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燈館
各種聲音夾雜起來的賭館，頓時安靜下來，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有些猖狂，在場之人都在這一刻愣了愣，望着那個站在高台上，臉sè慘白的少年。
“他娘的，敢在這裏鬧事，今天非把你打殘不可，”兩個魁梧的大汗光着膀子，立刻氣勢洶洶的撲過來。
其他人面面相覷，今天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到大豪軒來鬧事，這個毛頭小子肯定是活夠了，等下就看這裏的厲害打手如何收拾他？
未等幾個撲過來的打手反應過來，少年以迅雷之勢，飛起來就是每人一腳，踢得幾個打手滿臉是血，頓時，所有人都吃驚了，麻木的站在原地，不知所謂？
“是凌昊，他怎麼回來了？”忽然，一道聲音高亢一聲，把所有人驚醒過來，凌昊是誰，早年的練氣天才，一直和城主一家對峙，只是後來失蹤了，難道他現在回來，就是要來報仇的嗎？
事情讓他們感到恐懼，那一年他本是天才，後來莫名失蹤，如今卻又突然回來，而且出手如此狠毒，那幾個功夫極高的打手都被踢出了腦漿。
“嗯？居然是凌昊，”一個館長模樣的中年人坐在閣樓上，望着下方突然鬧事的少年，看他的身手，的確有些像當年的凌昊，此人便是凌人清託付在這裏監督賭館事務的的王大，修為達到內氣五重。
遲疑一下，他倒沒有傻到會對一個堪稱天才的練氣士出手，很明智的從後門溜走，然後往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這一夜，凌人清在婉城的數十家產業被一個突然到來的少年砸場，最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這個少年竟然是當年莫名失蹤的凌昊。
城主府，凌人清癱軟在客廳的豪華木椅上，凌勇被擊殺身亡的消息險些讓他崩潰，雖然他年年向翻雲峰上貢，求得庇佑，但若是有一天他老了，不能賺錢了，翻雲峰還會管他嗎？
所以他萬般寵愛凌勇，便是希望老了以後，能夠有凌勇替他送終，可如今凌勇已死，除了痛失愛子，他幾乎等於孤寡一人，因為秦夫人和凌志常年在翻雲峰，平時根本不會回來，對於這次能不能邀請到她回來婉城主持大局？他的心中也很沒底，但他還是希望秦夫人能夠看在凌勇的面子上，回來一趟。
怔怔望着外面，眼神有些發直，為何他會有這樣的報應？難道真的是報應嗎？
“老爺，大豪軒被人砸了，現在怎麼辦啊？”剛才還在大豪軒的王大，此刻匆匆跑進來。
“什麼？連大豪軒也被砸了，天啊，紅燈管過了又是大豪軒，”哭喪着臉，凌人清終於變得慌亂起來，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行了，我已經派凌志去徹查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秦淮月，你不回來也罷，有進兒陪着我，你以為誰稀罕你啊，”凌人清罵罵咧咧，此刻着實有些心緒不寧。
“是，”王大剛剛轉身，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於是掉過頭來，道：“老爺，那個砸場之人，是凌昊。”
“什麼？狗屁，這根本就不可能，”凌人清矢口否認，可今天已經有兩個人跟他說過，真的是凌昊回來了。
“絕對不可能，你給我滾，去死，”凌人清激動的摔盞而起，大罵著對面的王大，剛才紅燈管的人來報告，或許他還有些不信，可現在，他卻有些動搖了，事出有因，所以他表現得有些異常。
“是，是，”王大連連鞠躬，然後退走，他告訴凌人清砸場之人是凌昊，只是為了讓他上心一些罷了，可卻招來他如此的反應。
“凌昊......，怎麼可能？”凌人清臉sè蒼白，神情慌張無比。
這個敏感的字眼，讓他不斷回憶那些畫面，雖然凌昊不是他親手所殺，但既然凌志和凌勇都確認了凌昊已經死亡，可如今怎麼又會回來呢？難道凌勇和凌志在欺騙他，這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現在怎麼辦，怎麼辦？秦淮月這個賤婦，等這次事情完了以後，我立刻變賣婉城財產，遠走高飛，我讓你在翻雲峰吃空氣，”凌人清此刻竟是想通了，秦淮月這根本就是在利用他，讓他源源不斷的送錢到翻雲峰，供她修鍊長生不老，而自己百年之後，怎樣都會死，到時候就是什麼都得不到。
這時，外面又傳來腳步聲，凌人清心亂如麻，立刻吼道：“我不是讓你滾蛋的嗎？怎麼又回來了？”
“是我，”略顯稚嫩的聲音，讓得凌人清氣息一窒，他本來以為是王大，但聽聲音卻又不是。
凌人清緩緩轉過身來，當看見門口那個少年之時，立刻瞳孔放大，眼神中露出恐懼。
