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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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空晴朗無雲,下了幾天的雨又轉變成大陽天,所有的潮濕水分都被蒸干,春日萌芽的花束苞蕾早就綻放,甚至好些都到了枯落的境遇。
四月份的時候,至清工作室的工作區前迎來了飄搖櫻花雨,那時花只盛了三五日,某日落花滿地,容舒望才想起來自己沒及時欣賞。
現在外面公園的紫穗槐剛到花期,枝條柔韌細長,干滑均勻,而開的花顏色艷麗,是一穗一穗的深紫色。
容舒望靈感一來,帶着相機拍了好些照片。
齊助看他每天去公園找靈感,乾脆徵求公園管理者的同意,在紫穗槐區組織了一場團建party。
時間就定在周六。
容舒望來得遲,看到公園裏四下團坐的工作人員,不用數,他都知道人不少:“周六大家沒有自己的活動?”
齊助懂他的意思:“沒有強迫,自願參加,一說有免費BBQ就都來了。”
齊助想到什麼,靠近容舒望的耳朵:“其實大家還為著部門聯誼。”
部門聯誼?
容舒望很快懂了他的意思。
是他疏忽了,工作室里一群單身男女,有來了幾年的老人,也有初入進來的新鮮血液,但確定已經結婚了的,寥寥無幾。
而是齊助懂,平時只有部門之間的員工來往比較深,現在聚在一起,破冰遊戲一玩,各個部門的人徹底熟悉了起來。
瞧瞧,不少alpha和omega已經坐到了一起。
果然是春天啊。
容舒望給齊助豎了個大拇指:“真是做的越來越好了。”
齊助羞澀地低下頭:“是舒望哥帶得好,我剛開始也什麼都棘手。”
齊助也不是一開始就能這麼面面俱到,當初他剛跟在容舒望身後做事,經常丟三落四,錯過工作上的小細節,好在容舒望沒有嫌棄他,還願意慢慢教他。
所以現在他才能四面玲瓏。
齊助打心眼裏感謝容舒望。
容舒望吃了一串炭烤時蔬,想到什麼,乍然提了一嘴:“回頭往工作室的章程里加一聲,不介意辦公室戀愛,但只有一點,不能因私誤公。”
齊助:!
萬歲!
沒一會兒,辦公室員工可戀愛的消息就傳到了員工群里。
和齊助的反應一樣,大家都呼萬歲。
知道老闆好親近,很多員工過來敬酒,工作室幾十個員工,容舒望居然能一一叫出名字來,來一個喝一個,也不多喝,只喝一口。
他今天拿的是低度數的雞尾酒,不易醉,反而因為冰涼的酒水滾入喉間,讓他更清醒。
喝了一圈以後,趙老師過來把人趕走:“走走走,一個個都上來喝,咱容老闆喝醉了誰買單啊?”
大家嬉笑着離開,趙老師坐在他旁邊:“嘖,還真實誠,喝了兩三瓶了吧,少喝點,你家還有人呢,帶着酒氣回去,你老攻可別醋了。”
容舒望的視線拐在腳邊的酒瓶上:“沒事,這酒不算什麼。”
他常喝的都是烈酒。
而且他才不會帶着酒氣見聞時野。
不想這樣的想法剛冒頭,人就被打臉,手機滴滴嗒嗒地亂響,是從聞時野那兒來的,而且還是視頻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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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望帶着手機,腳步匆匆地離開人群,理了理頭髮,確定沒有亂以後,他才接通視頻。
聞時野那邊的背景容舒望很熟悉。
那麼大一顆金桔樹,可不就是他門外面的那個。
容舒望微微瞪大了眼:“你在我家門口?”
男人單手拿着光腦,面色淡然:“給你送點貓糧和貓砂,沒想到保安讓進了,敲門時你人不在。”
容舒望捧着手機:“我在外面。”
男人忽然靠近:“你在外面?”
