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最好天賦異稟
上玄界,內觀寺。
“罷了罷了。”
不動大殿內,古佛金身前。
內觀寺住持‘真念法師’,雙目含光,神情穩重,對着身前滿臉茫然的秦玄,以及兩旁眾多僧人說道。
“雖有巧合,但祖訓不可廢。”
“既然被古佛金光選中,那這位他鄉來的少年,便是我寺的傳承弟子,此事,無需再議!”
此話一出,兩旁共計十三名老僧,全都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今天,是舉行‘金光大典’的日子。
金光大典每百年舉行一次,由全寺上下所有僧人共同誦經吟唱,引得古佛金光降臨,為內觀寺選定下一任的繼承人。
當時,內觀寺三千名二代弟子整齊排列,無不期盼着自己能被佛光選中,成為繼承人。
但就在關鍵時候,一名身穿花色大褲衩,上身赤膊,懷中抱着長條等身抱枕的少年,忽然落在了廣場中央。
隨後,古佛金光垂落,恰好就打在了這位少年身上。
“我要開始給這位少年傳法,汝等可以離開了。”
真念法師見眾人表情不悅,淡淡道:“一切都是古佛的安排!汝等不能接受‘意外’,便說明心中有所求,有所貪。”
“我內觀寺持戒而不拘泥於戒,此子雖來自天外他鄉,但既然非邪修,便符合繼承人標準,若汝等連這點因緣都看不透,這點心胸都不敞開,又如何能更進一步?”
經過真念法師這麼一教誨,十三名老僧紛紛露出愧疚的表情,皆對着真念法師合十,然後有秩序的開始離開。
最後一位穿着黑袍的青玄長老,走到大殿門口,猶豫片刻后,他轉身對真念法師恭敬道:“住持,我寺傳承人此時無修為傍身,是否需要我去聯繫真一觀,推遲三日後的合道大比?”
真一觀,是道宗流派的一大宗門。
十二年前,在經歷又一次邪道禍亂后,真一宗與內觀寺兩家認為,唯有拋棄門戶之見,行三教合流之事,取長補短,方能永保上玄界的平安。
不過,兩家首腦雖高瞻遠矚,但底下的長老、弟子們未必能夠接受。
而且,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屆時兩家合併后,哪家主導議事權,又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為此,兩家首腦費盡心機,花費了十二年時間來做思想工作,總算說服了長老與弟子們同意合併,並制定了一系列章法,來決定最終的議事權歸屬。
而三日後的合道大比,便是決定哪家主負責兩派合併事宜的關鍵比試。
只要將合併事宜處理的面面俱到,那麼日後,這‘主持合併事宜’的權利,便會順理成章的轉變為‘議事權’。
對此,真一觀選擇多線發展,內部推舉了共計12名傳承弟子,而後讓其相互競爭,並通過綜合考量,最終決定一名弟子來進行大比。
內觀寺這邊則相對隨意,所有弟子都有資格,但最終一錘定音的,便是今日的金光大典。
“師弟,你着相了。”
真念法師眼皮微抬,淡然道:“你看到的無修為傍身,就一定是真相?古佛金光本就具有靈性,豈會出現所謂的意外?”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無修為傍身,但古佛金光有不可思議之威能,你又怎知,他不能一步登天,成就金光大道?”
青玄長老恭敬道:“是我着相了,感恩住持開示,我退下了。”
“合上殿門。”
“是!”
厚重的殿門被關上,大殿內的地板自動生出白色微光,將內部照亮。
“那個…”
好不容易相信自己穿越了的秦玄,在了解情況后,極其缺乏安全感的抱着自己懷中的抱枕,小心翼翼道:“大師,雖然我資質愚鈍,但我這幾日肯定會努力奮鬥,儘可能的不給內觀寺丟人!”
嗡—!
秦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陣狂風略過,原本穩如泰山盤坐在蒲團上的真念法師,此時已然站到秦玄面前。
此時他雙目囧囧,手中一柄足足兩米長的血紅砍刀搭在秦玄脖子上,厲聲道:
“小子,你最好天賦異稟!”
“要是三日後你輸了大比,丟了我內觀寺的顏面,那我當晚就會把你凈身,讓你去都天皇朝當太監!”
“啥?”
真念法師這前後突變的畫風,讓秦玄心頭猛然一抽。
什麼情況?
剛才那位滿臉和煦,不計名利,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動怒的大德高僧呢?
“大、大師,咱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行不?”
“什麼大師,老衲是你師父!”
真念法師將大刀落下,直接咔嚓一聲,插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好的師父!”
瞧見那直插地面的血刀,秦玄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真念法師掃了一眼秦玄懷中的抱枕,問道:“你告訴我,你手裏被棉花充斥,上面印着下流女子圖案的長條物品,是什麼法器?”
