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牧羊人
由於秦遲刺穿了稻青蟲，血腥味引來噬火飛烏、幻靈蝶、血鐵狂狼。大概是稻青蟲太低級，導致引來的魔獸普遍只是一級魔獸，白塵和秦遲兩就能夠應付。
……
殺掉三隻魔獸后，柳白風幫忙給每個屍體灑上粉末，掩蓋血腥味。之後他們拖着噬火飛烏和血鐵狂狼的屍體往回走（幻靈蝶有毒，不可食用）。
芒種時節，榕棲城的天是熱辣的，可凡人地卻是寒冷。此刻的街道寂靜空靈，旁邊的人家也只是關了門不見蹤影。
月亮孤清的升上天空，可想要在凡人地賞月大概只能模糊着看。
詭息愈加濃厚……
“你們剛找地時有沒有敲過他們的門？”白叔指着路邊全部關門的房子。
“沒。”
秦遲自然也知道叔這是懷疑這村莊的人可能都被污染了。他們之前不知道詭息，也知道村裡人不喜外客，才家家戶戶關門，就像那少年一來就偷襲一樣。知道詭息后，便也打算一探究竟。
他看了眼白叔，接收到點頭旨意后，選了間屋子外表看着比較乾淨的。
為防止屋裏的人在開門時刺殺，他身子稍靠向門縫，事先還將血鐵狂狼的屍體堵住縫隙，防止從門縫中偷襲。
他俯腰，整個人的肌肉都呈緊繃狀態，蓄勢待發。
右肩上也出現一個暗藍色球體，兩個犄角可可愛愛的，鋸齒狀的嘴巴還時不時吐出一團幽冥獄火來。
將奇相運用到作戰中的第一步便是讓胎體投影到肩膀上。不過這只是在外人看來是投影，也即透明的，但其主人卻可實打實撫摸到它，並且可以通過胎體吐出奇相，進而讓奇相作用全身，完全可以隨意遊走，而不是胎體一樣只能停留在肩上。第二步便是用元氣餵養奇相，奇相聽話了主人自然好掌控它，力量也就能充分利用。第三步，打鬥完后，需讓奇相回到胎體中，休養生息……
秦遲在紙船上便是日日夜夜修鍊這些，柳白風當時還奇怪怎麼幾日不見他就跳到元胎境了，結果知道后，整整嘲笑他三天三夜，秦遲還不好給他講事實。
此時，他曲起兩指，在門板上輕敲兩下。
……
無人回應。
他又敲了兩下，力道加重點，同時側耳傾聽，左手中握了團暗藍色火焰。
依舊是無人回應。
秦遲遲疑片刻，準備推開門。
砰——
柳白風大步衝來，一腳踹向木門，木門應聲轟烈，散碎在地。
些許蛆蠕動着身子從碎裂的木板中爬出。
“磨磨唧唧的。”柳白風桃花眼一勾，頗為不屑地看向秦遲，“白叔在後面呢，你怕什麼。”
轉頭看到一地的蛆，一條一條白色蟲子聚集在一起，黏膩噁心。
柳白風瞬間用扇子擋住口鼻，眯起雙眼，緩慢退後兩步，在扇子後面撇了撇嘴，拔高聲音道：“你先。”
秦遲挑了挑眉，無奈聳肩，跨過白蛆走進房屋。
房屋中彌散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一張掛着帷帳的架子床擺放在正中央。
秦遲看着這正中央的床，渾身都不舒服，心想掀開帷帳說不定會見到什麼，但內心又有點害怕，也許裏面躺了具屍體，然後屍體睜開眼與他打招呼也說不定。
他決心先繞開這張床，這個屋子本就不大，因為這床一下子被割裂成好幾塊。
床的後面是上堂，一副黑白老人照片放在桌上，還有香爐，裏面有三根香，
有兩根是燒到一半就熄滅了。
孝服香？
這個秦遲還是知道點的，鬼故事中有說道，所以照片上的老人……是屋子的主人嗎？最近死的？
秦遲猛地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竟然相信那些東西。他直接退出房屋，拉着在屋外張望的柳白風後退。
烏拉——
右肩上的元胎髮出可愛的聲音。
幽冥獄火便從它口中探出頭來，如同小蛇一樣纏繞上秦遲整個臂膀。
秦遲先是與白叔說了下情況，后直退到十米外，一陣小跑，而後突然加速，向著那棟詭異的房子衝去，最後猛地隔空揮拳。頓時，幽冥獄火若巨龍咆哮，森冷光芒沖向門口，擠壓的空氣發出尖銳轟鳴。
火焰竄進房屋，配合著屋內的陰森，恐怖的寒氣霎時侵染，暗藍色的火焰迅速爬上整個房屋。
啊～啊～
突然一聲聲異常凄厲的慘叫從屋裏傳出，層層疊疊的波浪隨着聲響襲像對它發出攻擊的秦遲。
咚咚咚咚——
鼓點似的心跳律動着……
像是暗夜時點着篝火，在跳草皮舞的人類，發出嚎叫。
秦遲剛開始只以為這是房屋內的東西的心跳。突然，噗的一聲，他直接吐出一口血來，赫然發現這是自己的心跳。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籠罩在火焰中的房屋，快速將自己的身形藏在了白叔的背後，方安心的盤坐下來平復。
柳白風雖沒有受到直接攻擊，卻被聲波搞得眼鼻流血，可還傻愣愣地站着那，不知該做何反應。
白叔臉上閃過一剎那的尷尬，而後握拳咳了一聲，將手背在身後，板著臉嚴肅的看向房屋，餘光瞥見柳白風不知所措的樣子，厲聲道：“還不快滾過來。”