“凌昊......怎麼可能？你不是凌昊，”指着對面的少年，凌人清顫聲說道，人死怎麼可能復生？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在金湯中死不瞑目，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來吧，不過我怕你不敢，”少年臉sè慘白，淡淡一笑，隨即走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當年凌勇和凌志的確把凌昊的屍身藏到金湯池中，這是事實，而現在凌昊死而復生，又站在了他面前，這絕對是假的，現在事情亦真亦假，凌人清靈光一閃，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情，決然不可以暴露出來。
“不管是不是凌昊，反正殺掉你就清凈了，”猙獰着臉念叨兩句，凌人清立刻追趕上去。
前方的黑影飛快的往七仙馭龍峰而去，凌人清則在後面拚命追趕，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凌人清冷笑一聲，暗道：“這樣的速度能說明什麼？凌昊縱然是練氣天才，當年死得時候卻也不過元罡大境，而自己有元罡五重，光靠渾厚的罡氣修為也能將他擊殺，最後再毀屍滅跡，想來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猜測到對方的實力，凌人清現在信心百倍。
沿着曲折陡峭的小路往山峰上奔跑，片刻之後，一個筆直的身影站在冶銅廠門口，腳下便是萬丈懸崖，凌人清大喝一聲，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死？但今天，你卻一定要死在這裏。”
“誰死還不一定，但必須告訴你，我不是凌昊，因為真正的凌昊，早就慘死在凌志手裏，至於你們，我會逐一對付，”淡淡月光之下，少年冷冷說道。
“那你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多管閑事？還有，我的勇兒是不是你殺的？”簡短的迷茫之後，凌人清憤怒起來，因為凌勇的死，是他最大的痛。
“凌勇是我所殺，哼，作惡多端的你，出手吧，或許在你臨死前的一刻，我會告訴你的，”語氣很輕，卻充滿殺意。
“好啊，這是你自己找死，反正只要我抓到了你，對你實施嚴刑逼供，我就不信你不說，”說著，凌人清快速起跑，拳頭上浮現青sè的罡氣。
同時，少年也動了，只是他催動的罡氣，遠沒有凌人清來得雄渾和老辣，顏sè也淡了許多。
凌人清飛起一腳，青sè罡氣包裹在腿的四周，豈料，對面的少年絲毫不退避，同樣卯足了勁，一腳踢了過來。
心下有些吃驚，從罡氣顏sè來判定，對方的修為最多元罡一重，但他不僅正面交手，反而還敢以硬碰硬。
二人同時對踢，砰的一聲悶響，對方霸道的腿力，幾乎將自己踢成殘廢，想來對方情況也差不多，凌人清驚駭不已。
身子落在地上，蹬蹬蹬，連退幾步，凌人清面露詫異，道：“好，好，好，我看扁了你，小子，你會後悔的，”連道三個好字，凌人清高高躍起，右手肌肉膨脹，瞬間把衣衫震碎，猛烈的拳頭，直接向少年打去。
這次，少年沒有再硬接，身子一閃，立刻躲了開去。
凌人清得勢不饒人，立刻又揮動鐵拳，照着少年躲閃的方向追擊。
少年連退幾步，立刻進了冶銅廠，而凌人清則是藉著鐵拳，快速追趕着。
接下來的戰鬥，少年只躲不接，任由凌人清施展，拳、腿、踢、掌，全數都被他盡數躲避。
“你就知道跑，難道是怕了不成？”一連數招得勢，打得對方只有招架之功，不斷躲避，心中又想快速把這裏的事情解決，所以凌人清立刻言語刺激。
“哼，隔山打牛拳，”少年借勢前沖，蹬蹬蹬，雙腳踩在牆壁上，如龍行虎步，身子凌空翻轉，雙腳在牆壁上借力一彈，催動罡氣便打回來。
凌人清冷笑一聲，隨即揮拳迎了上去。
雙拳在空中對撞，砰的一聲，凌人清被震得倒退幾步，當下有些駭然，腦海中隱隱覺得，眼前這個人在隱藏實力，而且很深。
“拐子十八踢，”身子落在地上，雙腳借力反彈，少年目光森冷，照着凌人清便踢了過去。
“一腳，兩腳，三腳，”不知怎的，凌人清現在有些後悔，這少年雖然罡氣只有元罡大境，但功法卻詭異出奇，他這樣輕易就把自己引了出來，這次實在有些莽撞了。
少年沒有給他機會，一連踢出十八腳，開始凌人清還能抵擋一下，但越往後，少年越踢越來勁，腳勢也越來越猛，最後，竟是腳腳都踢在凌人清胸口，直到血霧噴洒，方才停下。
身子倒飛出去，然後重重摔倒在地，凌人清捂着胸口，看着少年的目光開始渙散，但他仍是強行鎮定心神，道：“你，究竟是誰？如果我死了，婉城沒有人會放過你的。”
少年的身子穩穩落在地上，臉sè依舊慘白，胸口起伏劇烈，看得出來剛才的打鬥，同樣耗費了不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