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隱情
露露剛想解釋,手機鈴又響起,“I/love/baby,and/if/it’s/quite/all/right”
還是小妹,慌忙拿起來接聽。
“姐,我和媽在救護車上,市中心醫院。你快來!我怕!”
“我馬上到。”
露露掛了電話,抬頭望向韓鈺,“我家裏有事,我得走了,今天算請假吧!”
“去哪兒,我送你。”韓鈺沒等露露回答,轉身往外走。
韓鈺的個子很高,步幅很大,露露一路小跑的正好跟上。
推開醉愛的大門,韓鈺回頭道:“穿鞋。”
“哦。”露露低頭穿鞋的時候,韓鈺已經大步走去停車場開車。
車子停在醉愛門口,從裏面打開車門,看着她上車扣好安全帶,才道:“地址。”
車子很快駛到中心醫院門口,露露一邊道謝,一邊下車往醫院裏跑。
彼時,露露媽已經推進搶救室。
小妹看到露露哭着撲到她懷裏,嗚咽道:“是急性心肌梗塞,醫生說很危險。姐,媽媽會不會有事兒,我好害怕。”
“沒事,會沒事的。”露露嘴上安慰着,自己心裏卻怕得不行。努力攥着微微發顫的手,不讓小妹發現自己的緊張。媽媽病了,她就是這個家裏唯一的支柱,她不能倒,不能怕。
搶救室的大門打開,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露露跑過去抓住那醫生的手臂,“我是病人家屬,我媽媽怎麼樣了?您一定要救她!她不能有事啊!”她有些語無倫次。
醫生一邊摘下臉上的口罩一邊道:“病人目前的情況暫時穩定,不過需要馬上安排手術,你先去交費,會有護士安排你簽屬手術同意書。去吧!別耽誤時間。”
兩人在這時目光交匯,同時一愣。
露露!怎麼是她。
何畢!他的醫術能靠得住?
“先去交費吧!有什麼問題你再找我。”韓鈺公事公辦地道。
雖然並不信任他,但這時也只能先拜託他了,抓在他胳膊上手不自知的在用力收緊,象抓着救命的稻草,“拜託你一定要救她!”
“放心吧!”何畢伸手撫開露露的手,抓得他好痛。
露露尷尬地放開抓着何畢的手,轉身去收費處。
韓鈺站在轉角處正看到露露抓着何畢胳膊紅着眼求他的那一幕,雖然知道是醫患間正常的交流,但心裏還是擰巴了一下。
何畢抬頭也正好與韓鈺的目光相遇,微一頷首,彼此打了個照呼。
韓鈺猶豫了一下,往露露離開的方向走去。
收費處排隊的人並不多,露露很快就排到了。
“二十萬。”窗口裏收費員調出收費信息道。
“什麼?”露露以為自己聽錯了。
“二十萬。”
“怎麼這麼多?”
“這是預交費用,實際費用一般會小於這個數字,多收部分出院時會退給你。”
“我可不可以先交一部分,其他我會儘快補上。”她沒有這麼多錢,她在醉愛賺的錢都用在給弟弟治腦癱上了。
“你隨便。不過不交齊費用,醫生是不會給你安排手術的,你可想清楚。”
露露咬了咬嘴唇,“可不可通融一下,病人的情況現在很危急。手術費我一定會儘快補上的。”
收費員從窗口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暴露的弔帶裙上,眼神里充滿鄙夷,語氣里透着不耐煩。
“這不是菜市場,沒的計價還價,你沒錢就先讓開,後面的人還等着呢。”
露露從來沒這麼難堪過,她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剛才她太着急了,以至於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身有多麼的不合時宜,多麼的引人側目。
一件帶着溫度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同時一張銀行卡拍在了櫃枱上,放在櫃枱上的手,寬厚、粗礪、充滿力量,不用說話,就自帶着一股逼人的氣勢。
收費員撇撇嘴,收了銀行卡,划卡,打單子,再將所有的東西從窗口遞出來。同時還不忘,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他們兩個人,臉上彷彿寫着,這對姦夫淫婦。
露露收好收費單,將銀行卡還給韓鈺,“謝謝。錢我會分期還給你。”
“不急。賺了錢別總是亂花,你得懂得積穀防饑的道理。”韓鈺並不心痛花出去的錢,也並不真的指望她還,他只是生氣她一點兒都不為自己打算,在醉愛她還能工作幾年,那樣的工作哪裏可以長久。
露露垂着眼帘沒有說話,她不想解釋。她哪裏有資格亂花錢,每一分錢她都算過度過才敢花,她的很多衣服都是醉愛的姐妹送她的舊衣服。可她就是不想說,哪怕他會誤會她,甚至看不起她,她依然不想說。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要他同情她。
