現冷淡的談澄也任由他欺負。
*
容與很快就從幼崽學校畢業進了軍校。進校第一天,他居然又遇到雄蟲碰瓷了,雖然他有能力長得也不賴吧,但也不是什麼蟲都能隨便賴上的。
這麼想着,他就鬆開了扶住對方的手,於是,雄蟲就摔到了地上,磕到了頭。
後面跟來的雌蟲,急忙忙扶起他,“可比希閣下,您沒事嗎?”又一邊對袖手旁觀的容與罵罵咧咧,“你不會扶一下嗎?”
容與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雄蟲被攙扶起來,額頭磕到了地上破皮留了血,“閣下,你流血了!”
可比希沒有理他,反而定定看着容與。
容與看着對方眼角一點點變紅,眼眸濕潤起來,突然心底有些煩躁,他撓了撓頭。
他的確不認識對方啊。
怎麼弄的他跟個負心漢一般。
“容與。”金髮橘眼的雄蟲艱難地動了動唇。
天,連他名字都知道!容與瞬間淡定不了了,死命回憶他到底認不認識對方。
看着雌蟲茫然的反應,可比希就知道對方把自己給忘了一乾二淨,苦澀漸漸爬上他的唇角:“我是可比希,我們一年級是隔壁班的。”
容與瞬間記起來了,原來對方就是那個因為看到他打架太凶就不敢和他玩了的那隻小雄蟲。他覺得更尷尬了怎麼辦?
“哦,是你啊。”
“你記起來了?”可比希黯淡的眼瞬間亮了,目光炯炯。
容與被盯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記起來那麼一點點。”
“那你,你——”可比希瞬間激動了,想說什麼卻被雌蟲打斷了。
“如果當時嚇到你了,我在這裏給你道歉。”容與微微彎腰,“對不起。”語罷毫不留戀抬腳走了。
呆愣愣的可比希留在原地,臉色發白,唇瓣輕微顫抖着,趕走了身邊那隻對他噓寒問暖的雌蟲。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容與轉學后可比希就沒了他的消息,他雄父也一直限制他,不允許他和對方再接觸。
可比希低下頭,心裏特別難過。
他努力考上軍校就是為了找他,可是他已經不想跟他玩了。
“喂,那個……可比希,你應該需要處理一下傷口吧?”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雄蟲怔怔抬頭,眼裏的淚凝固了,獃獃地點頭。
面前,去而復返的雌蟲手裏提着一個透明的膠袋,向上提了提,朝他示意。
“多大了,還哭。”他聽見雌蟲小聲嘀咕着,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發覺臉上沒了動靜后他抬頭。
黑髮金眸的雌蟲笑嘻嘻的朝他伸出了右手,“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容與。”
雄蟲下意識將自己的右手放上去,輕聲道:“你好,我叫……可比希。”
追尋着你的可比希。
作者有話要說:
安嘉:
雄蟲很好
和他在一起總能發現雄蟲對他的情意,比如會因為他的請求給陌生的蟲崽進行精神安撫,每天給一個早安吻,會板著臉對他生氣後腳就抱他,會大老遠跑過來見他,也會為他上戰場。
雄蟲真的很強大,他總是胸有成竹、擔負著蟲族的希望,也很負責,他會因為他們發生了關係娶他,會疼愛蟲崽,會為工作一直悶在機甲房裏。
他不知道為什麼雄蟲明明應該安逸的享受奢靡的生活,卻會這般堅定的扛起蟲族的重任。
他喜歡雄蟲那雙深邃的眼睛,它總是那麼冰冷、那麼神秘,但投向他的那瞬就會發現寒潭化作涓涓細流,有了溫度。
他希望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永遠是溫軟的,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他知道自己很傻,有很多蟲都說過,雄蟲、達奇藍多等等。
