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安嘉一開門看到的是一隻棕發碧眼的雄蟲,在他愣神之際程汨就已經熱絡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熱情似火:“親愛的安嘉少將,我是程汨,久仰!”
“您好,程汨閣下,我是安嘉。”安嘉急忙點頭。
程汨看到他手上的玫瑰花十分驚喜,很主動拿走,還高興道:“你太客氣了,還給我準備花。”
安嘉想開口阻攔又不好拒絕,只能眼睜睜看着嬌艷的玫瑰淪落他蟲之手。
下一秒,程汨就回了個禮,執起安嘉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笑着看他:“回禮哦!”
安嘉身體立刻僵硬了。
“誒誒,幹什麼!”程汨不滿地看自己手中的花被談雋抽走,氣呼呼着。
玫瑰花被談雋潔白無瑕的手捏在指間,清冷的氣質被火紅中和,凝聚着寒冰的黑眸掃過程汨的手和嘴唇。
“這花是我的。”毫不留情道。
程汨感覺自己這兩個部位快被他化為刀刃的眼神割掉了,憑着多年的了解,囔囔着:“別這麼小氣嘛!不就一朵花,不就親了一口。”
懶得理他的談雋去將玫瑰花插入花瓶並添了些水,讓安嘉去準備晚餐。
在進廚房前,安嘉偷偷瞄了談雋一眼,他怎麼覺得雄主有些不悅呢?
談雋此時的確很不爽,呵止了手指就要碰上紙質書的程汨,“那些都是孕雌看的,你來什麼勁!”
“這麼多紙質書,我孤陋寡聞想開開眼,不行嗎!”
程汨泄了氣一把倒在沙發上,皺着臉看着臉上淡漠其實心裏忒小氣的談雋,“以前沒見你這麼小氣啊?我不是客人嗎?”
“別老是動手動腳的,你算什麼客人?頂多算個蹭飯+推銷的。”談雋不客氣冷哼,雙手枕在腦後。
“誒誒!你還起勁了是吧,要不是我讓你——”程汨說到一半,像啟動到中途的機器熄火,玄門那邊就傳來了按鈴聲。
“嘿嘿,是安嘉少將的朋友來了吧?!”
程汨從沙發上離開,十分殷勤,屁顛屁顛地去開門,一系列操作流暢無比。
談雋嫌棄的意味更多了。
“等等啊!”程汨摁下開關,阻隔的門就緩緩開了,他笑得像朵菊花的臉瞬間僵了。
“你怎麼在這裏!”異口同聲。
程汨哼了哼單手扶住門框,十分自信道:“這我朋友家,我來做客!”
這副得瑟樣直接惹怒了拉克,他不甘示弱:“我也是被邀請來的,少將要給我介紹比你好N倍的雄蟲!”
這下程汨站不住了,頭往前探了探指着自己說:“那個雄蟲不會說的是我吧?哈哈,還說看不上我,還不是被我吸引來了!”
“你,你居然是談雋閣下的朋友?!”拉克臉上一副天裂開的表情,高大的身軀往前走了幾步,緊緊盯着面前的雄蟲。
“哼哼!”程汨驕傲地點點頭。
拉克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忍住忍住,別為難這臭蟲搭上自己。
好像還是忍不住!
程汨緊張地看着不斷逼近自己軍雌,他還不夠拉克一隻手拎,“你要做什麼?!毆打雄蟲可是犯法的!”
拉克推開他直接進門,程汨被他撞得往旁邊退了好幾步,勉強站穩身體。
“活該單身!”程汨惡狠狠盯着雌蟲的背影,也跟着進去了。
拉克跟談雋打個招呼后就坐在沙發一角,程汨進來后就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誰都不看誰。
“怎麼這麼久?”
沒有回應。
談雋察覺到這略顯詭異的氛圍,目光在背對着的兩蟲中交換,得出了結論:“你們認識?”
“哼!不認識!”兩蟲驀然回頭,看到對方又負氣轉頭。
得嘞!談雋是明白了,這媒都不用他和安嘉來了。
上桌吃飯。
一直在廚房的安嘉不知狀況,要向他們介紹彼此。
“少將,不用了,我認識這傢伙!”拉克邊說邊不善地盯着對面的程汨。
“對,我們不止認識,還關係不淺呢!”程汨陰陽怪氣道,特地加重了後幾個字。
安嘉探究的眼神看向談雋,談雋回了個輕飄飄的目光,不用管。
這頓飯就在微妙的氛圍中吃完了。
兩蟲都沒心情待了,程汨從外套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安嘉。
“安嘉少將,見面禮。”程汨目光移向安嘉的腹部,笑了笑:“等大侄子出來再給他。”
“謝謝閣下!”安嘉受寵若驚地接過。
“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有時間再約。”
“少將,我也走了,明早來接你。”
程汨和拉克接連告辭,回去路上不出意外又掐起來了。
蟲都走了,安嘉不解地問:“雄主,拉克和程汨閣下是怎麼認識的?”