還未等秦玄回答,真念法師便強調道:“說實話!若有半點虛假,我定不饒你!”
“師父,這不是什麼法器!”
秦玄不敢撒謊,趕忙解釋道:“這就是普通的抱枕,抱在懷裏舒服,幫助睡眠的。”
“哦?”
真念法師眼睛微微眯起,道:“若只是抱着睡覺舒服,那上面印着的少女圖案做什麼?是用來考驗自身定力的?”
秦萱回道:“那個…純粹是我好色。”
真念法師意味深長道:“徒兒,我是你師父,你可不能對我有所隱瞞。”
“師父,我沒隱瞞啊。”
“胡說!”
真念法師怒目圓瞪,道:“你這分明是古佛時期的‘日月真定’,是用來日日夜夜鍛煉自己定力的法器!哼,你仗着這法器罕見,便向在我這裏矇混過關?笑話!別人不識這法器,我豈能不識?”
啥?
日月真定?
法器?
要是這玩意兒都是法器,那地球上豈不是人人都是大能?
“師父,這真的是…”
還未等秦玄說完話,真念法師又是一聲呵斥。
“還是不願承認?”
“可以!”
“那我便將你這法器中藏着的‘女妖靈’喚出,到時候,我看你還如何反駁!”
說罷,真念法師抬手一揮,那印着粉色頭髮少女圖案的抱枕猛然懸空而起。
待那抱枕飛速旋轉片刻,只見真念法師雙手合十,在抱枕上方喚出一個金色圓圈,而後其內鑽出一個綠色、粉色相間的妖嬈女子形象。
“什麼情況?”
那妖嬈女子好似剛如夢初醒,看着周邊,然後滿臉驚恐。
“這裏是…內觀寺?大師饒命,小女子從未殺過生,也沒害過人啊!”
“聒噪!”
真念法師輕聲一呵,那妖嬈女子便被打入抱枕,並將大片靈氣帶入抱枕,使得那原本的粉色少女圖案變得惟妙惟肖,與真人無異!
“嘶—!”
秦玄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此刻,他頓悟了!
自己師父知道,這抱枕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玩物。
但堂堂古佛金光選定的天外來客,豈能是個普普通通的好色之徒?
他必須是日日夜夜拿‘日月真定’來考驗自己的有志之士!
所以,
真念法師便親自出手,當場將一個普通抱枕,祭煉成了真正的‘日月真定’!
只見真念法師瞪着秦玄,道:“孽徒,現在這寶物被我喚出真形,你還有何話說?”
“師父,我錯了!”
秦玄當即悔改,道:“我本來的世界靈氣匱乏,此等法器乃是千年一見的珍品,我害怕被人忌憚,所以才習慣性的隱瞞,還請師父責罰!”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真念法師滿意的看向秦玄,道:“你雖有些毛病在身,但確實與我內觀寺有緣,你日夜用這‘日月真定’考驗自己,憑藉自身定力,已然深度感化了其中的女妖靈。”
“如此日積月累,雖說自身無修為增長,但這其中的女妖靈卻是‘通玄境’,且此舉暗合‘捨身成仁’、‘眾生平等’之大道。”
“你確實有資格當我的徒弟,當我內觀寺的傳承人!”
“更妙的是,這女妖靈乃是你日夜澆灌心血而化,因此,她與你算是一體,也有資格為我內觀寺出戰!”
我靠,
不愧是千年大寺的住持,處事竟然如此圓潤!
秦玄心中對真念法師升起了無量敬佩。
就靠一個‘日月真定’,真念法師不僅化解了‘自家傳承人帶着好色抱枕隔空落地’的公關危機,而且還強行找了個高境界女妖強勢代打合道大比。
妙哉!
屬實妙哉啊!
“徒兒,雖說我內觀寺不喜爭強好勝,但出於對真一觀的尊重,你這幾日也需要調整,以全盛姿態,迎戰對面的傳承人。”
真念法師將一本金冊懸空在秦玄身前。
“此卷乃我內觀寺秘傳的金卷,你好生研習。”
“另外,我內觀寺也是有教無類,若你覺得金卷中有合適度化那女妖靈的法門,也可大方傳授其精髓!”
說完,真念法師直接原地消失。
或許當真是天賜的師徒緣分,真念法師這幾句話到了秦玄耳中,被自動翻譯成了‘這女妖靈還需要再強化一番才能上場,你趕緊把金卷給她看!要是三天後輸了,你也就完了!’。
會意之後,秦玄趕忙將抱枕放在地上,道:“喂,你趕緊出來學習,要不然咱倆三天之後都沒好果子吃。”
下一秒,只聽那抱枕里的女妖靈驚呼:“這是古佛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