因為他遭受到這世間的太多惡意,對僅有的真情善意就更珍惜了,他不介意自己成為給予的那一方。
他不會改的。
他的確心軟但他不蠢,他不在意會不會傷到自己,只要不傷害到他愛的蟲,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雄蟲面前他永遠像只蟲崽,柔弱矯情,動不動就掉眼淚,還止不住。
但他真的控制不住。
他哭后對方會吻他,力道很輕,溫熱的柔軟貼在他的輕顫的眼皮,也會用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淚。他會哄他,乖,別哭。雄蟲在告訴他,他會心疼。
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他終於忍不住了,對雄蟲的感情噴涌而出,他不要雄蟲娶別的蟲,不再小心翼翼的隱藏他對雄蟲的佔有欲,他會吃醋會隱忍到哭。
他喜歡雄蟲。
其實是愛,但他要給自己留點餘地。
雄蟲告訴他別害怕,他會是他唯一的蟲。
雄蟲沒說喜歡他。
他可以等。
終於,他得到了雄蟲的戒指,成了他的雌君。
雄蟲告訴他它代表忠誠和永恆,他很開心,因為他等到了雄蟲的承諾。
他並不在乎自己是雌侍還是雌君,他是雄蟲唯一的蟲就夠了。
重新登記為雌君的那天,雄蟲吻住了他說愛他。
談雋愛安嘉。
他也愛談雋。
他哭了,因為軟弱的他還是等到雄蟲先說愛他,才敢毫無保留地說。
安嘉也愛談雋。
因為他愛雄蟲才會一直患得患失。
所以,他愛談雋。
*
談雋:
雌蟲很好。
和他在一起他總能發現雌蟲對他的情意,比如每天一束玫瑰花、那張相片,親了一下會害羞到抬不起頭,會壓抑着佔有欲讓他娶別的蟲,也會吃醋酸到自己哭,願意為他隔離危險。
雌蟲真的很正統,他保持着刻板的禮儀、願意為蟲族獻身,也很簡單,他會心疼奄奄一息的蟲崽,會因為朋友求他,對於有心之蟲的接近也會真心相待。
他不知道為什麼雌蟲明明經受了諸多的苦難,還能有這般的赤子之心。
他喜歡雌蟲那雙乾淨眼睛,它總是那麼亮、那麼溫暖,你只需看一眼就能發現滿滿的真情。他希望能保護住對方那份乾淨。
他不介意雌蟲偶爾的傻氣,即使會損失一些什麼,只要對方不要傷到自己。
雌蟲在他面前簡直不像一隻軍雌,太軟了,他有理由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故意裝柔弱。
雌蟲哭他會心疼,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眼淚,一哭簡直沒完。他會吻那微腫的眼皮,也會吻掉銜在眼角那淚珠。他說不出口,只能用他的吻告訴對方他是他的寶貝,他很珍視的。
所以,寶貝,不哭了好不好?
雌蟲向他告白,他在欣喜之餘是無措,他不知道自己對對方的感情。
是愛嗎?不知道。
是喜歡嗎?是。
別害怕,給他一點點時間。
終於,他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了答案,但他們還有餘生。
他給雌蟲套上了戒指,重新登記為雌君。
那枚戒指是他自己做的,做了很久,一邊做他一邊想,雌蟲會不會喜歡。
雌蟲不知道這枚戒指還有另一個作用,這是一個驚喜。它其實還是機甲的啟動器,他特地為雌蟲定製的機甲,雌蟲最喜歡強大的機甲了。
噓,現在還不能跟他說。
至於雌蟲可能會有疑惑或對他的一些說詞保持懷疑,但他的確沒有對雌蟲說過假話。
那為什麼早決定只娶一隻蟲還讓雌蟲當雌侍呢?這個嘛……他現在可以解釋了。
他吻住對方說愛他。
他愛安嘉。
所以安嘉是他的雌君。
雄父說過只有自己愛的蟲才能當雌君。
所以,他愛安嘉。
*
他們始於意外,終於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