柳白風木訥的跑了過來，手肘撞了下秦遲，問道：“哎，你對它做了什麼？”
秦遲瞥了一眼，平靜的說：“是幽冥獄火，無形，你武者能力比我低，自然看不見。”
柳白風頗有些不服，但也知道自己不喜歡修鍊，也不想成為元靈武者，所以也只是撇了下嘴。
“那白叔就看得見？”
“不知道，但強者總有辦法看見。不然他們憑什麼比我們強？”秦遲眯着眼睛，也有些不確定。在夢境中白袍人應該都能看見，艾德洛特先生似乎也能，並且一招就熄滅了當時還未被馴服的幽冥獄火。
可書籍記載，確是此火無形。
他曾猜測也許是幽冥獄火是無形的，但他的奇相幽冥獄火則是看實力來決定是否無形。
柳白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至於白塵，哦，淡定，這人沒事。
可房屋發出幾聲慘叫后，就再沒了動作。火焰極速燃燒，很快只剩塵土飛揚。
然而，白叔卻看見一個少年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他的瞳孔呈現妖異的紅色。
赤瞳！
此時，那赤瞳少年正鷹隼般冷冷的盯着前方，他手上拿着根鐵棍，另一隻手抬起，猛地打了個響指。
轟——轟——轟——
一聲接着一聲爆響在空氣中炸響，街道旁的房屋同時破碎，門板被轟飛升天，塵土漫揚。
轟鳴聲中，秦遲猛地站起，警惕的看向四周。然後，他看見無數噁心的蛆蟲從房屋的廢墟中蠕動，一拱一拱，還好像有着節奏。
緊接着，腐臭味瀰漫開來，本就被詭息污染過的天空愈加髒亂。連月亮散發的光芒也刺不破凡人地的天空。
菏……菏……
像是喉嚨嘶啞的聲音，
咔嚓——
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砰——
距離秦遲四人最近的房屋碎片突然崩裂，一條灰白色如同破抹布一樣的事物飛天而起，落在了秦遲腳邊……
白叔迅速將秦遲攏到一邊，遠離那飛出的事物，凝神望去，發現那竟然是一塊皮，人皮，有些鬆弛，應該是老人身下剝來的皮。
緊接着，一樣一樣的事物先後飛出，統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精準的落在秦遲腳邊，不管秦遲怎樣移動腳步，它們都可以追蹤。
仔細一看，一塊又一塊的肉塊，一張人臉，還有一坨白色的頭髮，甚至出現指甲。
而這些組合起來，簡直就像個……
老人！
老人生前似乎受到極殘忍的對待，整個人都被割裂開來。
秦遲豁然開朗，原來這些事物都是那間最開始被燒掉的房子。果然，老人就是那間屋子的主人，至於是不是照片上的老人，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老人的妻子呢……
嘖，麻煩，燒了房子，得罪死他們了啊！秦遲用舌頭抵了抵后槽牙，他現在有點害怕，但並不後悔，這種鬼東西早出晚出都是出，果然還是一把火燒掉算了……
他剛想再發一擊，就突然看到一柄紫金色闊劍擦身而過，迅猛之勢似狂風呼嘯，地上老人屍體的每一部分都被崩飛。
啪，啪，啪～
許多竟都落在了赤瞳少年的腳邊。
然而還沒完，闊劍上方出現巨象虛影，巨象撲閃着耳朵，鼻子高高伸向天空，突然發出隆隆聲響，若高射炮發射炮彈，吼聲如雷，震顫天地，強大的氣息衝天而起，磅礴威壓席捲整個凡人地，好似在像這個正處於進化中的傢伙發出問好的指令，震撼人心！
遠處，一片草原上，成百上千隻綿羊瑟瑟發抖，正遠離草地偷摸着吸煙的牧羊人，神色凝重，手中的煙頭不小心燙着了手，他猛地收回手，然後罵罵咧咧地一瘸一拐地走到草原上安撫羊群，可以看出他的右腳腫得厲害。
近處，赤瞳少年被這氣息嚇得握緊了手中鐵棍，雙腿有些顫抖。
“小子，別以為借了點詭息的力量就可以做萬獸之王了，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白叔的聲音在此時出現。
是的，那柄紫金色闊劍就是他的奇相——破星劍。
少年怒容滿面，赤瞳竟瞬時變化成血色十字架，妖冶可怖。
也就在這時，白叔大手一揮。
破星劍閃電般疾馳，直指少年眉心，迫人威勢奔涌而出，少年所站的地面瞬間迸裂。
殺氣陣陣翻湧，少年只感覺有隻大手破土而出，不停的朝上滲入，而後一掌拍死了自己。
他那血色十字架瞬間維持不住了，恢復了正常，手中鐵棍脫落，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全身猶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