容舒望支吾一聲:“對。”
聞時野“哦”了一下,幾秒后才慢悠悠地試探道:“是在外面對接工作嗎?”
容舒望搖搖頭,他把前攝鏡頭掉到了后攝鏡頭,把工作室聯誼的歡快場景呈現在聞時野面前,隨口道:“工作室今天安排了聯誼。”
聯!誼!
聞時野被猛然炸了一下。
那邊的確在聯誼,他都看到有幾個alpha和omega貼得很近,一起壓氣球。
這麼悠閑的氛圍,燒烤攤,零食堆,還有親親密密滿面春風的都市男女,怎麼看怎麼像相親聯誼!
不行,他不許!
“地址。”
“啊?”
“我馬上過來。”
關了通話,聞時野的表情瞬間□□,他低頭把帶來的箱子碼在門旁邊,嚴絲合縫,臨走前卻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艹。”
容舒望接完電話回來,趙老師半躺在草地上:“怎麼,老攻查崗了吧。”
容舒望“嗐”了一聲:“他待會過來。”
趙老師立刻坐起身:“不是吧,他管的這麼嚴嗎?周六omega的快樂生活也要打擾?”
容舒望想為聞時野解釋不是這樣的,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畢竟今天的確是周六,而聞時野的確要過來。
知道聞時野要過來,趙老師比聞時野還緊張,他把容舒望剛剛喝完的酒瓶收拾到一邊,又把地上的香煙打火機踢到零食堆里。
看他這樣,容舒望很想笑:“他知道我不抽煙。”
“知道你不抽煙,但架不住你老攻看到這些生氣,萬一他以為我們企圖把你帶壞了怎麼辦?”
趙老師做完這些才重新坐了回來,但又想着人家老攻馬上過來,自己在這不合適,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哎呦呦,我走了,結婚的omega就是不自由啊……還是孤寡着好。”
“你結了婚也可以很自由。”
女聲悄悄盪起,抱着零食的安簡停下腳步。
女A今天穿了超颯的牛仔套裝,而她抱着這些零食都是omega最喜歡吃的,草莓味甜甜圈,香草棉花糖,還有一杯提前點好的十分甜芝士奶茶。
她和容舒望打了招呼。
容舒望“咳”一聲:“你們聊,我去別處走走。”
容舒望走得很快,還折到零食區提了兩瓶雞尾酒,公園這一腳基本上都是工作室的人,容舒望想了想,帶着酒走了五分多鐘,在入口處等聞時野。
可到了路口,他又不免笑自己腦子不好。
這個公園很大,前後有ABCD四個入口,怎麼就確定了聞時野會從這個A口進來。
不等他轉身,遠遠地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
“舒望!”
“你怎麼這麼快?這還不到十分鐘。”
“地方不遠。”
五月的天已經開始熱,聞時野穿着單薄的襯衫,後背卻明顯被汗濕的襯衣黏了起來,呼吸之間,衣衫貼着肌肉塊極為好看的背骨輕動。
容舒望立刻給他開了瓶酒:“看你熱的。”
聞時野沒有推辭,接過容舒望遞給他的酒水,男人仰起頭在陽光下喝酒,喉結上的汗珠被光照得亮閃閃,睫毛也染着一層濕意,磅礴的男子氣息在熱陽下瞬間被放大了數倍。
容舒望似被灼燙了一下,不敢多看。
但看男人一瓶似乎不夠,容舒望把自己那瓶開了給他。
這次聞時野只喝了半瓶。
注意到容舒望把兩瓶都給他了,聞時野說了句“抱歉。”
容舒望摸頭笑笑:“沒什麼。”
入口處不便說話,容舒望給BBQ的方向使了個顏色:“工作室在那邊燒烤,你去不去?”
去,自然要去。
但去那邊之前,他先去了公園的公用洗手間,為鏡子裏的自己打理好了頭髮,整理好略顯凌亂的襯衣,順便把袖口挽到合適的角度,折上好看的褶子。
舒望也是這麼折衣袖的。
他要同款。
容舒望沒注意這些,帶聞時野過去時,底下員工被帥暈了眼,一陣狼嚎。
“老闆帶家屬了!”
