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王的眼淚
“嗷嗷嗷！嗷嗷嗷！”
“齊天大聖贏啦！我們得救啦！”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
眾猴見牛魔王戰敗齊聲歡呼，紛紛掙開鐵索，將牛魔王手下那群嘍啰舉將起來，轉着圈兒撕了個粉碎！
猴子們紛紛圍上去啖其肉飲其血，將這些天所受的折磨一股腦兒全發泄出來。
這還不算完，眾猴跳出洞口，指着牛魔王狂呼：“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且慢！”楊戩出聲阻止，“大聖，且先審他一審！到底是何故要對花果山下此毒手？”
“對！審一審！審！審！審！”
幾個年輕力壯的猴子跳下坑去，將牛魔王舉過頭頂：“一二三，嘿！”牛魔王慘叫一聲被丟出坑來，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大聖，看在當初你我義結金蘭的份兒上，就饒老牛一命吧！”
“哼！”孫悟空冷哼一聲，“你也知道你我曾是結義兄弟？若是有何不滿儘管來找我便是，可你為何要來坑害我的猴子猴孫？”
“就是就是，為何要來坑害我們？”猴群怒聲附和。
“大聖，我是有苦衷的啊！”牛魔王竟抽泣起來。
“嘿這老牛，怎麼打不過還變得娘們兒唧唧的，你哭些什麼？”豬八戒無情的嘲諷起來牛魔王來。
“啰嗦什麼，還不快說！”
“大聖，是如來！”牛魔王痛哭道，“如來將我兒紅孩兒從觀音身邊接走，扣在靈山了！”
“如來！”
聽到如來二字，孫悟空瞬間只覺得血脈噴張，一時間衣袍翻飛，從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氣，眾人不由得後退躲避。
“是如來，那日如來巧言哄騙與我，說大聖你已死在靈山大雷音寺了，讓我務必除掉花果山的猴子們，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啊！”
“啊？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可那如來為何竟如此狠毒？”豬八戒和沙和尚聞言皆是一驚，大聲嚷道。
“是啊，那日我也奇怪，一群群龍無首的猢猻能成什麼大事？我原本不肯就範，豈料那如來竟喚出我兒，揚言我若不從就要把紅孩兒永遠留在靈山，在青燈古佛旁日日替我受罪啊！”
“都說禍不及妻兒，我老牛一向光明磊落，從未招惹過西天半分，我也不知我到底犯了什麼錯，竟要拿我的妻兒威脅與我！”牛魔王想不通，自己從未招惹過任何人，為什麼號稱慈悲為懷的如來佛祖卻偏偏要坑害自己。
孫悟空面色愈發寒氣逼人，沉聲道：“八戒，你將牛魔王送回鐵扇公主的芭蕉洞去，生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悟凈，你留在花果山，好好安頓猴兒們。”
“是大師兄，那你要做什麼去？”豬八戒問道。
孫悟空掃了眾人一眼，暗暗捏緊了拳頭：“如來那個老禿驢欺人太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要去靈山會他一會！”
“啊？你要單槍匹馬打上靈山？”沙悟凈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雖說大師兄你現在修為大漲，但是西天門徒眾多，恐怕有去無回啊！不如先回灌江口召集人馬，一齊攻上去豈不穩妥些？”
“還不到時候……”孫悟空又問道，“二郎，你意下如何？”
楊戩想了想：“大聖所言有理，你我二人此去就算不能大敗如來，但他也奈何不得我們，是時候該現身了，否則當真以為我們軟弱可欺，不知明裡暗裏還要使多少絆子！”
這時，牛魔王強撐着抬起頭：“多謝大聖不殺之恩，只是老牛還有個不情之請，萬望大聖成全！”
孫悟空看了一眼牛魔王大手一揮：“你不必說了，紅孩兒乃是觀音座下善財童子，觀音與我有救命之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儘力搭救！”
牛魔王聞言，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又流下眼淚來：“聖君大恩大德，老牛感激不盡！若大聖能救回紅孩兒讓我一家三口團聚，我夫妻二人從此隱居芭蕉洞，再不踏出洞門半步，情願一生吃素，日日焚香誦經，為花果山的無辜亡靈超度！”
“去吧！”
豬八戒施法用他的簸箕雲托起牛魔王，往芭蕉洞去了不提。
孫悟空振臂一揮：“猴兒們，你們好生養傷，日後快快重建花果山，待俺老孫了卻了所有的事情，就回來與你們團聚！”
“好！好！好！”眾猴齊聲應道，登時滿山的呼聲直衝雲霄。
“嗯！俺老孫去也！”孫悟空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哮天犬駕雲徑直往靈山飛去。
西天大雷音寺。
如來正端坐蓮台，向座下眾弟子問道：“近日可有那妖猴消息？”
一羅漢起身，雙手合十道：“回稟佛祖，方才剛收到華山傳來的消息——說是楊戩和孫悟空去了西嶽廟，正巧遇見那個凡人對三聖母不敬，二人大怒將劉彥昌扔了出去，並揚言以後再不許劉彥昌踏入華山半步！”
“哦？”如來面露喜色，“那劉彥昌作何反應？”
那羅漢又道：“罵罵咧咧，吐着唾沫走了。”
“嗯……”如來滿意的點點頭，掃視一大殿圈，獨獨不見觀音身影。
“觀音為何不在？”
文殊菩薩忙道：“自孫悟空那日在大雄寶殿衝破禁制后，觀音便回了落迦山，說是要閉關靜修些時日，是以告假至今。”
“嗯……”如來沉聲應道，臉上似乎頗為不悅，心道難道自己這大弟子經此一事，生了二心不成？
此時，眾人忽見靈山上空風雲變色，大片大片的烏雲從四面八方聚攏來，籠罩在大雷音寺的上空。
一陣勁風呼嘯着吹進大殿，捲起無數煙塵直逼蓮台上的如來。
眾人皆是一驚：“這是怎麼回事？靈山何時刮過這樣大的風？”
“佛祖！快避一避吧！這風來的實在是蹊蹺！”文殊普賢齊聲說道，一左一右護着如來就要撤出去。
“不必！”如來抬手制止，臉上神色自若，“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無用……”
“這……”文殊普賢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驚雷將厚厚的烏雲從中間劈成了兩半，一道紅光從那縫隙里呼嘯而來，那強大的壓力逼的二人竟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