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美麗小師姐
劉偉看着這個身穿道袍的漂亮美嬌娃,氣質神情賞心悅目,哪還會計較輩分大小,畢恭畢敬的拱手作揖:“小石拜見師姐,若夷師姐好!”
“孺子可教!”
若夷回他一個這還差不多的得瑟笑容,接着往下開說,“現在這個紫氣東來閣,從前叫金蟾別院,跟我們妙仙觀,在一百多年前,由師爺雲明道人創建,後來分別給了你師父玄元和我師父玄玉。但是,如果按照繼承關係,這紫氣東來閣應該也屬於我師父。”
“哦!”劉偉好奇的問,“為什麼?”
若夷繼續說:“因為師爺是後半生入道,而我師父是他老人家前半生的俗家獨女,按法律規定的順位繼承,紫氣東來閣本應也是我師父的!所以,我師父想燒就燒,別說你師父現在不在,就算在,也得乖乖看着燒!”
劉偉倒是不在意紫氣東來閣會不會被燒,他在琢磨另一個細節:“師姐,師爺已經死了嗎?”
若夷愣了愣,好半響才答話:“師父沒說,不過從我進師門開始,從未見過師爺,也沒聽同門提過他老人家。”
劉偉哦了一聲,也不追問。靜寂的大殿上,兩個人面面相覷,氣氛很有些尷尬。
劉偉對若夷做了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朝內院指了指:“你師父很可能找不到打火機,我去幫幫忙!”
若夷大喝一聲:“站住!”
若夷答應師父不讓其他人壞事,當然不能放任劉偉進內院,腳下步子閃進,修長的美腿輕伸一絆,劉偉一點提防都沒有,立即被絆倒在地。
卧槽……
劉偉倒在地上,保持着狗吃屎的姿勢,心裏開始罵娘:老子對你好,你就這麼對我。
他一邊掙扎着爬起身,一邊口嗨找尊嚴:“既然師姐不給面子,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若夷又好氣又好笑,再一腳踹在劉偉大腿外側,將他硬生生踢的橫里滾了兩圈。她哪知道這傢伙這麼弱,看着劉偉滾葫蘆一樣好玩,竟撲哧笑了起來。
藉著滾遠以後的距離優勢,劉偉撅着屁股,哧溜一下爬到供桌下,從幔布往外看,正見到若夷笑起來一雙美目顧盼生輝,俏臉洋溢青春浪漫,不由得感嘆:這小道姑是真美!
然後,居然——
劉偉對這個美貌小道姑朝他動手的惡劣舉動一點也恨不起來。
若夷朝供桌下的劉偉喊:“你出來呀!”
劉偉輕輕一哼:“還想打我,就不!”
若夷嘆口氣,有些於心不忍:“小家子氣,我又沒下重手,也就是為了不讓你去打擾我師父。要不然,隨便一腳就能讓你躺個把月,信不信?”
劉偉也不回話,側着耳朵聽後院的消息。老道姑進去也有些時間了,吵嚷着要見老道也好,真的動手要燒院子也好,至少也得有些動靜,但是,啥也沒有。
若夷其實也好奇,師父進去後院以後,怎麼就沒聲沒息了,她想跟進去看看,又怕被師父罵。於是,除了看住這個抱頭鼠竄的小師弟,她啥也做不了。
大殿裏,少男少女不說話,安靜的不像話。
此時,殿外,強大的氣流轟鳴聲響起。
“……突……突……突……突……”
“什麼聲音?”劉偉從供桌里探頭出來,朝外望去。若夷倒是沒對聲音好奇,而是徑直轉身出了殿門。
劉偉從桌下爬出來,跑到門口一看,目瞪口呆。
我滴那個乖乖……
一台直升機從天而降,緩緩落在紫氣東來閣外的空地上,若夷揮着手走到直升機旁,老道玄元子和一位穿着隨意、戴着墨鏡的中年人從直升機上走下來。
若夷走過去親切的打着招呼,戴墨鏡的中年人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若夷再躬身向玄元子行禮,老道面無表情只是象徵性的抬了抬手,就和中年人一起走向紫氣東來閣殿門,遠遠的指了指劉偉,向中年人說著什麼。
直升機螺旋槳緩緩停擺。
劉偉躬起身低着頭,一直站在殿門外迎接老道和中年人,心裏卻在盤算着,能乘直升機上山,這個中年人肯定是個大富豪,而且從他和若夷二人之間的親切互動來分析,中年人極有可能是美麗小師姐的長輩。
其實,讓劉偉震驚的是,面對一個出行有私家飛機的富豪,老道仍然一副我行我素的做派,甚至能看出中年人對老道還相當尊重。從下機到進殿門,中年人自始至終都讓老道走在了前面。
儘管中年人戴着墨鏡,劉偉仍然能感覺到,這人一路走過來甚至進殿後的轉身,都是為了讓目光始終注視自己,他忍不住心忖:老道跟這有錢佬說了啥?
看着若夷從身邊走過,劉偉立馬跟上:“師姐,這位是什麼身份?坐飛機上山這麼大牌!”
若夷白了他一眼:“瞎呀,直升機尾翼上那麼大的招牌看不見嗎?”
劉偉愣了愣,趕忙朝外一看,不喜歡讀書的人視力就是好,只見陽光下的直升機尾翼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抽象派陰陽魚的標誌,旁邊配的是繁體草書“淵兮宗”三字。
瞪着眼看了半響,劉偉必須要承認自己文化水平有限,他居然無法肯定自己辨認的內容,只能暗裏呸了一口:靠,有錢就是任性,我寫字,管你認不認識。
“看了半天,別告訴我,你不識字!”若夷回身給了劉偉一個嫌棄的眼神,“淵兮宗,笨!”