“老闆夫好帥!”
聞時野面色淡然,聽到這一聲老闆夫完全不改面色,甚至還當眾攏上容舒望的肩膀:“大家慢慢吃。”
容舒望肩膀不由聳了一下,聞時野攏得更緊,表情溫柔:“容老師想吃什麼?”
容舒望被這個“容老師”震了一下:“啊?”
聞時野“嗯”了聲,自顧自地說道:“那我給你挑,我記得你喜歡吃烤牛油和茄子,我親自給你烤。”
容舒望:……
男人真的為他架火燒烤。
容舒望在自家員工的打量下有些不自在。
他們說話聲音就不能小一點么……
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尤其趙老師,被安簡老師的粉色零食堆給圍得死死的,還用空和他對眼神調侃:嘖,好恩愛啊,師生戀呢~
聞時野的手藝像模像樣,這還是容舒望第一次吃聞時野烤的燒烤,至少端過來的東西熟了,看上去也自然。
“容老師,給。”
容舒望面色赧紅:“怎麼突然喊我容老師?”
聞時野坐在容舒望旁邊,若有所思:“喊一聲老師,容老師就要什麼都會的。”
比如,會遠離那些野桃花,再比如,學會接受他。
容舒望咬了口牛油:“那我不當老師了,還是容老闆好。”
聞時野忽就笑了。
容舒望不知道他笑什麼,也沒管他。
如果是之前的他,他一定會覺得這樣的對話好沒意思,但他現在覺得……
好像也挺沒意思的。
對。
沒意思——吧。
一直到BBQ結束,聞時野一直陪着容舒望,等到員工都安置去了各自的車,容舒望才放心地舒緩了自己。
“自動駕駛就是好,喝了酒都能上駕駛座。”
“容老師……”
“說了喊我容老闆,我才不要當老師,當老師什麼都要會。”
看青年拿自己說過的話堵回來,聞時野不免覺得他可愛,但依然沒有鬆口:“容老師要不要學車?”
駕駛座的男人認真,容舒望悶悶地扣上了安全帶。
聞時野還在等他的回答。
容舒望扭過頭去,實話實說:“想,但沒時間報班。”
“我教你。”
“啊?”
駕駛座的男人低頭扭動車鑰匙,一踩,二掛,三轉,四嗚,五放,六穩,七抬,汽車起步的慢步驟呈現在容舒望面前,等到車子啟動了,他才將將重新設定了自動駕駛。
“怎麼樣,我開車超級穩,還隨叫隨到,容老師要不要和我學?”
“……”
車停在他的公寓前,聞時野已經為他把日程表都安排好了:“一三五每天晚上抽出兩小時練車,周六日抽出半天練車,剩下時間容老師刷一萬道交通真題,我定期組織模擬考試,容老師這麼聰明,一定一次就過。”
計劃詳盡,這個口口聲聲喊他老師的人比他還像老師。
容舒望還能怎麼辦?
只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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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一過,工作室再次回歸正軌,審核網友報名信息已經結束,當初交了報名表的網友有一萬多人,容舒望工作室最後挑出了十個人。
如今設計私服的活動正如火如荼。
本來粉絲還在嚷嚷着抽到的人太少,但工作室官網放出消息,每年都會有這樣的活動,而且線下工作室裝修已經步入正途,到時候更多的設計款將出現在各大線下店。
所以容舒望這次直播結束后,全心撲在服裝的加工訂貨上。
線下店正在佈置中,簽約訂單也在加急生產,一切井井有條,但這樣的順利是靠工作室員工全體加班換來的。
聞時野期間好幾次約容舒望出來吃飯,但容舒望忙得抽不開身。
更別提考交通證的事情。
聞時野體貼地為他把日期往後挪了挪。
好在家裏有個小機械人能夠照顧招財。
這天,他倆通電話,聞時野問了貓砂招財用的怎麼樣,隨後又道:“這麼忙的話,三餐都認真吃了么?”
