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不可思議
“小友，你這個是帶有目的性的推演未來啊！”
溫和的頭顱感慨道：“沒想到，你最終選擇的確實這種最下乘的方法。”
“最下乘？”
秦玄不解道：“前輩，為何說我的選擇是最下乘的？”
“你們佛宗有一句話，叫做菩薩畏因，凡夫畏果。”
溫和的頭顱解釋道：“正所謂，前身所做事，此時受着事，他日受着事，此時所做事，過去便是我們擋下的因，我們當下既是過去的果，也是未來的因，而未來，則是我們當下的果，且又稱為更未來的因。”
“前輩，請你說重點。”
秦玄無奈的搖搖頭，道：“我雖然不是佛宗從小培養的弟子，但您剛才說這些粗淺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既然明白，為何還要選擇未來？”
溫和的頭顱勸解道：“人反省當下是相對容易的，因為當下的事情就在眼前，不會跑走，管好了當下，未來自然依舊順理成章的變好了。”
“但唯獨，‘過去’是一本糊塗賬，我們妖族也好，你們人族也好，但凡有些智慧的生靈，都會用‘記憶’來欺騙自己。”
“就好比我來說吧，當初被師父罵的時候，我心底是恨的牙痒痒的，可後來我師父駕鶴西去，我又無比的懷念他。”
“小友你說說，我到底是希望我師父繼續活着打罵我，還是我忘記了被罵時的疼痛，從而有了一廂情願的感覺？”
秦玄略作思考，而後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道：“我覺得前者不能說沒有，但肯定是後者的成分更大一點，我曾經經歷過一段噩夢階段的考試準備，等結束之後，我雖然懷念當時目標明確的奮鬥場面，但卻堅決不會選擇再來一次的！”
“是的了！”
溫和的頭顱控制身體微微抬起右手，用法力劃出一條從模糊、紛亂，到逐漸清晰，化繁為一的支線。
“這個模糊、紛亂的地方。”
溫和的頭顱只想長線的起點，道：“便是我們的‘過去’，而整條線全都如一的調和，規整，方才是我們說的‘成仙’。”
“如果一個人沒有將過去梳理好，那麼就代表着始終藏着些許‘心魔’，這心魔但凡有一點，就不能成為永恆仙人。”
“可偏偏，將自己的過去翻出來，且翻自己的舊賬，自己推翻自己，自己懷疑自己，這卻是幾乎違背本性的！既然違背本性了，那自然，也是最困難的了！”
秦玄聽明白了意思，說到底，就是這溫和的頭顱心軟了，於是就站在他的角度，給秦玄指出了一條明路。
而這條明路，便是選擇‘過去’，來解開過往心中積累下來的挫折、遺憾、過分的喜怒哀樂等容易產生心魔的情感。
“前輩，感謝你的好意。”
秦玄微微拱手，但還是毅然決然的看向了最後一塊巨石，並開口道：“但我還是覺得，‘未來’這塊石頭是最適合我的。”
“呵！狂妄！”
憤怒的頭顱忍不住開口了，道：“我都如此勸你了，你為何還冥頑不靈？迫切得到未來好的結果，所以要通過算命、推演的方式才確定結果是好的，之後才去做，去實施計劃。”
“這種計劃的成功，表面上看起來是成功了，但本質上分明是自己內心的脆弱，虛弱，逃避！我可真是瞎了眼，花了那麼大精力，避開聖地對你的屏蔽，好不容易找到你這個所謂的萬物宗傳人，可結果卻是一個心境菜雞的廢物！”
秦玄帶着幾分安慰的笑道：“前輩，你先別著急，如果這‘未來’巨石顯示的是我能夠打破那片陣法幻境還好，可如果是反過來，顯示出我會殞命在那裏的畫面，我覺得，那就是有意思的開始了。”
“你是想，實現對我們推演的‘推翻’？”
冷漠的頭顱開口道：“想法很不錯，但從實力來看，不切實際。你是萬物宗的傳人，兼具真一觀、內觀寺的上乘傳人，底蘊着實深厚。我三生宗人數不多，但貴在精簡，悟性，純粹。”
“同時，我等用幫你啟迪的想法來推演，不僅不會引起道宗、佛宗聖地的屏蔽，反而會得到一定幫助。如此多方前提下，你要是能推翻‘未來’，那我只能說，此乃亘古未有之事了！”
秦玄收起笑意，道：“前輩，我並不知道什麼是亘古未有，我只清楚，我大概明白了那陣法的原理，所以我只要將原理破解，找出符合理論的破陣之法，然後實施，便可以了。”
溫和的頭顱問道：“小友，說且說說看，是什麼辦法？”
“以慈悲心去化解，去承受。”
秦玄說道：“我稍後，只會用法力護住我自己的命脈，然後任由那些怨氣結成的妖獸，撕咬我的身體！”
“嘶—！”
憤怒的頭顱倒吸一口涼氣，道：“你這是要走你們曾經古佛的‘割肉喂鷹’路線？小子，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不管你待會兒成功與否，只要畫面里顯示出了你任由他們撕咬的畫面，那我就服你！”
顯示出畫面，代表秦玄真有此想法，而非做作的表態。
而這種捨己為人的事情，只要真心做了，無關成敗，都值得讓人尊敬。
“既然如此，前輩，那我選擇‘未來’石頭了？”
秦玄看向那第三塊石頭，問道。
“快去打碎吧！”
憤怒的頭顱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很想知道，秦玄到底是真的有慈悲之心，還是一個偽君子罷了。
“好的。”
秦玄認真點頭，手中取出已然被滋養的通體九彩透明，且已經被秦玄冠以‘九雷’之名的飛劍。
飛劍出竅的瞬間，一道九彩雷霆猛然乍現，從虛空之中，如一條靈動的白狐，猛然撞在了那‘未來’巨石上。
轟！
震動身響起之後，那巨石瞬間碎裂，很快，其內部升起白煙，並浮現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畫面。
只見那白霧之中，秦玄已然被怨氣結成的妖獸吸食成了近乎骷髏的形象，同時，與那枯萎的身軀截然不同的，是他那雙堅定的雙眼。
清澈、穩固、毫不動搖，
哪怕身軀已然近乎粉碎！
這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停止了呼吸，近乎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秦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