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疑心
阿靜看見阿良在客廳里正常的玩耍着ipad,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左思右想起來:“還有我一直忘了,阿良夢裏的那個男孩…”
阿良好像感覺到了目光,回頭看見了阿靜在盯着他看,標誌性的微笑后從沙發上起身向廚房走來。
阿靜不知道為什麼裝X男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以及哆啦異常的表現,但這些事都讓自己無法忽視,看着向自己走來的阿良,和他標誌性的微笑,此時竟感覺有些陌生。
“可以把菜端出去了~我們煮着吃吧~”阿靜轉做高興狀請阿良幫忙端菜,阿良也沒有拒絕去另外一個枱面上端上牛肉和火鍋面,跟着阿靜出了廚房,陽台上依舊傳來哆啦持續示警的低吼聲。
為了收拾出煮火鍋的位置,阿靜將茶几上阿良的ipad放到沙發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則是放回了書房,隨後便招呼阿良快吃。
兩人相談甚歡,有聊最近的趣事、給阿風介紹拍攝的具體情況、陽市最美遛狗公園等等,期間阿靜想找機會問問阿良夢裏那個男孩“阿毅”的事,但始終沒有合適的話題可以插入,倒是因為遛狗公園的話題阿靜把自己和哆啦的事說的個一清二楚。
吃完火鍋收拾完也差不多晚上八點了,阿靜主動詢問阿良:“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難得的周末好好睡一覺~”
阿良也感覺這突然的送客邀請有些突兀,看了下阿靜發現阿靜沒有後續補充的話,便起身點點頭離開阿靜家了。離開時阿良用ipad邀請阿靜下周一去看看阿風的拍攝,阿靜暫時以周一工作比較忙先應付了下來。把阿良送走後,阿靜把哆啦從廚房陽台放了出來,給它弄了晚飯後牽着哆啦準備出去遛遛。
從吃飯、穿衣、牽繩、等電梯這一整套流程下來,哆啦都沒有出現異常的情況,這讓阿靜更加疑心了:“最近我這不僅是好奇心更重了,這疑心病也冒出來了…這點倒還有點像那個人了。”
趁着坐在小區里長凳休息放縱哆啦自己在草地奔跑的間隙,阿靜拿出手機刷刷新聞換換腦袋,剛打開手機就看見了“你不知道的事”帖子有新消息回復。消息回復不出奇,但是回復的人員里有一個ID很熟悉:“20150730”。
阿靜迫不及待打開消息框,收到“20150730”發來的兩條消息。
第一條消息:“他不能說的秘密還有很多,謹慎識人。”
第二條消息:“離她遠一點。”
阿靜嘗試理解着這回復的意思:“不能說的秘密…這是我最近一次更新的帖子名字,而這個帖子講的是阿良的故事,所以他是想說阿良還有其他的秘密?…還有看他之前說的話,他應該是知道我故事裏的現實人物是誰的啊,為什麼用‘她’,他不知道阿良是個男孩嗎?”
