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蹤的女孩
()聽到有人問自己話，黛琳側頭望去，看到了王宇那關切的目光，頓時露出了標誌xìng的笑眼說道：“學長，我只是看到外面的農田，想到了小時候和姐姐還有父母一起去郊外放風箏的經歷。”
王宇本人賣相確實不錯，加上優越的生活條件培養出的氣質，很容易打動那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故作優雅的理了理額前的劉海，王宇微笑道：“是啊，現在明珠展得太快，這樣多的農田已經很少見了，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的大樓，經常來這種地方散散心，不光可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溫情，還可以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言語間絲毫不見曾經對於鄉村的歧視。
大巴快穿行於蜿蜒的鄉間公路，也許是早上起得太早的關係，再加上長時間的行車顛簸，很多女孩都在位子上閉眼小憩。
微風從車窗吹入，帶來了田野間特有的鄉土氣息，這不由讓人有些心曠神怡。可惜當大巴行駛到距離上谷村還有五六公里的地方，那種味道突然變得有些刺鼻起來。
王宇不由皺了皺眉頭，心裏面對這種窮鄉僻壤的鄙視更加不言而喻，只是在學妹面前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罷了。
大巴車緩緩停靠在了村子的入口，這兒的村支書帶着鄉親們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鑼鼓聲、鞭炮聲隨即響了起來。聽說今天有醫療隊免費為大家上門看病，鄉親們都顯得特別的熱情。雖說現在生活條件是有所改善，但是像農村這種經濟欠達地區，人們還是捨不得花錢去城裏的大醫院看病，很多病能拖就拖，往往造成了更加可怕的後果。
“我代表上谷村全體村民歡迎你們，真心感謝你們對於我們的幫助。”等眾人下車后，村長和支書熱情的與他們握手。
“常大哥，我們都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不用這麼客氣，為人民服務本來就是我們的本職工作嘛。”回話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他是校醫院一位心腦血管疾病方面的專家，雖然他本人醫術高明，但是因為不懂得迎奉上級，到現在還只是個副主任醫師。也許是看透了醫院內的爭權奪利吧，他更願意出來幫助這些真心需要幫助的人，不出意外他依舊是這次活動的領隊，而上谷村他也來過好多幾次了，對這裏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熟悉。
就在村長招呼大家進村時，忽然有個家在城裏的女生小聲抱怨道：“這是什麼味啊？難聞死了。”
也許女孩只是無心之言，但是這畢竟不是啥好聽的話，現場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僵硬。不過那位支書倒是氣量很寬宏，解釋道：“唉，這些都是鎮上的製藥廠排出來的廢水散的，現在又是夏天rì照長，水汽揮的很厲害，這味道有好些年了，鄉親們也都習慣了。”支書語氣雖淡，但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擔憂。
女孩被說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眾人沒有理會她，而是按照之前早已分配好的小組，挨家挨戶的給村民做體檢。王宇則也想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跟黛琳好好套套近乎，對於這位學妹他現在是志在必得。
就這樣黛琳身邊黏上了這麼塊牛皮糖，這讓她很是無奈，雖然她並不是討厭王宇，但是心裏總是不自覺閃過一個大塊頭的影子。那微眯着的眼睛和一抹壞壞的笑意以及偶爾露出的憨傻之態，早已隨着兩年多來的接觸深深地印在了心裏，只是她不知道罷了。對於王宇的頻頻示好，只能報以微笑。
看到那雙笑眼，王宇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為了顯示自己的魅力，對於病人今天他是拿出了百分之兩百的熱情，體貼細緻的詢問加上準確無誤的判斷，這讓被分到他這組的其他女學生看的直犯花痴。
見到這種場面，王宇越自信可以得手。休息時甚至旁敲側擊的告訴黛琳，自己以後可以幫她安排在校醫院裏工作，這讓其他同去的護理系女生們很是嫉妒。
黛琳雖然單純可愛，但這並不代表她不通事理，對於王宇的暗示她假裝不知，因為她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至於其他女生對自己表現出的嫉妒，更是直接無視之，這些她早已經習慣了。
中午吃完飯休息時，王宇等幾個隨隊醫生都被叫去開會了，黛琳覺得自己總算可以清凈一下了，可惜一隻溫暖的小手忽然摸在了她的柳腰上。
“小倩不用躲了，這裏也就你有這種嗜好，真不知道你家程成怎麼受得了你，簡直就是個小sè女。”黛琳頭也沒回，就張嘴說道。
