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生意
翌日,天蒙蒙亮,蘇念起了個大早,梳洗完便去灶屋開始熬肉醬。
她先是將五花肉,精瘦肉切成丁放在一旁備用。
然後將辣椒切成碎末,小蔥芫荽切成段,再準備一些蒜末和薑末。
鍋里的油熱了后,蘇念將小蔥芫荽段和一些香料放進去炸,直到香料的香味全都融入了油里變得焦黃,才撈出來。
然後將五花肉丁放進去炸出一些油脂,緊接着加入瘦肉丁和菌菇丁翻炒均勻。
要想肉醬存放的時間夠長,裏面的水分就必須得熬干,等到肉丁變得焦黃,差不多沒什麼水分的時候,蘇念接着放入辣椒碎,蔥薑末,以及幾種天然的防腐香辛料。
這幾種香料不僅可以起到增香提味的作用,還可以延長肉醬的保質期。
即使這個時代沒有冷藏的條件,但是只要肉醬的水分熬干,多加入一點鹽。再用上這麼幾種天然的防腐香料,在常溫下也可以放上七天左右。
直到鍋里熬出了紅油,菌子和紅油的香味撲面而來,蘇念最後放入了鹽,豆醬調味,快速的攪拌均勻。
蘇么妹睡得迷迷糊糊,被滿屋子的香味勾得瞌睡散了大半,這才想起昨晚跟姐姐說好要一起熬肉醬的事。
蘇么妹穿好衣服跑到灶屋,見蘇念都快忙完了,不好意思的道:“姐姐,我是不是太貪睡了,說好跟你一起熬肉醬的,結果睡過頭了,什麼忙都沒幫上。”
蘇念笑道:“今天是第一天熬,份量不是很大,暫時用不到你幫忙,若是這肉醬拿到鎮上賣得好,就需要大量熬制,到時候你可就不能睡懶覺了。”
蘇么妹重重的點頭:“一定不會了。我若是沒醒,姐姐也一定要叫我,說好的要一起賺錢,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忙前忙后。”
“那就這麼說好了。”蘇念莞爾一笑。
等一鍋紅油油的肉醬涼了以後,裝進用沸水煮過兩遍的罈子裏,蘇念怕不好賣,沒敢做太多,只熬了十二個小罈子的量。
剩下的裝進碗裏,用來給大家解饞。
蘇念將昨晚剩餘的幾個饅頭拿出來熱了下,然後夾着肉醬吃。
蘇念眼睛一亮,這味道還真不賴。
她第一次做,味道就這麼好,要是稍微調整下食材,味道絕對更棒。
菌菇和豬肉的香味在嘴裏瀰漫,肉醬不是很辣,但是卻讓人很過癮,吃完一口,還想吃第二口。
蘇么妹一臉滿足的道:“姐,姐,這也太好吃了,這拿到鎮上去,一定能賣很多錢。”
她將手裏最後一點夾着肉醬的饅頭狼吞虎咽的吞了,含糊不清的道:“姐姐,我在家裏也沒什麼事可做,我跟你一起去鎮上賣肉醬吧。”
蘇念點頭:“可以,正好我不好拿,你跟我一起去,也可以幫着搭把手。”
蘇珩哈欠連天的來到灶屋,兩人也準備出門了。
蘇念盯着他眼底的青影“小珩,你昨晚沒睡覺,去做賊了。”
蘇珩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昨晚岑越哥跟我說了許多外面的趣事,那都是我沒見到,沒聽說過的,一時之間入了迷,所以睡晚了。”
蘇念瞭然,她就說嘛,連蘇么妹都醒了,怎麼蘇珩還在睡懶覺,原來是聽故事聽得太晚了。
“小珩,你想不想回學堂。”蘇念突然問了一句。
蘇珩一愣,很快回過神來搖搖頭:“我沒這個想法,我是男孩子,也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我要做的是學會怎麼賺錢,保護你們不受人欺負。”
蘇念在他額頭上撣了一下:“說什麼一家之主,我是你們長姐,家裏的事,我說了算。”
蘇么妹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蘇念指了指鍋里的饅頭:“給你留了幾個饅頭,夾着碗裏的肉醬吃。至於岑越,他不能吃辣,若是餓了,等我回來再說。”
“姐,你這是要去鎮上賣肉醬,我跟你們一起去。”蘇珩道。
蘇念搖搖頭:“你今天得留下來看門,若是猜得不錯,今天李師爺應該會上門找我看病,在我沒回來之前,你把門窗全都鎖好,不管外面怎麼叫罵,都不要出去。”
蘇珩一個激靈,連忙點頭應下,鎮上什麼時候都能去。
但是李師爺若是上門,家裏確實需要個人,李師爺那個人就是個地痞無賴,若是讓他把家裏給砸了,那還得了。
“李師爺一行人若是硬闖進來,你儘管叫岑越幫忙,他會手腳功夫。”蘇念道。
蘇珩懵了:“姐姐不是說,他不能隨便亂動嗎?”