回到搶救室外,有護士找她了解病人的病史、過敏史,又簽了一系列單子。
露露幾次想插嘴說,可不可以換個主刀的醫生。對何畢她真的有些不放心。但護士象上了弦一樣,按着流程一步一步緊鑼密鼓的進行着,不容質疑,不容拒絕。
當然如果一定要強行插話也不是完全不行,可露露不敢,她怕因此影響護士對她的觀感,從而間接影響對母親的治療。
這時,何畢來了,看了看護士手裏的單子,一頁頁看得很仔細,很認真,特別是病史那部分,遇到護士沒寫清楚的,他都會重新詢問並記錄清楚。和在醉愛里那個聲色犬馬的人很不同。
韓鈺也沒見過工作中的何畢,這樣的何畢讓他陌生和震撼,竟莫名產生了一種信任。出於謹慎,他還是問了何畢一句,“有把握嗎?”
看了看他,何畢又將視線落在露露身上,“放心吧,我一定會儘力的。”
微微點了點頭,何畢轉身進去準備手術。
“放心吧,何主任是我們醫院心外科最出色的主刀醫生,做這類手術很有經驗。完全不用擔心。”
露露和韓鈺同時瞠目,原來何畢在專業上是這樣厲害的一個人。還以為他只是個不務正業,醉生夢死的公子哥兒呢。
當然最受觸動的還是韓鈺,看到何畢,再想想許致恆,好象每個人都可以把逢場作戲的娛樂、和嚴謹認真的工作區分開來,也難怪許致恆總是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看待自己。
手術室外,韓鈺靠在牆邊反省自己。無論是工作、生活他好象都沒認真對地方,真是失敗!
露露摟着小妹坐在手術室外的硬塑座椅上焦急地等待着手術結束。小妹漸漸睏倦得趴在她腿上睡著了。
韓鈺從自動售貨機買了咖啡,遞給露露,想順便安慰她兩句,可張了張嘴,發現要說的話每一句都好象是多餘的。
重新靠回牆邊,再次陷入反思。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護士模樣的人步履匆匆的出來,跟着又有一個穿着手術袍的人出來。
露露跑過去跟在他們後面追問:“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手術是不是出現問題了。”看他們走得那麼急,各種不好的畫面在露露眼前浮現而出,讓她慌了手腳。
“手術還在進行,你要相信何主任。”
醫生的話,說得等於沒說,並不能讓露露安心半分,她想知道手術的具體情況,進行到哪一步,會遇到什麼問題,還需要多久才能結束,她更想知道他們這樣匆忙的出出入入,是不是手術中出了意外。
這些問題根本不是一句“相信”就能解決的。
韓鈺猶豫了一下,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落在她肩頭,“沒事的,會沒事的。”
這樣蒼白無力的安慰,說出口,韓鈺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可是他還能怎麼說,怎麼做?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無能為力。
露露的頭抵在他的肩頭,他直挺挺的站着,撫在她肩膀的手有些僵硬。
漸漸地他的胸前一片津濕,她哭了。是那種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的流淚,卻比聲欺力竭的哭喊更令他感覺心痛。
僵硬的手終於還是放軟,將她攬得更實,粗礪的拇指撫過她的臉頰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何畢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摘下口罩,對上露露紅腫又充滿迫切的眼,“手術很成功,一會兒會直接送上加護病房,你們直接過去等吧。”
“謝謝,謝謝你。”
何畢低頭看了看露露抓着自己的手,露露尷尬地縮回手。
“我陪你上去,”韓鈺扶着露露的肩,面色冰冷地衝著何畢微微頷首,提步離開。
何畢看了看自己被指甲抓破的手背,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加護病房外,露露隔着大大的玻璃窗望着病床上連着各種儀器的母親,她還沒有醒來,闔着眼睛躺在那裏只有窄窄的一小條。
父親早早過世,留下了腦癱的弟弟,還在讀書的小妹,就算自己努力在醉愛賺錢,母親身上的擔子還是太重了。她這是累病的呀!
