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入宮門
宮宴這日,宮門口處排着一列馬車隊伍,喻棠從窗口伸出腦袋看向外面:“這朝中大臣加上家眷竟然排了這麼長的列隊,宮門戒備又森嚴,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真是無聊極了。”
紅杏見狀急忙把喻棠拉回馬車:“小姐,萬萬不可,這可太不合規矩了,您忘了出發前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了?這要是叫夫人看見了,回去您又少不了挨訓了。”
悻悻縮回頭,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紅杏,喻棠笑了笑:“好了好了紅杏,反正我母親在前面馬車上,又看不到我,放心,沒事的,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參加宮宴,心中好奇的緊,這宮宴陣仗可真是大。”
“小姐好奇也是正常,這車隊怕是一時半會兒疏通不了,小姐肚子餓不餓啊,可要吃點點心墊一下?”
“青枝好貼心,不過留着晚些時候吃吧,我要空着肚子好好嘗嘗這宮中的大廚做出來的飯菜究竟有多好吃。罷了,反正現在過不去,我先睡一會兒,待會記得叫醒我。”
“是,小姐”二人應道。
闔上雙目喻棠忍不住腹誹道:“在現代的時候堵車好歹能玩玩手機看看視頻,現在可好,誰能想到穿越的我還能碰上堵車這麼槽心的事啊!什麼都幹不了,真是無聊透了。”
“報!!!前方馬車統統讓開,太子殿下駕到!!!”
聽到侍衛的聲音,喻棠猛的睜開了眼睛,“太子?我還沒見過太子呢,快讓我看一眼。”說著便欲拉開帘子探出身去。
嚇的紅杏和青枝緊忙過去拉住她:“小姐,再讓你這麼嚇幾次,紅杏怕不是命不久矣!”
青枝也急道:“是呀小姐,這可萬萬不能,要是衝撞了太子殿下可如何是好,小姐可是忘記了夫人的叮囑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過是好奇,這也干不得,那也干不得,真是沒勁。”置氣坐回原位喻棠小聲抱怨道。
“小姐暫且忍一忍,不過這一日,待到宮宴結束了,明日紅杏陪小姐去街上走走。”
“好!!一言為定,紅杏可不要反悔。”
“奴婢定然守信,小姐放心吧。”
馬蹄聲漸漸傳了過來,預料中應當繼續遠去的馬隊卻又忽然停住,喻棠將耳朵貼在車壁上:“你們倆聽,這馬隊怎麼感覺停在了咱們附近呢?”
青枝側耳一聽:“回小姐,好像是的,到咱們前面便沒了聲音。”
此時喻將軍和喻夫人的馬車側面正立着一隊戰馬,為首之人身着金色四爪蟒袍,頭戴金鑲玉束髮小冠,散發規整披在背後,劍眉星目,眼神深邃,鼻樑高挺,輕抿着的唇角微微彎起眼含笑意,繼而用腳輕踢馬肚行至馬車窗口處,一旁的侍衛對着車外的小廝道:“喻將軍喻夫人,皇上口諭,太子殿下特來宣讀。”
喻將軍和喻夫人聞此急忙揭開帘子走下車來:“臣(臣婦)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北景煜翻身下馬,走至二人身前彎腰扶起喻程義:“喻將軍衛國夫人客氣了,快快起身,今日是家宴,二位何須如此多禮。”
喻夫人輕聲囑咐小廝:“快去叫小姐下車拜見太子殿下。”