“哼，也就老娘看得上他那木頭樁子，別人誰稀罕啊。不過我倒是聽說小琳子這有情況啊，老實交代是哪個sè狼趁着老娘不在挖我牆角？組織的規矩你是懂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只見黛琳身後跳出了一個十分瘦小的女生，雖然其長相還挺不錯，可惜那平板電腦似的身材真的令人鬱郁。
這個女生就是把程成欺負的yù仙yù死的女朋友小倩，不過胖子給她叫做“小樹苗”還真的是十分貼切，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除了那張臉外一切都還有待育。胖子有時真的很是敬佩自己的這個小弟，一副老實巴交的形象下，竟然隱藏着一顆控蘿莉的心，yín才啊！
“你們那邊的幾隊進展如何了？”黛琳沒有理會小倩的問題。
“還有村尾的幾十家，估計下午就能全部弄完。”小倩揮了揮手拳頭表達了對黛琳迴避的不滿，但是並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而是一臉鄭重說道：“可是早上檢查的的十多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問題，其中最嚴重的竟然是現了五個癌症中早期患者，領隊說這可能和這附近的水污染有關係。”
黛琳聽了這個消息顯得有些沉默，因為她們那隊也現了兩個癌症病例，而且她還注意到了村民家中的飲用水多是帶有黃褐sè，明顯是重金屬含量標。
“學妹，原來你在這啊，可是讓我好找啊。”王宇yīn魂不散的靠了上來。
“呦，學長這是開完會了嗎？”小倩悄悄衝著黛琳笑了一下然後問道。
“這可不，早上一共才檢查了三十五戶村民，還不到全村的一半，但是就已經現了十八個癌症病例，領隊對此很擔心啊！而且附近的村子也可能存在這種情況，形勢相當嚴峻。”說完王宇面sè也有些yīn沉。
“要不我們去附近的水源拍些照片再採集些水樣吧，等我們回去以後送到環保局去檢驗一下，我再寫份報告登到校報上，讓有關部門重視一下”別看小倩又瘦又小，但是卻是校宣傳部的副部長，很有正義感的一個人。
“我看你們還是別去了，這附近的藥廠背景都不簡單，沒人會去為了幾個村子惹麻煩的。”王宇對於小倩的提議有些無語，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沒人會去做的。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這裏面的事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哼，膽小鬼。”小倩瞪了王宇一眼，拉着黛琳的手道：“我相信只要我們報道出去，肯定會有人出頭的。”
黛琳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裏的倔強還是看得出來的，和小倩向著村子的北邊走去，王宇看了看兩人的背影，不願在黛琳面前丟了面子，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華夏南方本就河網密佈，為了減少污染，大部分的重度污染企業都被安排在了長江大河下游的出海口，不過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式反而造成了近海海域的重度污染和海水富氧化。
上谷村所在的村鎮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當年開時招進的一批企業確實帶動了當地經濟展，但是隨之而來還有當地的重度污染，很多以前的農田長不出莊家都荒蕪了。
下午隨着天氣溫度的升高，空氣中那股子辛辣刺鼻的氣味越濃重了，眼睛受到刺激隨時都有想流淚的衝動。
黛琳三人用沾水的毛巾捂住口鼻，艱難的靠近了小溪旁的堤岸。遠遠望去原本應該清澈見底的河水卻是呈現出灰黑sè，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生活垃圾隊堆在了河流的兩岸。
小倩取出手機飛快地照了幾張照片，然後走下河堤來到了溪邊，用隨身的塑料瓶取了半瓶水。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了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只是在陽光照shè下的灰黑sè河水根本看不到水底的情況。
小倩搖搖頭暗怪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於是收好了瓶子飛快地離開了岸邊，回到了河堤之上。
看到小倩平安歸來，其餘兩人不由都鬆了口氣，畢竟誰也沒有做過調查取證這麼刺激的事情。彼此間點了點頭，三人快的沿着來時的路返回了。
就在三人離開沒多久，水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大圈氣泡，接着一個龐大的黑影一閃而沒，消失在了骯髒的黑水之中。
此次醫療活動結束時已經是傍晚了，血sè殘陽渲染的天空彷彿就是此刻領隊的內心寫照——沉痛。全村九十戶村民最後統計竟然確診有33個癌症病患者，這個數字可以說是觸目驚心了，加上其他呼吸道、消化道等疾病的患者，可以說是一個血淋淋的數字。
安排好留給病患們的必須藥品，並通知了那些病重者儘早去市裡就醫的醫囑后，領隊的中年醫生通知各小隊隊長清點人數，因為大巴已經停在了村口。
“報告，第四小隊的錢雨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