想到這些露露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病人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醒,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病人現在進的是24小時監護的重症病房,全天都有醫護人員,你們儘管放心。每天下午4點到6點是探視時間,你們那個時間再來就行。其他時間這裏是不讓進的,我們要保證病人的休息。”
一位看護大姐這樣交待着。
可露露和小妹趴在玻璃上,就是不樂意離開。
“露露,聽醫生的話,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韓鈺拍拍她的肩勸道。
“我想等她醒來再走。”露露視線一直落在病床上,戀戀不捨。
韓鈺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大鈔,又拿筆寫了個電話,塞在看護大姐的手裏,“麻煩您,一會兒病人醒了,打電話通知我們一聲。要是方便的話,就拍張照片過來。謝謝您啦!”
看護看看周圍,匆忙的收了錢,“放心吧!病人一醒,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回去吧!我們會好好照顧病人的。”
“露露,回去吧!你不休息,你妹妹也需要休息,等探視時間我們再過來。”
露露看了看身旁的小妹,眼睛已經困得睜不開了,還扒在玻璃窗上往裏望着,再想想家裏腦癱的弟弟,終於點了點頭,“走吧。小妹,我們回去。”
韓鈺開車送她們回去,車子看進老城區,雜亂的街道,低矮的居民區,昏暗搖曳的街燈,趿着拖鞋頂着髮捲搖着蒲扇在街邊乘涼的女人,還有赤裸着背脊蹲在路燈下打牌的男人。
眼前的這一切,對韓鈺來講都是陌生的,自從來到J市,他所到之處不是高樓林立,便是燈紅酒綠,這樣的市井雜亂,人間疾苦,是他沒有見過的。微微蹙了蹙眉頭,暗暗吸了口氣,她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前面的道路更加狹窄,道邊堆滿了雜物散發出一陣陣腐壞的氣味,露露注意到韓鈺的不自在,“你靠邊停就可以了,我們走進去,沒多遠了。”
“沒關係,你告訴我怎麼走,我送你們。”
不知道為什麼韓鈺就是迫切的想知道她成長生活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他的心底醞釀,或許他真的誤解她了。
車子停在一個窄巷口,巷子只有半米寬的走道,兩邊是高矮參差的平房。
“這裏面嗎?走吧!”
韓鈺沒有開車離開,反而邁步下了車,率先走在前面。
鋥亮的皮鞋踩在濕膩的街道上有些滑腳,韓鈺皺了皺眉,想起露露的高跟鞋,回過頭向跟在自己身後的露露伸出手。
“謝謝。”露露的手落在他的手上,藉著他的支撐邁出的步子安穩了不少。
“我到了,右手那間。”
小妹已經率先拿出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房門,跑了進去,一些細碎聲響從屋裏傳了出來。
韓鈺打量着眼前的這間平房,半舊的磚瓦,低矮房檐,門口用鐵板支起一個小小的棚屋,沒有門,裏面灶具上沾滿油污。幾件衣服掛在門口臨時扯起的麻繩上。
“家裏挺亂的,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請你進去了。”露露在身前絞着雙手低聲說道。
“請我喝杯水,總可以吧!”韓鈺直接從她身邊越過,邁進房間。
因為長期不見陽光,房間裏散放着陰酶的氣味,兩個上下鋪床沿着兩面牆成90度角擺放着占具了大半個房間。
一個**歲的男孩兒目光獃滯的靠坐在其中一張上下鋪的下鋪,看起來明顯與其他同齡的孩子不同,他的頭偏向一側,眼睛斜視,垂在床上的手微微內扣,下肢僵硬,足尖綳直。
小妹已經爬上了位於男孩兒上面的床鋪,從上面探出腦袋看着韓鈺。
“你姐姐平時睡哪兒?”