容舒望支支吾吾,他在忙着審核設計稿。
看他這反應,聞時野就知道容舒望沒認真吃:“我給你訂好了餐,待會去吃。”
容舒望從設計稿里抬頭:“不用,齊助給我點了。”
聞時野理直氣壯:“點了沒吃,那就是不好吃,聽話,我點的好吃。”
掛了電話,容舒望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餓。
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一點鐘,他工作室里沒有存糧,齊助點的餐早就已經放涼了,容舒望沒什麼食慾。
或許是知道聞時野給他點了餐,他更想吃聞時野的那份。
十五分鐘以後,齊助拿了餐盒過來:“舒望哥沒吃飯嗎?剛剛外賣小哥送來了一車的外賣和下午茶。”
齊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外賣陣仗,主食不算什麼,還有幾十份新鮮水果,紅絲絨蛋糕,以及咖啡,都是附近的高價位鋪子的暢銷款,至清工作室也就團建的時候會點一份。
但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啊。
的確不是什麼大日子,
也就是聞老闆投喂容老闆的第一天而已。
被投喂的容舒望接過飯菜:“水果和咖啡什麼的都分下去了嗎。”
齊助點點頭,隨即躊躇了起來。
容舒望抬眼:“怎麼了?”
齊助看着老闆桌上的豪華餐食,囁囁張口:“舒望哥,由奢入儉難啊。”
容舒望:……
行吧。
的確挺奢華的。
齊助出去了,容舒望正準備吃飯,聞時野給他撥了個視頻。
容舒望愣怔一瞬,點了接通:“怎麼打視頻過來了?”
聞時野揉揉發酸的眉骨:“檢查一下容老闆有沒有認真吃飯?”
容舒望往嘴裏扒了一口飯:“又不是小學生了,吃飯怎麼會不認真。”
聞時野不認同:“以後我每天中午給你點一份。”
容舒望喝了口排骨玉米湯:“哪裏需要這麼麻煩,我和工作室的員工一起吃就行。”
聞時野不以為然:“怎麼就麻煩了?我也吃這個,多點一份而已,不麻煩。”
容舒望聽到這個不麻煩,也就隨他了。
不知道什麼緣故,聞時野點的飯真的很香。
青年低頭認真吃飯。
聞時野的視線認真地停住在青年臉上,笑而不語。
認真工作的容舒望很有魅力,但因為工作耽誤不吃飯就不行。
所以聞時野要開始認真投喂,男人甚至還做了個投喂計劃表,每周七天除了雙休日,每天都吃不一樣的。
吃飯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被敲定。
而這天,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老闆夫他們點下午茶了,不僅如此,晚上加班還有夜宵。
甜芝坊的紅絲絨蛋糕,星瑰的手磨咖啡,還有一小時前剛切好的新鮮水果切,太舒服了。
聽齊助的話,下午茶是老闆夫點的,宵夜是老闆點的,真不錯,老闆夫夫真不錯。
容舒望辦公室,燈火通明。
趙老師端着咖啡翹起了腿:“上午有容老闆補上的結婚禮盒,下午有豪華下午茶,晚上還有宵夜,咱工作室的福利待遇真好。”
容舒望哪裏聽不出來他調笑的意思:“是吧,知道福利好就要好好工作。”
趙老師點點頭:“可不是要好好乾,但你也別太拼了啊,最近加班天天都到十一點,靠着咖啡吊精神可不行,哎?我看你沒喝咖啡,怎麼,不困啊?”
容舒望笑道:“哪裏不困,只是咖啡不管用。”
趙老師想起什麼:“我那裏還有苦茶包,你要不要泡一杯醒醒神?”