劉偉看她每個神態都順眼,也就對她話里話外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有種交流無間的親切感。
劉偉自以為是的分析一番:“他這是寫的有問題。我家門口那條街就有個叫淵兮堂的藥店,這淵兮兩個字天天看得見,寫的完全不像!”
若夷點點頭,不無炫耀的說:“淵兮堂,沒錯!就是我姨夫家族經營的連鎖葯號之一。”
劉偉吐了吐舌頭,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作為上市企業的淵兮堂葯業到底有多屌,但霧州市這個六線小城街上隨處可見的旗號還是熟悉的。
唉,還能有啥,無非就是有錢。
姨夫?
劉偉注意到若夷用的稱呼,媽耶,看來面前這位美嬌娃,不但人美氣質出眾,而且還是妥妥的富二代。也就是說,只要把妹到手,天下我有。
想到這裏,劉偉不由自主又咽了一口口水。
正當劉偉想入非非之際,若夷猛地拉了他一把:“喂,你師父叫你!”
劉偉醒過神,忙跑進殿裏。
老道和中年人已經在偏殿茶室的蒲團上就坐,老道遞給劉偉車鑰匙,讓他上邁巴赫後備箱取些茶葉來泡茶,劉偉屁顛屁顛趕忙去後院幹活。
老道招呼若夷過來:“玄玉呢?”
若夷尷尬的支吾了一下,見姨夫在旁邊,也不敢亂說話,只能撒謊敷衍:“回師叔,師父剛剛過來,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去院裏蹲大號了吧!”
老道仰天大笑。
玄元子的大笑,不但讓中年人和若夷怔住了,就連拿了茶葉進來的劉偉也是大惑不解,上山快一個月了,老道平素向來不苟言笑,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這會兒突如其來的迥異尋常,讓他有種摸不着頭腦的忐忑。
“笑個屁啊!”
罵聲一落,老道姑從後院大踏步走進偏殿,經過劉偉身邊,手中拂塵一抖落,劉偉只覺雙膝一陣酸麻,竟軟綿綿的用不上力,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外人看來,就像劉偉見老道姑就跪禮相迎一般。
劉偉是有苦說不出,幾近哀求的看向老道玄元子。
老道正眼也不看劉偉:“你小子,肯定是沒跟師姑打招呼,禮數不周,活該!”
劉偉馬上識趣的拱手作揖:“師姑饒命!”卻在作揖完抬頭時,一眼看見老道姑的麻鞋跟上,有一溜圈的青苔沫子。
整個紫氣東來閣,只有後院的絕崖,因為陽光終年被三座觀樓遮擋,才會生有這種青苔。
見老道姑走過來,中年人忙離座起身,取下墨鏡,恭恭敬敬的讓座:“請姑奶奶上座!”
劉偉大眼瞪小眼,心想這是什麼情況?他平時見慣了有錢人趾高氣揚,哪曾料到這一個二個在道士道姑面前,就跟孫子似的毫無氣場可言。
若夷好似早已見怪不怪,筆直的站在老道姑座位后,伸出粉嫩玉手給道姑捶肩。
“勁蓀客氣了,你們蕭家家大業大,堂堂上市公司董事長,這姑奶奶、姑奶奶的喊,要讓外人瞧見了,可是天大的新聞!”老道姑明明說的是客氣話,卻透着分外尖酸刻薄。
中年人反而笑了:“一是一,二是二,姑奶奶就是姑奶奶,外人瞧不瞧見,勁蓀都是您的侄孫,這輩份絲毫亂不得。再說了,外人要想瞧見您老人家的風采,起碼要積八輩子的福分才行啊!”
“丟!”劉偉暗呸了一聲,這馬屁拍的真是震天響,他一個外人聽了都覺得臉躁的慌。轉念一想:我去,這個蕭家董事長是老道姑的侄孫,也是若夷的姨夫,若夷卻喊姨夫的姑奶奶叫師父,他們的關係還真是看不懂。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老道姑的臉色果然和緩下來:“你坐下吧!”
“是!”蕭勁蓀恭恭敬敬的在蒲團上坐下來,半邊身子斜朝向老道姑,目不斜視,禮數周全到令人髮指。
玄元子瞪了劉偉一眼:“你個愣頭青,還跪着幹嘛,趕緊把茶葉拿過來呀!”
劉偉趕緊起身,把茶葉放在茶桌上:“報告師父,殿裏燈油還沒添好……”
“去吧,去吧!”玄元子揮手讓他趕緊滾。
劉偉如釋重負,先朝玄元子揖身,再朝老道姑揖身行禮,不知是在她手裏吃了癟,還是被蕭勁蓀的行為感染,劉偉可不敢省了這個步驟,最後他不忘向若夷擠眉弄眼一番,這才離開了茶室。
提拎着油壺,劉偉一邊給油燈上油,一邊偷瞄茶室,儘管殿內空曠,竟也聽不到玄元子和老道姑的聲音,只聽到蕭勁蓀偶爾有些喃喃碎語,依稀能聽到叔公爺爺之類的稱呼,老道姑是蕭勁蓀的姑奶奶,那麼相互之間聊聊長輩也正常。
一想到老道姑,劉偉腦子裏立馬浮現她鞋上的青苔沫子,她去后崖幹嘛?如果只是找玄元子出來,睡房找不到,也應該去搜觀樓才對,而去后崖除了尿尿,劉偉想不出其他原因。
難道大白天二個道人又去跳崖了?
劉偉正想的入神,突然後腦門啪的挨了一下,嚇得他一個激靈,回頭見是若夷,立馬假裝被嚇得一癱,順勢倒向身後的若夷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