阿靜驚覺不對!“20150730”這個ID已經設置成了特別關注,他的回復手機肯定會響動啊,為什麼今天6點發的消息自己沒有聽見呢?只有一種情況,這兩條回復是已讀消息。
帖子賬號在新設備上登錄需要阿靜的手機認證,而不需要認證的只有阿靜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所以很顯然有人用阿靜的筆記本電腦提前看見了“20150730”的回復。
“我的電腦就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阿良嗎…”阿靜這才知道為什麼“20150730”用的是“她”了,因為他這句話不是給阿靜說的,是向阿良說的。至於為什麼“20150730”知道今天是阿良看見的回復而說出這句話,
不難猜出這第一條消息后阿良肯定是回復了什麼,“20150730”看出來不是阿靜才對他回復的第二條消息。
“阿良,到底有什麼秘密,一時間這麼多事情都在明示暗示,他不對勁。”
叮叮咚~
阿靜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是阿良:“我到家了,明天是可以睡懶覺的一天哦,早點休息吧,晚安。”
阿靜看着阿良的消息,猶豫了一會簡單的回復了“晚安”兩個字后,將手機背面朝上扣在腿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晚上的空氣,換出了肺里的濁氣,也清醒了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承擔了眾多繁重任務的腦袋。大概半個小時后,哆啦跑累了趴在阿靜身邊哼哧哼哧吐着舌頭,放空后阿靜將手機收回衣服口袋裏,站起身來牽上哆啦:“走,晚上有些涼了,我們回家。”
周日晚上23:40,阿靜坐在卧室床前,手裏拿着夢境卡片的相簿,抽出關於阿良的那一張卡片:“裝X男說過,心裏沒有事兒的人才能有單純的夢境。可是,現在人的心裏誰會沒有件事兒呢…”
想着想着,阿靜不堪沉重的眼皮,和手中的卡片一起滑落在枕頭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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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個穿着簡單幹凈的男孩站在面前,抬頭酣暢淋着從天而降的水流,渾身都被眼前的瀑布濺得有些斑駁。
“阿靜,快來看,你不是想看瀑布嗎,靠前點兒。”面前的男孩像身後的人發出邀請。
直到濕漉的劉海散落貼在額前,身上灰色的及膝連衣裙也被飛濺的瀑布淋了個徹底,才發現原本和瀑布離得有些距離的視野,一下來到了眼前。
好安靜。
哦,也不安靜。身邊被水流撞擊石塊的聲音包裹着,落水、石鳴、鳥走、葉顫,各種白噪音讓人沉迷、淪陷。
就像在南方的梅雨季節里,左側附耳趴在書桌上,手裏百無聊賴地把玩着黑色簽字筆,看着窗邊鏤空的白色窗幔被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窗沿邊,差點弄倒剛換完水的梔子花。耳機里播放的“Valentine”歌曲剛好進入前奏,伸了個懶腰的你從桌上撐起來,雙手托着臉頰,看着窗外的小雨將躲在樹上的松鼠趕回了家,而樹下的兩隻小橘貓,一隻鼓搗着腦袋,另一隻舔舐着前爪,好不安逸。
可是,一瞬間眼前的畫面開始下墜,周邊的水流、路面、還有那個男孩,全在急速下墜,場景的極速轉換帶來強烈眩暈感,讓人直感覺飄忽、不安和虛妄。
稍過一會,感覺自身可以在空中懸浮、跳躍,左腳邁出一步就可以跨過瀑布,右腳收回一步可以踢到高樹,輕輕一跳又可以騰飛出去十餘米,想要下落也可以穩穩落地,高度上的落差讓自己的每一步行動都在失重、再失重中交替着。
很喜歡。
現在這種感覺很喜歡,刺激而又愉悅,奇妙卻也剋制。
“相信我”又是那個男孩的聲音。
正在空中享受着這種感覺的我,被突然的說話聲驚嚇着無法掌控自己的行動,一直一直下落,耳邊卻依舊回蕩着那個男孩的話。
相信我,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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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靜醒了過來,剛才夢裏空中失重的感覺似乎還有餘留,手心和腳心有些發麻,心跳很快,快得有點像剛坐完遊樂園跳樓機一樣,砰砰砰、砰砰砰。
“好像只要是自己的夢,我就無法意識到是夢境…呼、呼、呼…”阿靜摸着自己的心跳說道:“最近的夢裏都會有一個男孩,明明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但是…”阿靜用手掌心敲了敲腦袋側邊繼續回憶着:“每次醒來我就記不清了,那熟悉的感覺也記不清了,他是誰呢…”
阿靜從床上坐起來,發現昨晚睡着前滑落在枕邊的夢境卡片,皺了皺眉,將卡片放回相簿里后在床邊調整了一會呼吸,但心裏還在回蕩着夢境中的那句話:“相信我,相信我…”
“相信你,你是誰?”阿靜下床走向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