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罪惡剋星
“拿到手了，嘿嘿，運氣真好，沒想到另外半本教典會通過這種方式出現，嘿哈哈哈——”
“放心，沒人看到我的長相，我的潛伏技術是一流的。”
“你的聲音真噁心。”
“別嘛，我的至愛親朋，手足兄弟，你這麼說讓我好傷心的，我心情一旦不好，就想要，呼……想要大開殺戒啊！”
“別廢話，他們來了，快帶上教典離開。”
“來了是嗎，好的我知道他們來了，那我為什麼，為什麼不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再砍掉他們的頭顱，這樣他們就看不見我了，我的潛伏依然是成功的。”
“那群條子裏有個神鎧武裝，你想送死隨意，可要是教典落入保衛局手中，我一定會把你的靈魂從地獄裏抽出來鞭撻五百年！”
“好吧，我承認我剛剛說話有、大聲，你說得對，要優雅，嗯，要保持優雅。”
嘟嘟嘟——
“真是冷血無情。”黑影哼着輕快的小調，整個人浸入牆壁中。
“今晚的風兒甚是喧囂啊！”
……
李團團摘下面具，胃裏翻江倒海，酸液止不住往嗓子眼涌。
洛斯叼着半根燃燒的細煙，煙霧掩蓋了表情，唯有微微顫抖的肩膀訴說著他心中壓抑的怒火。
還是來晚半步，即便他們已經在接到信息監管局的通知后第一時間出動，依然沒能趕上。
三室一廳的溫馨小家，一家四口，全部被分成細碎的肉塊，牆壁、傢具、天花板，四處可見黑紅的污穢之物。
工作人員甚至不敢隨意踏進這座小屋，因為每走幾步頭頂都會滴落鮮血和內臟。
“我們在次卧找到了明顯的翻找痕迹，沒有猜錯，他是衝著那本書來的。”
“老樣子，監控沒有捕捉到任何畫面，猜測對方擁有隱身、影行、電磁屏蔽、光學迷彩等類似能力。”
“在年齡最小的女孩身上發現齒痕以及大量的血液流失，根據比對確認是血族無疑。”
“屍體切割痕迹與前幾天發生的連環殺人案手法高度一致。”
“貼吧用戶ID‘暗夜君王’是新註冊賬號，域名、IP位址、註冊信息，經鑒定全部為偽造信息。”
“不過，”李團團的聲音頓了頓，“我們或許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了，這和三年前……”
洛斯捏碎煙蒂，連帶着火星一起，拇指食指上留下黑色的灰燼。
“魔動團嗎，當時真該把他們全剁碎了衝進下水道的。”
……
蓋因面無表情，掐住抱臉貓命運的後頸肉，將其脫離自己的面額。
喵？
“我說怎麼腦袋如此沉重，還以為是聰明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
蓋因把莉莉絲丟到一邊，起床，刷牙，洗臉。
他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時，這都要得益於他嬰兒般優質的睡眠。
脫下睡衣換上乾淨的襯衫，蓋因的皮膚很白，不同於尋常血族病態的蒼白，更像是精緻的瓷器，刷了一層光滑的釉。
莉莉絲趴在牆角露出半個貓頭，黑炭似的臉上浮現淡淡紅暈。
暗中觀察·JPG
其實蓋因只要把髮型收拾好，再置辦身體面的行頭，隨便往大街上一站，願意包養他的富婆能從8區排到11區。
奈何此子毫無自知之明，一心想走實力派路線，憑努力走上人生巔峰，殊不知那雙手除了搬磚外還能給ta人帶去許多快樂。
非常滴沒有奉獻精神！
“我出門覓食，
順便找找寫作靈感，你就待在家裏，不要走動。”
喵？
待蓋因離開，莉莉絲才從容不迫地跳上窗檯，一溜煙消失不見。
“丫頭，路上小心啊！”
“知道啦！”
蓋因出門，焦梓夢也恰巧出門上學，看見蓋因立馬想起昨天的畫面，臉色通紅匆匆跑下樓。
馬尾辮一跳一跳的。
“早，老焦。”
“早啊，小蓋。”
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
“都說了我不姓蓋。”蓋因無語。
老焦哈哈大笑。
老焦本名焦恩軍，估計是老焦父母知道自家娃兒沒有二郎顯聖真君的命格，所以取名的時候差了個音兒。
話說老焦為啥能跟姓楊的扯上關係？蓋因忘了，就是突然有感而發。
焦恩軍皮膚黝黑，咧開嘴角，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蒼蠅，生得出焦梓夢這樣白嫩的閨女大抵是多虧了他媳婦的優良基因。
“吃早餐了不，沒吃上我家吃點兒，早上蒸了包子，還有不少剩。”
蓋因很想答應，但出於客套還是搖搖頭，“不了不了。”
“奧。”