小妹指了指對面的上鋪。
韓鈺抬眸看了看,粉紅色的床單,折得四四方方的被子,普普通通看不出太多個人色彩。
“水。”露露刷了杯子,倒了杯水遞給韓鈺。
他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試了試水溫,跟着仰頭把杯子裏的水喝光。他剛才留意到,她仔細刷了很久的杯子,才小心冀冀地倒了這杯水給他。
把杯子重新遞迴給她,他道:“休息吧。下午我來接你去醫院。”
“不麻煩了,從這裏坐車過去很方便。”
“三點。”他沒再給她拒絕的機會。
……
非凡機電。
米洛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關機,收好桌上的文件,準備下班。
紀律站在門口敲了敲讓上的玻璃窗,對上米洛的眼神后,推門而入。
“我想看看我部門兩個人的入職資料。”他側身坐在米洛的辦公桌前,一隻手搭在桌上。
米洛從文件櫃裏把資料找出來給他。
“不會影響你和男朋友約會吧?”紀律雙腿交疊,打開資料低頭不急不緩的看着,並不象他嘴裏說的那樣擔心打擾她。
米洛下意識地摸摸項鏈吊墜,“沒關係,他有工作要處理。”
紀律微微點了點,繼續低頭翻看手裏的資料。
米洛其實很想說,他可以拿回去看,但想想反正下班也沒其他事要做,也就忍下性子拿了一份沒做完的文件,在上面圈圈改改的做一些備註。
等紀律看完文件,下班的時間也只過了四十多分鐘。
米洛收好文件走出公司,紀律的車也剛剛開到門口。
降下車窗,紀律瞟了一眼街對面的黑色轎車,“上車,正好順路送你回去。”
米洛上車后,還想了想紀律好象並不知道自己住哪兒,怎麼就順路啦。
果然,出了公司門前的小路,車子轉向通往市區的主幹道,紀律問了米洛住址。
米洛偏過頭看了看他。
紀律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地球是圓的,只要想順路,就一定順。”
米洛報了地址,視線投向窗外,不在說話。她和紀律的同事關係真算不上好,雖然現在紀律不再針對她,但兩人平時交集不多,除了公司例會基本就沒什麼接觸。
而兩個人相處,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出現“就算彼此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的狀況。所以,實際上這程車米洛坐得並不舒服,沒話可說,可不說又尷尬,就是他們現在真實的寫照。
紀律大概也有同感,伸手將音樂打開,歐美經典歌曲在車廂里飄蕩,沖淡了車內不尷不尬的氣氛。
換檔、提速、變道,紀律連超三輛車后,重新回到原來的車道上。
“你是不是也發現了?”米洛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什麼?”紀律一邊變道超車,一邊側過頭來問她。
“有車跟在咱們後面。”
紀律挑了挑眉,“米洛,你到底是什麼人?”能從一群窮凶極惡的混混手裏救人,又能輕易發現跟蹤,紀律真的很難相信米洛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領。
米洛覺得這個問題回答起來根本沒有意義,所以直接跳過了。
“你別緊張,我想他們不是沖你來的。”
“哦?”他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她也知道。
這輛車他已經注意了幾天了,之前只是一直停在公司門口,拿着相機拍。因為正值下班時間,從公司出來的人集中,他還太肯定一定和米洛有關,所以才有意拖着,讓她晚出來一會兒,果然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輛車前兩天跟過我和致恆,當時有三輛車,這是其中一輛。我還以為是致恆又惹了什麼麻煩,沒想到他們的目標是我。”米洛聳聳肩,攤手道:“可我沒什麼好跟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認錯人了。”
紀律看了看她,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好,還是天真好。跟了又不是一次,怎麼還可能錯,想法真是太簡單了。可這麼簡單的腦袋瓜,偏又發現了一般女孩兒都不可能發現的跟蹤,同時看出了自己不斷超車,正是要躲開追蹤。
“我覺得這事兒還是和你男朋友有關。你最好還是和他打聲照呼。”
米洛未置可否的望着後車鏡,“你能甩掉他嗎?”
這是在質疑他的車技嗎?紀律猛的加速,以曲線的行進路線穿梭在車流之中。
“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要跟着你?”
“就是想不通啊!我一個普通人有什麼好跟的?”
“可你有個並不普通的男朋友啊!”
“他也就是比普通人多點兒錢而已。”米洛好象突然想到了什麼,側過身子眸光閃爍的望着紀律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想綁架我啊?”