“啊……苦茶啊。”
容舒望頓了頓:“行。”
從這天開始,容舒望過上了一日三餐由機械人/人打理的安穩生活。
早餐是公寓的進寶親手做的,粥面,包子餃子都可選,中午聞時野給他多點一份,最近幾天甚至連晚飯都被聞時野包圓了。
容舒望這天吃着香噴噴的蟹黃面,看着聞時野給他發的同一款蟹黃面圖片,這才驟然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總順着聞時野的步調走。
但還行,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容舒望吃完喝了一口隨配的紅糖薑茶,暖胃又暖心,剛剛好。
可很快,和諧的基調被安清和聞適之離婚的消息破壞。
容舒望這天正吃午飯,突然接到安清給他打的電話,容舒望放下碗筷和聞時野說了一聲:“這邊先掛了,安老師給我打了電話。”
視頻電話按了掛斷,容舒望取了紙巾擦擦嘴角的菜跡,確定一切妥當體面以後,這才接起安清的電話。
容舒望:“安老師,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女人正在大馬路上迅疾地行着:“舒望你這段時間小心一點。”
容舒望握緊了手機,不解其意:“怎麼了嗎?”
安清上了車:“我打算公佈和聞適之離婚的事情,手上掌握的東西有點多,我怕他不離婚反倒急眼,你和安瀾他們都要小心,安瀾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你不住家裏,要不然我雇一些保鏢保護你?”
容舒望沒想到離個婚還有這麼大的陣仗。
安清拿容舒望當自己人,所以什麼都和容舒望知會一聲。
“我可算知道,聞適之不是古板,他就是不會學習新思想的法盲,我看他現在連最新修改的婚姻法都沒搞清楚,還以為離婚以後我會拿不到一分錢的財產,他那些出軌的視頻我都沒眼看,拿出去上法庭都能判他凈身出戶。也不知道陶覓水怎麼忍受他這麼久的,玩得花,控制力還強,圖他年紀大,還是圖他床上萎。”
容舒望心裏默了默。
都能給聞適之當小三了,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權。
安清哪裏會讓聞適之如願,聞津醫療算是亂透了,她不會要聞適之的公司,但別的地方自己肯定要扒下上一層皮。
這個時代法律格外保護omega,這是在國家有關部門深刻審核ao之分別在婚育工作等方面的付出以後,修改的律法。
修改法出台以前,得了風聲的alpha一眾反對,甚至在投票期間威脅家裏omega一起投反對票。
可架不住未婚的omega們團結力量大。
Omega們不是傻子,誰會願意在家裏當個保姆一樣的生育機器,國家保護他們,那他們就要把合法的權益狠狠攥在手中。
即便當初還沒有看破聞適之本質的安清,也這麼認為。
她見過太多的學生因為性別緣故,被迫脫離本職專業回歸家庭,甚至還要經歷alpha的家/暴。
所以在保護法修正案上,她投了同意一票。
現在omega剛起來了,有了法律保障,誰還要一味當溫順的omega,平時溫和嬌氣不過都是情趣,遇到這種渣alpha,就應該狠狠地復仇回去。
現在想來,安清不免唏噓:“所以這話怎麼說,人還是要多讀書多懂法,聞適之不懂法,逼急了說不定能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舒望你還不誰知道呢,上次陶凌被困在國外黑酒吧的那事,他居然讓我賄/賂兩國相關人員把陶凌帶回來,這是什麼白痴alpha?”
容舒望靜靜地聽着,這個時候他知道安清只是想找個說話的對象:“安老師自己也要小心。”
安清心口一熱:“沒事沒事,我現在從學校到老宅都有一車的保鏢保護我,安瀾那兒我安排人了,所以我才擔心你這裏……”
尤其擔心聞適之惦記着容舒望的腺體。
可這事兒她不知道容舒望知不知道,還是少說少錯,別給她兒子惹麻煩。
容舒望笑笑,沒有拒絕安清給他安排保鏢。
掛斷電話,他還在腦子裏復盤安清說的內容。
指尖敲着桌面,聞時野的電話重新打了過來。
男人已經吃完飯了:“怎麼樣,媽是不是和你說她要離婚的事?”