“他倆?娃娃親。”連談雋也不能不佩服這緣分。
“啊?這也太巧了,但他們好像不是很處得來,但我覺得挺配。”
“天造地設。”談雋評價。
沐浴后,安嘉便來主卧找談雋。
蟲蛋有三個月了,最近活躍地不得了,對談雋的精神力十分渴望。
今晚程汨送的隕石墜讓蟲蛋十分歡喜,在安嘉腹中鬧騰個不停,以表達他的喜愛之情。
這枚特殊的隕石有類似修復液的作用,對孕雌的身體有很大好處,這說明程汨是很看重安嘉的,這令他鬆了口氣。
他不想拖談雋後腿。
安嘉跪在床頭等待,儘管談雋說不用跪了,他在卧室中還是照跪無誤。
這會讓他謹記自己的身份。
*
紅闌區。
作為帝國與天伽的交界處,這一向是帝國全部邊境星球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危險的。
因為天伽族。
和蟲族本源最後因暴.亂而分出來的另一支,暴戾好戰,貪得無厭,在星際中臭名遠揚,和蟲族的戰爭千年不休。
作為最前方的一道防線,是連星際海盜都不過之處,紅闌區埋葬着數千萬帝國的英魂,它的安全關乎着蟲族的命運。
“上將!在十點鐘方向三千萬光年處檢測出了通訊波,經技術部分析鑒定,波長和波頻都是天伽最常用的,疑似有不少數量的天伽族在那裏活躍。”
站在光屏前的高大身軀聞聲轉過身,一雙眼睛沉着冷靜,頭頂的光線打到他身上折射出無數冷光,是只紅髮紫眼的雌蟲。
“派一支分隊前去查看,一但發現可疑之處立馬撤回。”
聲音柔和而堅韌。
“是!”得了指令,軍雌立馬執行。
阿納斯塔西奧溫和寬厚的臉上眉頭蹙着,染上淡淡的憂愁,他注視着巨大光屏上的不斷點亮的標記點,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蟲神護佑。
“雌父!”一個清亮的少年音從門外傳來,伴隨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阿納斯塔西奧看過去時臉上的愁容盡收,一隻半大的,像人類十五六歲少年的雄蟲出現在門口。
“澤多。”阿納斯塔西奧笑着接住撲到自己懷裏的半大幼崽,寬厚的大掌摸摸了小雄蟲的頭頂,“怎麼跑這來了?”
“阿道爾叔叔去學校接我……您不在家,只有我一隻蟲,我很想您。”小雄蟲又往雌蟲懷裏拱了拱。
一道黯然一閃過,阿納斯塔西奧喉嚨發乾,抱緊了剛比自己腰部高的蟲崽。
澤多仰頭睜着孺慕的紫寶石般的眼眸,好奇地問:“雌父,是不是又要打仗了?阿道爾叔叔說天伽又來騷擾邊界了。”
“嗯。”
“那我可以和您一起上戰場嗎?”小雄蟲眼裏亮晶晶的,恍如盛着滿天星。
阿納斯塔西奧笑了笑,欣慰又自豪,只得說:“你還小,等過幾年澤多二次覺醒成蟲,就可以了。”
澤多眼裏的光芒更盛:“像舅舅一樣嗎?”舅舅從小就是澤多的偶像,即使他從沒當面見過。
“……對,會和舅舅一樣優秀,所以澤多在學校要努力學習。”阿納斯塔西奧怔愣了一瞬,才柔聲道。
小雄蟲重重點頭。
澤多上的學校是紅闌區唯一的一所蟲族學校,而身為雄蟲的澤多則是學校里唯二的雄蟲。
多年的戰亂讓紅闌區疲憊不堪,原住民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僅存的蟲數不過五十萬,其中將近一半是駐軍及其家屬。
破落荒蕪。
這是紅闌區給蟲的第一個印象。
而這蠻荒之地卻是守住家園的鋼鐵長城,是數十萬軍蟲常年駐守之處。
阿納斯塔西奧輕鬆把澤多抱起來,走到超大的紅闌區及周邊的模擬圖前,早已被磨練的銳利的臉還是流露出了悲傷。
“澤多你要記住,守住我們腳下的土地,一寸都不能讓……一但我們退縮,後方就會有無數像你這般大的蟲崽無家可歸,知道了嗎?”
溫和如水的聲音在指揮所里緩緩流淌,卻充滿頑強不息生命力。
“我會的,雌父。”澤多認真看着光屏,這一巨大屏幕上的每一處標記點都已深深映入紫眸,深埋於心。
守住紅闌區是第五軍團的宿命,是一代代軍蟲的使命。
漫天的炮火和硝煙,尖銳的炮彈聲和警戒鈴,草木皆兵的蟲眾,紅闌區長達十年的安穩徹底結束。
同時,天伽進攻,紅闌區危急的短訊即刻被發往帝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捉蟲!
*
花滑太美了,像冰上的精靈!(捂臉,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