北景煜聽見此話忙攔住小廝:“夫人,不必叫喻小姐下車了,如此大動干戈倒是讓孤不知所措,孤今日前來只是傳父皇口諭給二位,父皇念在喻將軍和喻夫人為國奮戰勞苦功高,宮宴之日城門戒備森嚴,恐二位枯等,故特讓孤來此迎接二位入宮,二位快回馬車上隨孤進宮吧。”
“臣下多謝皇上惦念,這便隨殿下進宮去,勞殿下前來相迎,那臣和夫人先行上車。”說完喻將軍便攜着夫人回至馬車之上。
北景煜隨後也翻身上馬:“那我們就出發,荀七,你攜一隊人馬前方開路。”
“是,臣領旨,你們隨我過來,去前方有序開路,也勿要驚擾到其他大臣及其家眷。”說完荀七便駕馬向前趕去。
“……都讓一讓,各位大臣,且讓一讓,讓太子殿下通行……”
聽見外面沒了動靜,馬車也開始移動,喻棠端正坐好:“這太子……聲音有點好聽呀!清清朗朗,卻又不失威嚴,光聽聲音就感覺容貌端正!待會我可要仔細瞅瞅嘿嘿嘿嘿……”
紅杏青枝二人相對無言,紅杏頗為無奈道:“小姐,那可是太子殿下,您怎可擅自議論殿下容顏,這可是大罪。”
喻棠一聽便立時挺直腰板理直氣壯揚聲道:“長得好看會怕別人誇嗎??除非長得奇醜無比,才會怕別人議論,若真是長得很醜,倒是可惜了這副好嗓音。”
紅杏一聽喻棠這般嚷嚷,嚇得立刻坐到喻棠身邊:“噓~小姐啊,這可是皇宮了,要是讓人聽見可怎麼辦啊,您還這般大聲,您再這樣,我可要告訴夫人了!”
“別別別,好紅杏,小姐我知錯了,知錯了還不行嘛,可不要告訴娘親,我可不想挨罰了……”
喻棠說的起勁,卻不知,話中的主角卻正巧在這家馬車邊側,“殿下,這喻三小姐倒是大膽的很,在馬車裏還敢這般大聲妄議殿下,是否要屬下去警示一番?”荀七壓低嗓音附到北景煜耳邊道。
北景煜不動聲色道:“不必,無傷大雅,不必理會,何況喻將軍如今正是個熱灶,我若因為這點小事刁難他的女兒他豈會不惱?孤可不想四面樹敵,喻家的車隊可都走完了?”
“回殿下,喻家車隊都已進宮。”
“嗯,可以了,收回編隊吧,後面的隊伍照着規矩檢查後方可入宮,孤去向父皇復命。”
“是,殿下”
北景煜駕馬行至喻家夫婦二人車旁:“將軍,夫人,喻家家眷已盡數接入宮中,孤便去向父皇復命了。”
喻程義忙探出腦袋,拱手作禮:“臣多謝皇上恩典,多謝太子殿下引路,政務繁忙,殿下快些回宮吧。”
北景煜點點頭示意,便駕馬離去了。
喻夫人聽着馬蹄聲遠去了,不禁憂心的看向喻將軍:“夫君,皇上這是何意?這般舉措,更是將喻家放在油鍋中烹了一番,雖你我皆知喻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也耐不住帝王多疑君臣離心啊,我們須得早做打算,功名尚可棄之不顧,唯有這一家上下百餘口性命須得保全。”
“夫人說的正是為夫心中所想所念,可現今政局不穩,就是想退隱山林怕都不得所願,罷了,此處也不是談論這些的地方,夫人且放心,為夫定當竭盡全力保護喻家!”喻夫人點了點頭,眼眶微紅,輕輕靠在喻將軍懷中,一隻手緊握住喻將軍的手,夫妻二人心意相通,所謂伉儷情深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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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扶您。”紅杏下車轉身欲扶喻棠下車,手卻被一把輕拂開來,“不必,這才多高,我自己可以。”說著便蹦跳着下了馬車,喻夫人聽見身後動靜忙擰眉低聲喝道:“棠兒!沒規矩!”