容舒望點點頭:“我接受了安老師給我安排的保鏢。”
男人手一頓:“不用,我早就給你安排了。”
容舒望眼底浮起一抹流光:“嗯?”
電話那邊的聞時野看不見容舒望的表情,他細細琢磨着容舒望的這一聲“嗯”,是質疑,是不喜,還是單純的疑惑,他不確定容舒望是不是生氣。
聞時野的手掌攥成拳頭又鬆開,如是重複了好幾次,才道:“離婚以後,一直都有保鏢……”
聽了他的回答,容舒望拿起手機去了窗邊,外面是貓眼一眼的碧綠的小湖泊,此外就是青綠的觀賞植株,入眼都是綠植,並無人煙。
“我現在在工作室,外面也有保鏢?”
聞時野“唔”了一聲,小聲解釋着:“外面的保安就是……你還有住的公寓那邊也有。”
容舒望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聞時野請的保鏢肯定不是一般的保鏢,現在給他看工作室,而且看樣子還不止一個,公寓,工作室兩點一線,他的日常都被人盯在眼裏。
容舒望看着下面真正核查進出人員名單的保安,實在想像不出這個每日打招呼的人會是聞時野請來的保鏢。
而且還是離婚以後就有了的保鏢……
容舒望沉默了。
青年的緘默沉靜打得聞時野措手不及,他就是擔心容舒望介意才不和他說的。
所以現在舒望還是覺得他捷越了是么……
聞時野“咳”了一聲,試探着繼續解釋道:“我不放心容舒望的安全,聞適之不是正人君子,既然早就有了覬覦舒望你的腺體的想法,說不準哪天就動手了,這些保鏢絕對沒有監視舒望,他們只負責保護舒望。”
容舒望沒說話,關了窗帘,也閉合了外面的光線,他坐回桌前,囫圇吃飯。
“舒望,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聞時野只恨自己現在沒有開視頻通話,現在才會看不到容舒望的神情。
容舒望搖搖頭,但他忘記這個動作聞時野看不見。
“我……”嗆到了!
容舒望吞下一口飯,卻嗆到了嗓子,關鍵時候,他直接了當地掛斷了聞時野的語音通話。
聞時野那邊瞬間螺旋爆炸。
舒望掛他電話了!
舒望不想聽他解釋了!
他又干砸了!
他知道青年心防強,所以才瞞着,但他現在必須立刻和青年解釋清楚,男人的心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鼓動都有染血的風險。
即便沒有組織好語言,他也想和舒望說清楚……
容舒望吃得好狼狽。
飯粒子嗆在嗓子眼,他地頭尋着垃圾桶,劇烈地咳了起來。
還好被嗆到的那一瞬間,他果斷地掛斷了和聞時野的電話,不然他這麼大的咳嗽聲就要被聞時野聽到了。
這太丟人了。
這麼大的人吃個飯還被嗆到。
將飯粒子咳出來以後,容舒望才好了很多。
他喝了口茶杯里的水潤潤嗓子,重新拿起手機時,才發現聞時野給他發了幾十條信息,現在依然一條一條地冒出,就像金魚吐出來的不規律泡泡串兒。
容舒望劃到最上面,從頭看到尾,都是聞時野仔細和他解釋保鏢的事。
也許是因為手速太快,又許是因為男人心裏緊張,着急出錯,寫了好幾個錯別字。
容舒望不自意地泛起了笑。
而最新一條敲敲打打,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嗯?還沒發來?
這是要給他寫幾百字解釋小作文嗎?
容舒望將最後一口水喝乾,想着要不要給男人撥通一個視頻通話時,對方的消息終於來了。
不是長篇小作文,也不是商場爾虞我詐的精密話術。
僅僅一行字,可憐又委屈——
容老師,別生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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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營養液:4255298710瓶;匯匯果2瓶;
感覺到了嗎~
快完結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