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記恨在心
善水公主年紀稍長，聽她一說，眉頭下意識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她的年紀，放在尋常百姓家早就娶夫，可她不能。
公主的姻緣，並不完全是自己說了算的，想單純憑心意去選自己中意的人，除非對帝位毫無興趣。
善水很有野心，她要登上這天下至高無上的帝位，把所有人踩在腳下。
而善姬就沒有那麼多心眼，她對帝位沒有太大興趣，只想做個逍遙快活的公主。
“阿銀，你說得對，本公主認可你。”善姬笑呵呵地道：“二姐，你說呢？”
“善姬，一個小小侍讀，你居然這麼看重？就不怕有損你公主的顏面？”
善水面不改色，她的心思，可不會輕易被人看出來。
“二姐，甭管你什麼顏面，反正，我是不想聽到別人說，你為了一頭豬就自降身份，在馬場跟我又打又罵？”
善姬很是狡猾，把重點放在別人的閑言碎語中，這樣的話要是傳進大臣的耳朵里，二公主的臉面可就沒了。
“你敢到處宣揚？”善水冷聲喝道：“要是我丟了人，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可未必，是你要搶我的獵物，不是我搶你的，你如此做派，簡直讓人不齒。”善姬傲嬌地道：“而且，你敢做，為什麼怕人說？是心虛啦？哼。”
“你……”善水一時語塞，目光轉向一旁的阿銀，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似的，似要把阿銀千刀萬剮了。
阿銀只當看不到，低垂着頭，望着自己的腳尖，但她的心砰砰直跳，她從沒和哪位公主這樣對着干，後果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善姬察覺到善水不善的目光，擋在阿銀面前，叉腰挺胸，大聲道：“二姐，別盯着我的侍讀，她是我的人，你想要，讓君母另外賜你一個。”
“誰稀罕。”善水恨恨地說，縱馬奔入林中，她頭一次在欺負別人的事情上吃了虧，心裏自然不痛快。
“啊哦，二姐記恨你了，別怕，有我呢，本公主會保護你的。”善姬朝善水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信誓旦旦地對阿銀保證。
“多謝公主。”阿銀福了福，聲音有些發顫。
善姬公主待她身邊的宮女很好，從不在意那些虛禮，她心地善良，平易近人，有時候能和宮女們互稱姐妹，所以她身邊的人對她那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
經歷這一遭，大家也沒什麼興緻騎馬遊玩了，匆匆返回了宮中。
阿銀伺候善姬在書房看書，捕獵帶來的興奮，讓善姬很難靜下心來。
巧樂悄悄進入書房，福了福，小聲稟報，“公主，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從她進門，善姬的目光便不停地瞟向她，因着阿銀在一旁，才故作專心看書，就連問話時也不忘翻兩頁。
“女帝為您安排了幾位夫婿候選人，請您去政和殿瞧瞧。”巧樂掩嘴笑了笑，偷偷看了善姬一眼。
“嗯，本公主知道了。”善姬慢慢放下書，轉頭對阿銀道：“阿銀，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阿銀無奈地說：“公主，一個時辰，您就看了兩頁，請問您都悟出了什麼道理，不妨同奴婢說說。”
“額……”
善姬摸摸鼻子，支吾道：“兵法嘛，高深得很，本公主自然要多花些時間琢磨。”
見阿銀還欲說話，善姬拉住她的袖子，“走，咱們先去看看未來的公主夫是何許人也。”
“可，可是……”阿銀想拒絕，善姬哪裏給她機會，先一步溜了出去。
巧樂起身，“阿銀，你呀別這麼嚴肅，公主從小就愛玩，每天能看兩頁書，已經是大有長進了，慢慢來，啊，別一開始就太嚴，不然公主會不高興的。”
“是。”阿銀只好答應，她可是陪公主讀書的，公主要是不好好學，受罰的還得是她，可巧樂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麼辦。
“巧樂姐姐，女帝怎麼突然給公主安排夫婿了，不是說讓公主自己挑嗎？”前往政和殿的路上，阿銀小聲地問。
巧樂得意地說：“自然是因為公主今日獵了兩頭野豬啊，你不知道，野豬可是非常難獵的，能獵到兩頭，說明咱們公主英勇，足智多謀。”
“女帝這是高興，迫不及待就想給公主安排夫婿，這是咱們公主的福氣呢。”
阿銀默默地想，要是安排的人不好看，公主會不會氣死。
三人從政和殿側門進去，站在屏風外等候，女帝和幾人正坐在裏面談論什麼，時不時有唏噓和嘆息聲傳出來。
善姬公主耳聰目明，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善姬公主雖英勇，但性情太過坦率，這樣安排只怕是不妥。”
“依臣之間，還是要讓公主多出去歷練歷練，待得她成熟些，再委以大任方才妥貼。”
說話之人乃是大將軍陸穎，她手中握着大良五十萬的精銳，朝中上下，除了宰相，沒人敢和她抗衡。
“陸卿家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朕想，給善姬安排一門婚事，之後讓公主夫陪她到各州縣巡查，多少也有個管束她的人。”女帝嘆息一聲。
“善姬就是太頑皮了些，若是她能靜下心來好好讀書，以她的才智，將來……”
女帝的話沒有說完，其他人卻都聽出了女帝的意思，女帝這是有意立善姬為尚公主，這可是國之大事，輕易表不得態。
於是眾人紛紛沉默，女帝也不急，自知達到了目的，便說道：“眾愛卿都回吧，有事寫摺子上來便是。”
幾位大臣從正門出去，善姬公主三人站在屏風之後，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善姬聽得這一番君臣對話，心情非常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待女帝傳她們進去時，她還是一臉憂色。
“公主，打起精神來，一會兒要見各家的公子們了。”阿銀輕輕喊她，善姬這才擠出一個微笑，眼中憂色盡褪，換上興奮與期待。
“參加君母。”
“拜見女帝”
三人行禮，女帝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阿銀身上，面色如常，“善姬，你隨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