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證明
於誠彷彿能看到自己頭上寫着一個大大的“危”。
他哪是什麼瞳術師呀，不過就是看着能力有點像罷了，對這方面的知識他是一點也不知道啊！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之前沒有否定，現在想要否認也晚了。
於誠決定裝下去，他想到了貧民窟事件發生時那個出現在金色階梯之巔的灰霧，對方似乎同樣有自主意識，這是目前為止最適合充當自己冒牌瞳靈的東西了。
大不了再向世界許個願！
“好！我向你證明！”
於誠抱着忐忑的心情看向天空，他不敢保證能不能成功，因為這一次他沒有強大願力的加成，而且這種衝動的行為完全只是為了規避一次自身可能會受到的傷害。
世界意志會理他么？
這世上有這麼多的人，死他一個這世界根本就不在意吧？
畢竟上一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他暫時了一種強大的願力加持，改變世界的願望可不是有點小挫折的經歷就能許出來的，這種願望已經與世界上成千上萬之人的心愿達成了聯繫，於誠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起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作用，讓這些願望出現了共鳴，這才能引得世界意志的注意。
等等，願力共鳴？！
於誠一拍腦袋，他好像發現了一個絕好的願望，那就是對生的渴望！
於是他閉上雙眼從心中默念着：
“我發現了瞳術師的秘密，所以我觸犯了禁忌。”
“觸犯了禁忌我就會死！”
“但是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
“我還年輕，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想活下去！”
他漸漸感受到一種瀕臨死亡的危機感，這一次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他的求生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
這一刻雲生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只見於誠的臉上露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像是見到了什麼大恐怖，而他的身上則有濃密的金色光華噴涌而出，與此同時，天地間突然湧現出陰沉的灰霧，灰霧遮天蔽日，使得這原本亮堂堂的白天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好強的壓迫感，這種感覺，確實和上次感受到的那股能量很相似！這傢伙真的沒有撒謊？”
就在雲生思索之間，貧民窟的神秘景象開始再現，滿天的金色光華受到於誠願力的共鳴，這些都是世界上生命正受到傷害之人的願望，它們受到某種力量的引導開始從四面八方朝這條街道上空匯聚，漫天的灰霧也不甘示弱的衍化成了一座恢宏宮殿的樣貌。
這壓迫感已經強到不能用語言形容了。
雲生甚至覺得，待到那城堡以及願力全部匯聚，僅僅是壓迫感就能讓她和小芸笙形神俱滅！
瞳術師因為要兼容瞳靈的意識，他們的靈魂甚至要比普通人還要脆弱。
“喂！可以了！快停下來，你會將這裏毀滅的！”她試着讓於誠停止施法。
於誠表情扭曲了一下，吐出一口鮮血，接着暈了過去。
共鳴消失，一切都如灰燼般隨風散去。
雲生嚇了一跳，但心中鬆了一口氣，這即將不可控的局面算是穩定下來了。
她剛想上前去檢查於誠的目前狀況，但令他意外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以於誠為中心突然有一束強烈的氣浪爆發，硬生生的將雲生掀飛了回去！
下一刻，這個世界彷彿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周圍的景物好像被定格了一般，雲生的思維也出現了略微的遲鈍，身為瞳靈，她竟是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一名男子不知從何時起突然出現在於誠身旁，他白衣出塵，他風流倜儻，他站在這裏恍若遺世獨立。
男子微微蹲下：“嘖嘖，我都說了不允許你再許願了你還來！不要命了嗎？瞧你這幅狼狽的樣子……不過我還挺喜歡你這股子作死的勁兒。”
他緩緩站直。
“顏峰？”
“老闆！”顏六旬從道路另一個方向走來，見到自家老闆，他躬身行了一禮。
“去，守住這片區域，連只蒼蠅也別放進來。”男子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這句話的震懾力卻是相當的恐怖。
“領命。”顏六旬再次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退去。
“請問閣下是？”雲生想要確認男子的身份，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有些顫抖。
這個男人只是站在那裏就讓她感到渾身顫慄！