紀律瞥了她一眼道:“你怎麼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我在想要不要來一招引蛇出洞,給他們個機會綁架我,然後再將他們一網成擒,這樣不就解決了。不然每天都要開車甩掉他們,很煩的。”
“你就不知道害怕的嗎?”
“你忘了我可是有功夫的。”米洛舉起胳膊彎了彎小臂。
紀律看着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沒聽過雙拳難敵四手嗎?”
米洛單手托着下巴,手指一下一下在下顎骨上敲擊着。
“你還真盤算上了?你還是放棄這麼危險的想法吧!”
“那你說怎麼辦?”
“你男朋友是擺設嗎?讓他幫你擺平啊!”
男朋友是這樣用的嗎?自己有沒殘疾幹嘛要讓他幫自己解決問題?米洛想不通,手指又不自覺的摸向吊在脖子上的黑珍珠。
這已經是紀律第七次看到她摸那個吊墜了,“男朋友送的?”
米洛低頭看看自己撫在項鏈的手,放下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紀律總算是看到米洛有點兒女孩兒樣兒了,無聲的彎彎嘴角。
“甩掉了,現在要回家嗎?”紀律望望後車鏡道。
米洛也透過後車鏡向後面看看,眼睛在路邊的邊道上一掃道:“咱倆擼串吧!我請客!”
紀律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看一眼路邊一排的烤串店看起來每家都差不多,“哪家?”
“當然是張記啦,之前網上有評分,他家是J市十大烤串店之一。”
米洛直接找了一個路邊的座位,“坐這邊吧!”
紀律看了一眼米洛的裙子,背心裙長度恰好到膝蓋,外搭白色西裝作為職業裝恰如其分,但坐在路邊擼串就差強人意了。特別是這裙子的長度,如果坐在這種路邊矮凳上分分鐘走光。她不會連這兒都不知道吧?
“要不,咱們坐屋裏吧。”屋裏是正常高度的桌椅。
“吃羊肉串一定要這樣貓在街邊才有風味嘛!”
米洛利落的坐下,脫下西裝外套蓋在腿上,嘿嘿一笑。
紀律發現米洛不僅是個專愛吃肉的吃貨,還是個酒鬼,一上來就叫來五十個肉串,六瓶啤酒。
肉串架在炭火爐上,米洛拿起兩瓶啤酒,瓶蓋交錯扣住,輕輕一駁,瓶蓋就打開,落在地上。
紀律接過啤酒感嘆道:“哇!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都會?”
“我嚴重懷疑你有性別歧視。”米洛揚頭對着瓶口喝了口啤酒,樣子豪爽的象個男人。
紀律搖搖頭道:“真不知道你男朋友喜歡你什麼?”
米洛一邊吃着羊肉串一邊道:“或者你可以問問他,其實我也挺想知道的。”
紀律輕笑道:“看來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沒什麼值得讓男人喜歡的地方。”
可偏偏一個個象中了毒一樣,想要接近她。許致恆這樣,費亦凡這樣,好象自己也是一樣。紀律在心裏嘲笑着自己,不禁搖搖頭。
米洛舉着啤酒瓶與紀律的碰了碰道:“錯,我是覺得自己優點太多,不知道他選的哪幾項。”
紀律笑,米洛也跟着大笑。
很快兩個人吃光了五十個肉串,喝光了六瓶啤酒。米洛還要再叫,紀律攔着不讓。
米洛臉頰酡紅,眼睛盈盈如水,雙手舞動着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你知不知道?”
“我讀的書少,唐詩宋詞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你要再這麼放縱下去,遲儘早變大肥婆。”
“你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嗎?你太不會說話了。自己好好檢討一下。”米洛拍着紀律的肩膀,眼波流轉,帶着幾分迷離的性感。
紀律不禁有些看痴了。
米洛在紀律面前揮動着雙手,“喂,喂,讓你檢討你也不用想到出神吧!”