蘇念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你只需告訴岑越,若是家裏被砸了,我會把他扔到後山去喂野獸。”
岑越會不會功夫她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若是自己回家,發現家裏被砸了,她是真會把岑越扔出去。
另一邊,某位起身在房裏踱步的大怨種接連打了幾個噴嚏,茫然的摸了摸了鼻子。
“怎麼回事,難不成感染風寒了。”
……
一個時辰后,蘇念和蘇么妹各自背着一個背簍到了鎮上。
蘇念側眸看了看蘇么妹,雖然背着一個背簍,但是走了這麼遠的路,她就跟沒事人一樣。
以前蘇家父母還在的時候,蘇家兄妹雖說不上錦衣玉食,但卻沒吃過什麼苦,出遠門向來都是坐車。
蘇么妹現在有這個體力,全都歸咎於這幾年吃了太多苦,做了太多的苦力活。
“姐,咱們上哪兒賣?”蘇么妹興奮的四處張望,自從到了山溪村后,她就很少有出門的機會,難得的幾次還是為了給舅母背貨物。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只要被發現亂瞄,就會被痛罵一頓。
蘇念在一家生意火爆的酒樓前停了下來,指了指對面的一個角落:“就擺在那個地方。”
這種偏遠的鎮子是沒有監市的,所以隨處可見擺攤子的商販,但是你只能擺在街道的兩邊,並且不能超出劃線的那塊,否則是會遭到衙役驅趕的。
之前就有人因為貨物太多,堆到外面去了,結果不僅東西被沒收了遭到驅趕,還另外罰了錢。
蘇念不知道其它的鎮子是不是都這個樣子,但是打心眼裏覺得官府是在變相的訛錢。
因為劃線的那塊地方是真小。
估摸着連一個攤車都放不下。
蘇念弄了一塊粗布鋪在地上,然後把十二罈子肉醬全都拿了出來,將其中一個罈子開了封,肉醬混合著辣椒的濃香瞬間飄散開。
旁邊零零散散擺着幾個小攤子,被肉醬的香味勾出了饞蟲,紛紛好奇的問道。
“小姑娘,你這弄的什麼,聞着好香。”
蘇念用勺子舀了一點出來,笑着介紹道:“大娘,這是我自己用菌菇和豬肉熬的肉醬,肉多料足,不僅可以用來夾饅頭,還可以拌麵條,很是下飯開胃。”
大娘看着那紅油油,冒着亮光的肉醬,嗅着空氣中饞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怎……怎麼賣的。”
“八十文一壇,一壇有一斤重,開封后可以保證放上七天不變味。”
大娘皺眉道:“你這賣得也太貴了,五花肉也才十五文一斤,你這麼一小罈子肉醬賣到這個價格實在不合理,聽我一句勸,你把價格稍微往下壓一下,否則不會有人買賬的。”
蘇念解釋道:“我這肉醬不僅油放得多,而且鹽也足量,而且我這罈子也是花了錢買的,八十文一壇,算是良心價了。”
“就算這樣,也太貴了,花八十文買你一壇肉醬,還不如去買幾斤肉吃。”大娘擺了擺手,回了自己的攤位。
其它幾個攤販見狀,也跟着歇了心思。
“姐,怎麼辦,肉醬太貴,沒人願意買。”蘇么妹有些沮喪,她本來也想勸蘇念賣便宜一點,但是一想想這是蘇念天不亮就起床熬的,而且這麼好吃,賣得太便宜確實虧死了。
“不急。”蘇念穩坐如山,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八十文一壇的肉醬許多百姓消受不起。
所以她才會把攤子擺在酒樓的斜對面,一般去酒樓吃得起飯的人家,自然不差買她一壇肉醬的錢。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蘇念琢磨着要不要改變策略,直接去跟酒樓做生意,一對夫婦抱着小孩循着香味圍了過來。
“姑娘,你這賣的什麼,聞着也太香了。”問話的是個婦人。
“我自己熬的肉醬,香辣開胃,很是下飯。”蘇念掃了眼她懷裏那個小男孩,又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道:“夫人可以先嘗嘗,好吃再買。”
“可以嗎?”婦人看着罈子裏紅油油的肉醬,被勾得差點流口水。
蘇念舀了半勺子肉醬放在用油紙折的小碗裏,遞給了婦人:“夫人可以先嘗嘗,不喜歡也沒關係。”
婦人將孩童給了身旁的男人,接過肉醬嘗了一口,眼睛瞬間一亮。
“好吃!姑娘,你這是怎麼做的,怎麼會有這麼好吃。”
蘇念笑着說了一遍裏面用了些什麼食材。
“怎麼賣的……”
話音未落,身旁卻傳來另一人的驚呼。
“川兒……”
只見男人手裏的孩童突然不停的翻白眼,全身抽搐不止。
婦人臉色瞬間變了,丟了手裏的肉醬,拿起帕子就往孩童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