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報告，項羽歸位！”

蚩尤大喜，連忙站起來，大踏步地走出門去迎接。

大老遠，就看見項羽那偉岸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大山一樣移動過來。

“大哥，我又失敗了！”

項羽的聲音里有些慚愧和失落。

“這有啥了？！”

蚩尤走過去，一把拉過項羽，緊緊抱住，使勁兒拍了拍後背，安慰道：“你我俱是用兵之人，豈不知勝敗乃兵家常事？！哈哈。。。。。。”

“不過，有些事情的進行，並不是只有簡單的成敗那麼簡單。成王敗寇，只能是一時的結果，又豈能是一世的結論？！”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朝着大殿走去。

“看看，這是我最近剛剛建成的兵營，怎麼樣？”

蚩尤指着周圍，興緻勃勃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很快就會回來了，所以，也給你治了一間大殿。”

項羽吃驚地看着蚩尤，問道：“大哥，此話怎講？我怎麼可以住這裏呢？”

說著，他有些慚愧地說：“大哥，我此番前去，不聽師父的話，剛愎自用，濫殺無辜，荼毒百姓，故而功敗垂成。何勞大哥如此費心？再說了，等會兒我還得去聽候師父發落呢。”

蚩尤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確實是有些過了，至少比我當時過分多了。”

“當時即便我同時和炎黃兩位交戰，我也沒有濫殺無辜，荼毒百姓。反倒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折了我不少兄弟。不過，你看，當時炎黃二帝為了對付我，無所不用其極，風雨雷電，水旱雲霧，悉數全用，普天之下的生靈慘遭塗炭，民不聊生，但是，最終的結果不還是他們貴為二帝，華夏始祖，而我。。。。。。你懂的。”

蚩尤苦笑了一下，用力拍了拍項羽的肩膀。

“所以，你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你已經比我更進步了。”

項羽不解地看了看蚩尤，說道：“大哥，別說風涼話啊，我哪裏比你進步了？”

蚩尤哈哈一笑，說道：“你看，師父給了我們幾乎同樣的機會，我最高光的時刻，不過是一個部落的首領而已。最後，被敵人尊為兵主，可能是對我一生最大的評價了。而你，卻大不一樣啊。非有尺寸之地，逐漸成為三軍統帥，然後，成為一國之君，雄霸一方，那是何等的榮光？可比我的部落首領強多了吧？”

“哈哈，這麼一說，我心裏舒服多了，大哥！”

項羽一聽，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越發絕對你做的比我更好了，你嚴守師命，從善如流；我違抗師命，不聽勸阻。所以，你被尊為兵主，我卻被罵做莽夫！哈哈哈哈！”

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那是，那是，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蚩尤大笑着：“不是我說你，都啥時候了，你還虞兮虞兮的？！那個節骨眼上，你不應該想着東山再起嗎？”

項羽的情緒一下子又低落起來，低聲說道：“我當時也這麼想，大哥你想，我從八千子弟到數十萬大軍，什麼形勢沒有經歷過？垓下的時候，我還有數萬精兵良將、信臣精卒在手，王權尚在，東父老翹首以望，渡江之後定能一呼百應，報仇雪恨。可是，師父他。。。。。。”

說到這裏，他痛苦地搖了搖頭：“也許師父說的沒錯。事已至此，又何苦苦苦掙扎，困獸猶鬥，就此放手，重新開始，就如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也。”

“不，不是也許師父說的沒錯，是師父說的肯定沒錯！”

蚩尤看着項羽，微笑着說道：“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你還是沒有從內心深處認識到不聽師命的嚴重性。”

“唉，看起來確實是這樣的，真為你感覺可惜啊！老弟！”

蚩尤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學會聽話，聽師父的話。”

“我說的沒錯吧？你還非要我再給他一個機會，現在知道了吧？他不還是一樣沒有聽話的意識？”

白髮蒼蒼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倆的身邊。

蚩尤和項羽大吃一驚，連忙跪倒，匍匐在地，恭敬無比。

“九鼎交付原處，錢幣還回地獄，神識歸於靈境，隨從放逐洞窟。“

說完，老人身形一動，又不見了。

蚩尤和項羽一動也不敢動，只唯唯諾諾地答應着。

過了一會兒，估計老人已經走遠了，蚩尤才站起來，拍了拍項羽的腦袋，說道：”好了，好了，事情也算是完美結束了，你也該歇歇了，正好在這裏陪着大哥說說話。其他的，就讓他們去吧！“

項羽點了點頭。

蚩尤仰起頭，看着天空，喃喃地說道：”接下來，又將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了，小子們，加油哦！“

”可是，我的虞姬呢？“

項羽也望着無盡的天空，喃喃自語道。

年少當場秋思深，座中楚客最知音。

八千子弟封侯去，唯有虞兮不負心。

虞姬啊，你不負我，我定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