紀律回過神,拉着米洛的手腕,“走吧,吃飽喝足了,送你回去。”
喝了酒自然沒辦法再開車走,兩人站在街邊揮手攔車。
突然米洛遠遠看到一個人影眼熟得很,斂住眸光細看,待她看清,發現熟人還不止一個,心中凜然一驚,扯着紀律就往與那些人相反的方向走。
“怎麼了?”紀律不明所以的問。
“上次和你打架的那些人在後面,快走。”米洛帶着紀律三轉二轉,就進了一條黑暗的小巷。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地傳來,米洛突然把紀律推到一邊,雙手抵在他兩側,做出壁咚他的樣子,頭背對着巷口靠在紀律懷裏。
她這突如其來的強悍舉動嚇了紀律一跳,心臟驟然間失了節奏的亂跳不止。
“別動,我看電視劇里,都用這招甩掉敵人。咱們堅持一會兒他們就走了。”
米洛小聲的在紀律耳邊叮囑着,熱氣撲在紀律頸部,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若有似無的飄入他的鼻息。紀律只覺得小腹一緊,身體竟然可恥的有了反應。
“咳,咳”兩聲熟悉的咳嗽聲從巷子出口傳來,米洛還來不及分辯出聲音的主人,就聽到有人驚叫道:“卧靠!哥,嫂子這是要給帶綠帽嗎?”
米洛即將彈開,就看到許致恆雙手抄在褲袋佇立在巷子出口,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剛剛說話的阿怪就站在他的身邊。
“別瞎說,我在保護證人。”
米洛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冒出這麼一句,步子有些搖晃地走到許致恆身邊手環在他的臂彎里,訕笑着解釋道:“我真是在保護他,剛才有人在追我們,你應該也看到那些人了吧?”
要說米洛完全不心虛那是假的,這情景如果說她偷情,表面證供都成立。不過,米洛覺得許致恆應該會相信自己,必竟他前些日子鬧出來的新聞可比自己這個厲害多了,自己還不是相信他了。禮尚往來總要有吧!
“沒看到。”許致恆冷冷地道,身上散發著迫人的寒氣。
hat?這怎麼可能。
“嫂子,我和我哥出來辦事兒,遠遠看到你,我們想叫嫂子,可你就拉着這位先生跑了,我哥擔心嫂子有事兒,一路跟了過來,然後就看到嫂子你和……”
阿怪沒有再說下去,必竟剛剛的場面太過曖昧。
“你們沒看到幾個男人跟着我們過來嗎?”米洛難以置信的問。自己明明看到那天和紀律打架的那幾個人,剛剛她還和其中一個人的眼神短兵相接,所以她才急着拉紀律走,而且她一直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啊,怎麼會沒人呢?
阿怪搔搔頭,為難的道:“我真沒看到其他人啊!”
我去!這不是要說不清了?
“阿怪,帶你嫂子上車。”許致恆的聲音如千年寒冰般冰冷。
米洛能感覺到許致恆生氣了。她認識他十幾年,他好象還沒這麼生過自己氣呢!
“嫂子,車停前面了,咱們走吧!”阿怪扯了扯米洛的衣袖。
“致恆,你聽我說,這裏真有誤會。你千萬別打架。”
米洛有些着急,她能感覺到許致恆身上那一觸即發的戾氣,她有些擔心他。
“擔心我打傷他?”許致恆的話帶着明顯的怒意。
米洛意識到現在說什麼都無疑是火上澆油,抿抿嘴唇和阿怪走了。
巷子裏,許致恆睨着紀律,兩個人目光交匯,閃過無數刀光劍影,如果眼刀也算武器,那兩人此刻的交流已經堪比華山論劍了。
“我警告你,離米洛遠點兒,收起你那些沒用的小心思,她很單純,我不允許任何人利用她這一點。”
紀律冷笑一聲道:“你不允許?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你要是這麼有本事,這麼在乎她,就會把她置於危險之中了。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又被人跟蹤了?你要是沒能力保護她,我勸你還是快點兒放手吧!”
“我放手?你來是嗎?”許致恆身上充滿了殺氣,彷彿下一刻就要捏死紀律。
可紀律一點兒不在乎,淡淡地道:“那也未嘗不可。”
許致恆怒極反笑,“我許致恆的女人什麼時候需要別人保護了?你還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吧!自己都麻煩不斷,也好意思管別人家的閑事。”
兩人不歡而散。
相隔一個街口的巷子裏幾個男人被人綁住手腳,頭上套着麻袋丟在暗巷深處……
塗明心說:
我是愛發紅包的作者君,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謝謝Elena、天使愛美麗送給我的玫瑰花。
200鑽的加更放在明天,感謝每一個投鑽石給我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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