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回來了一個
第247章回來了一個
雪雖說是阻礙了通行,同時也緩解了旱情,方舒從樹上將一些乾淨的積雪裝進了湯鍋里。
蹲在地下避難所的門口準備下面吃。
金鱗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一個小人兒,這是方舒的俘虜,坐在一張行軍床上,已經醒了過來,卻發著呆。
他是談水生,他看着自己袖子口的標識,寫着自己的名字以及番號。但是除此之外,他一無所知。
腦袋被敲得很重,看樣子是破了,頭上有紗布包着,隱隱滲出血來。
自己怎麼會在這裏,他的記憶一片空白。
沒一會兒,方舒端着一隻大碗,一雙筷子,遞了過去:“熱的,吃了暖暖身子。”
他下意識地接了過來,嘴上說了一聲:“謝謝。”
“怪懂禮貌的啊,快吃吧。”
方舒返回去也端了一碗面走了過來,當場吸溜吸溜吃了起來。
看他吃的香甜,談水生的肚子咕嚕咕嚕抗議着。
談水生慌忙將碗湊近了自己嘴邊,先是喝了口麵湯,接着也跟對面這個男人一樣,風捲殘雲般將一整碗麵條消滅光。
方舒收了碗筷,也不洗,放進一個桶里,桶里的雪還沒化。
他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談水生的床邊。手裏下意識地敲擊着自己坐着的凳子腿部,看似無聊,屋內傳出有節奏的聲響。
“水生啊,你這年紀看着也才上高中吧,怎麼你家裏人捨得你去當兵啊?”
“你這受了傷,家裏父母會擔心吧?”
談水生茫然地看着方舒,腦海里隱約浮現出一個中年漢子的樣子。
“我爸,我要跟我爸說一下。”談水生喃喃道:“他脾氣不好,不要到時候又跟我們隊長吵架了。”
“水生,你想起來了?你爸叫什麼名字?”方舒的表情多了幾分興趣。
“談大壯是我爸,隊長叫啥?豐文明!”談水生伸出手拍了一下頭,卻觸碰到傷口,一聲痛呼,彎下腰來。
“要不,你寫個紙條什麼的,我去替你找找你爸。”方舒好心地問。
“好的,麻煩大哥了!”談水生的臉上一片茫然之後,突然又似定了焦,他同意了。
片刻后,談水生寫了幾句話在一張A4紙上:【爸,我是水生,我被人救了,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去跟隊長吵架,等傷好了我就回來。】
字跡有幾分幼稚,方舒接過紙條,小心地收了起來。
隨即,方舒跟他聊了聊隊友的事情,談水生的記憶時好時壞,在他的誘導下,說了些日常細碎的事情。
方舒看着他蒼白的臉,得到的信息已經夠了,他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談水生點點頭,將身子往下靠了靠。
他抬頭看了看巨大的金鱗子,瑟縮了一下,他所在的位置在靠近門口的一個集裝箱裏,但是沒有頂,應該是地下庇難所里的隔斷。
吃飽了肚子,又想了很多事情,額頭的疼痛又襲來,他靠着床板,又昏沉地睡了過去。
方圓從庇難所的後方走了過來:“長官,你的催眠術又精進了不少。”
方舒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噓!我這種級別可配不上說精進,若不是他信任我,也沒辦法操作。”
已經傍晚了,白色的雪將整個世界映照的光亮,天空一輪上玄月,凄清地掛在天邊。
方舒在一間只有一張單人床的空房間裏,褪下自己的外衣,將一套行軍外套跟靴子給換上,對着鏡子在臉上折騰了好久,這才低下頭看着單人床上的一具屍體,打量了起來。
流民叫沈柱子,身量跟自己極為接近,臉型也有幾分相像,這才讓他突發奇想。
眼下得到的訊息就是他叫沈柱子、流民、老大是個疤痕男叫勇子,他們所在是第十小隊,隊長豐文明。
對方是個光頭,這倒是好操作,直接剃光了了事,染了血的帽子直接套在頭上,在脖子的地方用利刃拉了道傷口,隨即將內衣扯下的一塊布條,直接綁好。
看着雪橇,他搖搖頭,這玩意他試過,玩的不溜,破綻太大,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匕首用力戳下,忍着痛,依葫蘆畫瓢也用布條給綁了起來。
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看着方圓詫異的眼神,他嘴角上揚:“眼下就是口音了,脖子的這傷口倒是可以解釋,傷到了聲帶,最近都不能出聲了。”
“長官,我覺得還是不妥,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直覺得豐山基地里有大秘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上一次遇到了軟硬不吃的談秋顏。
這次天降良機,讓他出門在半路遇到了必死的這兩位小兄弟。
救了一個,另一個當場就已經掛了。
夜色漸漸加深。
豐山鎮的弔橋已經升了起來。碉堡上值班人員正在四下打量着,四個人分開四個方向,一邊聊天一邊靠近火爐。
突然一個人舉起槍對準正前方,同時嘴裏發出聲音:“警戒!”
弔橋還有100米的地方,藉著探照燈強烈的光,只見一個一瘸一拐的人正在靠近。
“這衣服是我方的啊!”第二個值班人員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這臉看着熟啊,那不是十班的柱子嘛!”
“我靠,回魂夜,柱子這是死不瞑目啊!”
“艹,你別他么嚇我!”
“大半夜的別亂說話,這人有影子,柱子沒死!”
“我下去彙報一下,你們帶個擔架跟過來,老三你繼續在上邊盯着。看樣子,他傷得不輕。”
值班長發出了命令,其他三個人站直了回應了一句:“是!”
半個小時后,程醫生從被窩裏趕了過來,眼前這個叫柱子的人,不僅是身上帶傷,還因為是雪地里走回來的,凍傷也很嚴重。
咽喉傷到了聲帶,問題不算大,但是要重新開口,估計要休養很久了。
腿部的傷口包紮好,臉部也凍傷了,等凍瘡藥膏塗好后,這個人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同病房的十隊隊員像是過年一樣,一個個喜出望外,特別是豐文明,他見到了鐵鏟鏟到了柱子的脖子,以為這兩個隊員都已經命歸黃泉了。
此刻見他還活着,內心激動,同時給自己暗示,估計是自己當時太過於緊張,看花了眼,好在這傷口不算深,好好養着就能好。
可惜只有談水生不能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