喻棠一見母親橫眉怒對,忙示意知錯,喻母這才罷休。
正此時,兵部周侍郎攜家眷走上前來彎腰拱手:“喻兄見禮,嫂嫂見禮。”喻家夫婦也同樣回禮。
喻棠行完禮便發覺對面有人注視着自己,便抬頭一瞧,正瞧見周侍郎的女兒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心中頓覺糟糕,忙看向別處不與其對視,可依舊沒躲過周傾傾的發難:“喻將軍和夫人倒是禮數周全,和善可親,竟看不出來半點武官的樣子,可這喻三小姐倒是粗曠豪放,不拘小節,頗有些女將軍的風範呢。”
聽見這話,周侍郎忙轉頭呵斥:“傾傾,胡言亂語些什麼,喻兄侄女莫怪,我這女兒自小嬌慣壞了,說話難免有些無所顧忌,喜歡逞嘴上一時之快,還望侄女勿要怪罪。”周母也在含笑囫圇打着圓場。
喻將軍剛要回禮客套一番,卻不想被喻棠搶了先:“周叔父叔母,棠兒見過二位長輩,叔父叔母言之有理,雖然叔父是文職,叔母更是書香世家,但朝中政務繁重,周府家大業大,府中事務想必也頗為纏身,二位長輩難以抽出時間管教子女也實屬正常,也難怪周姐姐這般蠻橫無理,嘴堪比那屠宰的刀子一刀一刀剜人心,侄女的父母親雖然常常為國上陣殺敵,一家人也是聚少離多,但母親能將我帶在身邊便帶在身邊教誨,不能帶在身邊也會支使府中最為嚴厲的嬤嬤來教導侄女,故而侄女雖淘氣愛玩,好在沒長歪了去,若是叔父叔母實在無空教導周姐姐,不如我將我那嬤嬤借給姐姐幾天?雖然忍痛割愛,但為了姐姐,侄女也是甘願。”說罷,故作心痛之態,用手絹沾了沾眼角。
周傾傾聽了這樣一番話,頓時臉色一變,剛要回懟,只見周侍郎面色鐵青轉頭一瞪:“混賬,怎麼還要無禮!快些向你喻妹妹賠不是!”
聽出周侍郎話中的不滿之意,周傾傾頓時不敢再言,微微俯身行禮“喻妹妹,一切是姐姐的不是,還望妹妹勿怪。”
喻棠淺笑回應:“罷了,既然周姐姐已經知錯,妹妹自是應當體諒。”
周侍郎見二人行過禮,轉頭看向喻將軍:“哈哈哈喻兄啊,這小女子最愛拌嘴鬧趣,便叫他們鬧去吧,時間不早了,你我還是快些入殿吧,夫人,你同嫂嫂也帶着姑娘們去女眷處吧。”
喻程義微笑點頭:“是啊,那夫人,我與周賢弟便先入席了,辛苦你看顧好這皮丫頭。”
“夫君放心,臣妾知曉,定會看好棠兒的,周夫人那我們走吧。”
“甚好,我正擔心無人同我作伴呢,嫂嫂同我一起真是好極了,嫂嫂我同你說……”
“哼!”看着二位夫人在前走着,周傾傾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喻棠。
???“真是毛病不少!”喻棠翻了個白眼心想。
遂與周輕輕拉開距離,湊近紅杏:“紅杏,這皇宮還真是胡麗堂皇的,好像這花開的都格外好看似的,那屋檐怎麼都是金燦燦的呀……”
“無知之人,一副市井小婦的模樣。”聽見喻棠的感嘆,周傾傾忍不住小聲諷刺道。
喻棠看聞言向周傾傾:“那是自然,喻家小家小業怎比得周府,看周姐姐這般見慣了的姿態,怕不是周府竟比這皇宮還要華麗幾分?”
“你!!!”
喻棠轉身不再理會周傾傾,越靠近宴席,人越發多了起來,周傾傾也不敢再發作,只好暫且忍了下去。
“你家小姐我這不是來參加宮宴來了,這是來結仇來了。”喻棠微微湊近紅杏耳邊輕聲說道。
紅杏四下觀望了一番:“小姐,暫且忍忍,這宮中非富即貴,哪個都是得罪不得的。”
“知道知道,紅杏放心,我有分寸。”說完喻棠眼神示意紅杏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