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症
場面頓時亂做一團,周榮也顧不得裝死了,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急切的圍了過去,“大人,大人,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李師爺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嘴裏含糊不清的重複着一個字:“葯,葯……”
周榮附耳去聽,卻是沒有聽清楚,急得滿頭大汗:“大人,你說大聲一點,你要什麼,小人沒有聽清楚。”
現在周榮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李師爺絕對不能死在他們周家,否則他們所有人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那邊四個僕從掙扎着半天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倒在地上氣息不暢的李師爺,只能幹着急。
“老爺出門的時候已經用過葯了,怎麼這麼快就發作了。”
“關鍵是現在怎麼辦,葯沒帶在身上,病情來得這麼凶,若是老爺沒熬過去……”
“什麼怎麼辦,快讓人去喊大夫!”
……
下一刻,一個滿臉是血的矮胖身影從屋子裏沖了出來,一開口便大罵:“蘇念,都是你這個怪物將李師爺害成這個樣子的,你死都死了,還從地底下爬起來害人,這不是缺德嗎……”
周榮眼睛一亮,也跟着嚷了起來:“外甥女,你舅母說得沒錯。你若是死得不安心,大可託夢讓我們多燒點紙錢給你。你何苦將李師爺給剋死了,他怎麼說也差點成了你丈夫,這麼做真的不道德。”
“就算你想證明自己沒死,也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啊,好端端的一個活人也被你嚇死了。”
“對對對,都是這個掃把星害的。”李氏磕掉了門牙,說話漏風,扶着門框一臉怨毒的瞪着蘇念,“你死都死了,還詐屍回來害人。”
蘇念翻了個白眼,她算是領教了周家人的無恥程度。
青天白日的,她看起來像鬼嗎?
她掃了一眼,目光從那四個僕從的身上一掠而過,剛剛還嚷着喊大夫的他們,這會兒也閉了嘴。
周家夫婦怕死,這四個人也不逞多讓。
他們此時不做聲,顯然是認同了周家夫婦的做法。
李師爺最後若是死了。
那就是被她嚇死,或剋死的。
蘇念又豈能讓他們如願,她看向幾近昏迷的李師爺,最終還是下了決定,抬步朝他走去。
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在這個權利階地的時代,要想穩住腳跟,有些人不能得罪太死了。
“你要幹什麼?”幾人驚恐的盯着蘇念。
“讓開!”蘇念一腳踹開擋路的周榮,然後動作極快的在李師爺身上幾處穴道上按壓了下,然後就見李師爺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眾人都驚呆了:……
蘇念退開數步,笑容可掬道:“李師爺,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滋味可還好。”
李師爺麻利的從地上坐起來,死死的盯着蘇念:“你會醫術?”
李師爺怎麼也忘記不了剛才那種感覺,心口猶如被萬蟻啃食,疼得人生不如死,喉嚨彷彿被人死死的扼住,怎麼也喘不上氣來。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這麼多年以來,他的病症第一次發作得這麼嚴重,但也是頭一次恢復得這麼快。
蘇念揚眉:“李師爺應當知道,我爹是個大夫,在鎮上也算是有點名氣。我從小耳讀目染,會點醫術,不奇怪吧。”
說到這裏,她的話鋒一轉:“李師爺這病症有八年之久了吧,而且最近發作的也越加頻繁了,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應當是第一次。”
李師爺瞳孔微縮:“你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若是沒猜錯,你吃了不少的葯,看了不少的大夫,但是病症一點都沒有緩解。最近兩年,更甚是睡覺的時候都會發作,哪怕是止痛藥都沒用了,只能自己緩過去。而且你最後一次看的大夫直接讓你準備自己的後事。”
李師爺神色徹底變了,不是因為那句準備後事,而是因為蘇念說得一字不差。
這下,容不得他不重視起來。
“你有辦法治好我的病?”
“能是能……”
這話一出,李師爺跟着一喜。
但是緊跟着便聽蘇念不緩不慢的說道:“但是我實在憂心家妹,她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就得嫁人,我怕擔心她得靜不下心來,又如何去想其它的事。”
“李師爺,你不要相信她的話,她在我們周家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治病,她是騙人的。”一身白色長裙,容貌清秀的周翠翠從一旁角落裏走了出來,指着蘇念指責道:“她就是不想給大人當妾,所以才搞出這些小把戲,李師爺,你可千萬不能被她騙了。”
蘇念好整以暇道:“李師爺,你可要賭賭,是賭信我一次,多活個幾十年,還是到最後應了大夫的話,為自己準備棺材。”
周翠翠急急的開口:“李師爺,你不能信她……”
“你閉嘴!”李師爺神色一狠,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周翠翠再也不敢吱聲了,躲得遠遠的。
李師爺死死的盯着蘇念:“你若是敢騙我,應當知道是什麼下場。”
蘇念一點也不害怕:“李師爺身為官府幕僚,弄死一個弱女子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好,我就信你一次,若是讓我發現你敢騙我,我定讓你們姐妹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李師爺決定賭一把,賭蘇念能治好他的病。
“還有一事,周家收了我的聘禮,我今天是絕不可能抬着空轎子回去的。”
蘇念微笑:“師爺都說了,收聘禮的是周家人,可我姓蘇,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
總之一句話,蘇么妹不嫁,她蘇念更加不會嫁。
李師爺目光掃視了一圈,落在周翠翠的身上:“那就她了。”
周翠翠臉色一變,想也沒想的尖叫出聲:“什麼?要我給你這個老男人做妾,你怎麼不去做夢。”
眾人:……
周翠翠喊完便後悔了,縮着脖子就想逃。
李師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朝着四個僕從吼道:“給我把這個賤人塞進花轎。”
四個僕從也顧不得身上的痛了,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抓住想跑的周翠翠,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麻繩,三下五除二就往她身上套。
“不,不要…,爹,爹,娘,救我,救我……唔唔……”周翠翠不停的尖叫掙扎,其中一個僕從覺得實在聒噪,撿起地上一塊不要的抹布塞進她嘴裏。
濃厚的餿味直接把周翠翠熏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