“……”你倒是再問兩句啊，萬一我要是從了呢？
老焦環顧四周，沒人，做賊似湊到蓋因身邊，“小蓋啊，你是不是犯啥事了？”
“啊？”
“還裝！昨天我都看見了，你被塞警車裏拉走了，邊上圍了好多全副武裝的衛隊！”
“沒事，我能有啥事啊，都是誤會。”蓋因摸摸鼻子，“我要犯事了還能在這兒？”
聞言，老焦點點頭，“也對。”
“秀梅啊，拿幾個豬肉大蔥的，小蓋還沒吃早飯嘞！”他朝屋裏喊了聲，沒一會兒，李秀梅腳踩拖鞋捧着一大袋白花花的包子出來了。
“欸！我都說了不用……”
“拿着吧，”老焦不由分說將包子塞進他懷裏，“好好一大小夥子，瞧給瘦的！”
他拍拍蓋因的肩膀，“一定要注意飲食，早餐必須吃，否則老了以後有你好受的！”
“夠不夠，不夠還有，早上包了很多。”李秀梅滿臉溫和，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依然能從細膩的眉眼中一窺她年輕時的美貌。
蓋因有些感動，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善意，讓這個孤獨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血族觸到了世界的溫柔。
懷裏熱乎乎的。
“謝了，焦哥，大嫂！”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蓋因很糾結要不要告訴老焦他們昨天傍晚的事。
焦梓夢好像是戀愛了，這本沒什麼大不了，花季的少女，愛上俊俏的同班少年，多美好的劇情。
前提，那個男生不是異種，哪怕是亞人、妖族，蓋因都不會多說半個字，可對方是血族。
加入議會後，聯邦為血族開闢了專門的供血渠道，通過健康檢查的獻血者會將血液販賣給官方，再由官方將冷藏好的新鮮血液轉售給血族。
對於財大氣粗的黑夜貴族而言，這點開銷自然是不值一提。
絕大多數血族接受了這項供血服務，就當是喝冷飲了，可總有那麼一小部分特例。
他們更喜歡原汁原味。
很明顯，那名血族少年就屬於後者。
蓋因幾乎敢肯定，以血族的吸血衝動，對方在一個月內必然會對焦梓夢動嘴，更害怕的是，萬一焦梓夢戀愛腦上頭，主動獻身成為血奴，後果不堪設想。
老焦和李秀梅會崩潰的。
將實情告訴夫妻二人，在悲劇發生前阻止一切，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蓋因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情報來源？
奧，其實我也是血族，我一眼就認出內孫賊不是人！
那他現在的平靜生活就毀了！
天吶，還有什麼事能比失去小區廣場舞舞王的稱號更糟糕的呢！
所以，蓋因痛腚思痛，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
沒錯，當然是尋求人民守護者的幫助辣！
特別是昨天，蓋因在保衛局知道了東方城有個正在連環作案的血族殺人犯，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這特么不正好撞槍口上了嗎！
於是，剛到局裏上班的李團團就看到了這一幕。
“嘿，兄弟，我報案！”男人身穿黑色連帽衫，頭戴兜帽，鼻子上架着墨鏡，下半張臉用黑口罩遮掩，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我發現了重大嫌疑犯，那人形跡可疑，我懷疑他身上背着不止一起命案，沒錯，就是變態、殺人狂魔、吃人不吐骨頭皮……我？我是誰不重要，你可以叫我罪惡剋星！總之，衛隊最好立即出動，將其緝拿歸案！”
前台：“……”
我覺得你就很可疑！
男人自然就是喬裝打扮后的蓋因，為了報答焦家的幾包之恩，他豁出去了，再次闖入這虎穴狼巢之地。
“呃，報案的話先登記。”前台拿出紙筆遞給蓋因，另一隻手放在桌下的警報器上。
蓋因接過自動水筆，東張西望，小聲問道：“兄弟，問你個事，那個大凶幼齒女不在吧？”
大凶？幼齒？前台思索，這形容詞好有既視感，是誰來着？
突然，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威壓在背後綻放，深入骨髓的寒意讓蓋因兩腿一顫。
卧槽，有殺氣！
“你是在找我嗎？罪-惡-克-星-”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