“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客人呢。”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雲生的問題，而是有些責怪的反問道：“就是你……不，就是你們兩個蠱惑小於誠許願的嗎？”
“閣下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
這時，有一道白光從芸笙體內飛出，接着白光化作一位白袍少女，她就是被芸笙稱作姐姐的懸迷之瞳靈——雲生。
她上前一步，目光堅毅。
“姐姐！”芸笙恢復了自主意識，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
雲生回頭給了芸笙一個苦笑，接着繼續解釋道：“以您的實力和位階，應該知道一些瞳術師的事情，之前種種跡象表明，於誠掌握着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瞳術，所以我想讓他向我們證明……”
“不必了！”
雲生一愣，這話什麼意思？對方要直接翻臉嗎？
卻見男子一臉冷笑的說道：“瞳術師？有趣。想要證明是吧？讓我想想，你們瞳術師的瞳靈是怎麼介紹來着？咳咳……我就是小於誠的瞳靈，禁忌之瞳，沐丘！”
禁忌之瞳？！
雲生和芸笙聞言同時愣了一下，她們從未聽說過有這種稱號的靈瞳！
但是沐丘並沒有給他們過多思考的時間。
“現在滿意了吧？那我也該送你們上路了！”
雲生一聽，急了。
她迅速擋在芸笙面前。
“我們都已經做出解釋了，還請閣下放過我們！”
沐丘不以為然的反問道：“我剛剛說什麼來着？我是禁忌之瞳，因為你們我家的小於誠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這就是觸犯了我的禁忌。現在求饒已經太晚了！”
沐丘舉起右手，一股龐大的力量在他的掌心匯聚，這恐怖的威壓，雲生當即抱住此時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芸笙……
就在她們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沐丘的身後突然傳出一聲虛弱的聲音。
“不要……”
於誠虛弱的像一個死人一般，但他竟然在這一刻醒了過來，而且強撐着站了起來！
他努力的伸手抓住沐丘的右手，想要阻止這個朋友：“沐丘？……是你嗎沐丘？！我知道你瞞着我……很多事情，你小子竟然……騙了我這麼多年！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放過她們，我就不追究了！咱們……還是好哥們！”
沐丘的表情出現了些許變化，他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疑。
而雲生則抓住這個機會，帶着芸笙化作一團白霧瞬間消失在原地。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沐丘看着遠方的天空之上那巨大屏障中，有一個被他故意放開的漏洞，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又過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於誠再次無力的昏迷了過去。
沐丘看着面前這個少年，自言自語道：
“果然還是那個我認識的於誠啊，不過竟然對我的身份有了不少的猜測，該說你聰明呢還是傻呢？唉，何必強行起來勸我，就算你不求情，我也沒有殺她們的打算啊！憐香惜玉我還是懂得。”
他沒有說謊，若真要殺芸笙她們，他甚至根本不用動手。
“倒是你，真是時刻都不讓人省心。不過還好許願並沒有完成，要不然啊……”
沐丘說著說著，表情由輕鬆一點點的變為嚴肅，他對着於誠單手一揮，一絲灰霧從於誠的頭頂出現，然後歸於塵土。
“於誠，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在她們看來是你救了她們，她們總有一天會來報答你的，至於我的身份嘛，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不必着急。”沐丘說著，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顏峰，繼續履行好你的職責！”沐丘朝着空中高喊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一步步消失在了這條街道的盡頭。
不久之後，下雨了。
確切的來說，是顏六旬又幹掉了一名以水為基礎的超能者。
一切都恢復了，有一位老人出來收拾晾曬在外面的衣物，恰好看到一個中年紳士模樣的人正抱着一個少年在雨中漸行漸遠。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因為他看到那雨竟是根本沒有一滴淋到那兩個人！
“人老了，看什麼東西都邪呼！可惜配不起眼鏡，唉，罷了，罷了……”
老人感慨一聲，收拾完后回到屋內。
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條街道一如既往地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